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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親緣淡薄吧,孩子生下來就與我不親。
無論我多努力,這幾年陽陽也很少愿意與我在一張桌上吃飯。
離婚的事情若是鬧大了對宋衍的公司必定會造成影響。
礙于外界的壓力,他沒再故意拖延。
判決離婚那天,我沒有出席,而是坐上了去北歐的飛機。
那是宋衍曾經(jīng)答應過會帶我去的地方。
讓我想了這么多年,最后還是我自己一個人來了。
但許是上了年紀的緣故,離開機場沒多久我便覺得有些心累。
等再睜眼時,便對上了一雙深眸。
“你醒了?”
“醫(yī)生說你是長期心氣郁結導致的昏迷,最好靜養(yǎng)一段時間?!?/p>
我撐著坐起身。
“謝謝你送我來醫(yī)院,我怎么稱呼你?!?/p>
那人沒回答,只是把一旁開好的藥放到了床邊。
“不客氣,異國他鄉(xiāng)遇到同胞自然能幫就幫?!?/p>
“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嘴唇微啟,還沒等我叫住那人,那人便大步離開了。
只來得讓人蹭到他大衣的衣角。
我笑的有些無奈。
這世道竟然還有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鋒。
出院前,我找了處民宿辦了半年的租約。
既然醫(yī)生都說要好好靜養(yǎng)了,所幸找個沒人認識的地兒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也當給自己放個假了。
“也行吧,反正你畫畫也要找個安靜點的地兒?!?/p>
“但別待太久啊,我等你回家?!?/p>
我笑著點了點頭。
最近這段時間我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地聯(lián)系上了一些商單,雖然不比畢業(yè)時的光芒,但好在還有人肯給我機會。
這天我剛在公園里支好畫架,身后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還會畫畫?”
我驚訝回頭。
是上次在醫(yī)院的那個人。
“你也住這附近?”
那人淡淡地點了點頭。
“身體怎么樣了?!?/p>
下午的微風正好吹過平靜的湖面,泛起一點漣漪。
我輕笑著扶住有些晃的畫架。
“好多了,那天謝謝你了?!?/p>
男人還是一副淡漠的模樣,點頭的幅度小到幾乎看不見。
我開始不自覺地打量起他的眉眼。
大學時我也不乏見過許多俊秀的男人,可眼前這個,除了出眾的五官之外,身上的氣質也不是一般男人能擁有的。
怕他又要走,這次我率先抓住了他的衣袖。
“你每天都會來這散步嗎?”
那人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怎么了?!?/p>
我暗松了口氣。
“沒什么,就是想送你個東西,你上次救了我,我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你?!?/p>
看出了對方的拒絕,我又抓上了對方的手臂,有些著急。
“就明天吧?!?/p>
“明天這個時候,我一定準時來這里,絕對不多耽誤你一點時間。”
“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但是我的一點心意?!?/p>
“先生,就當是在異國他鄉(xiāng)遇到同胞的緣分,好嗎?”
一連串的話讓男人一時有些發(fā)愣。
他嘴角微勾,有些無奈,倒是沒想到我竟然搬出了他的話。
“好?!?/p>
“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