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如狂龍般從鎖妖塔涌出,所過之處,草木瞬間枯萎成灰,連空氣都仿佛被染成了墨色。那道三百年前的嘶吼中帶著無盡的怨毒與瘋狂,撞得王霸天等人氣血翻涌,林清雪更是臉色一白,險些站立不穩(wěn)。
“哈哈哈!門主出世,天下臣服!”劉長風被黑氣卷在半空,臉上布滿扭曲的狂喜,“青云宗,玄天閣,當年鎮(zhèn)壓我的所有勢力,都將化為飛灰!”
黑氣中緩緩凝聚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沒有五官,卻能感受到一雙穿透時空的眼睛,正冷漠地掃過在場眾人。當它的目光落在王霸天掌心的玄令上時,身影猛地一震,嘶吼聲中多了幾分忌憚:“玄天閣的令牌……怎么會在你這小輩手中?”
“三百年了,血煞老鬼,你的記性倒是不錯?!毙L踏前一步,灰袍獵獵作響,“可惜今日,便是你的滅魂之日!”他雙指并攏,指尖縈繞著淡淡的青芒,正是青云宗失傳已久的“青云指”,當年他憑此指法重創(chuàng)血煞門主,如今再施,威勢更勝往昔。
血煞殘魂卻嗤笑一聲:“玄風?當年你不過是仗著玄天閣閣主的殘功才僥幸勝我,如今我雖只剩殘魂,對付你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東西,卻也足夠了!”黑氣驟然收緊,化作無數(shù)利爪,鋪天蓋地般抓向玄風。
紫淵長老見狀,長劍出鞘,清越的劍鳴中,劍身上泛起層層紫氣:“師叔,弟子助你!”他劍招大開大合,正是青云宗的鎮(zhèn)派劍法“紫霞劍法”,紫色劍光如長河落日,硬生生在黑氣中劈開一條通路。
王霸天扶住林岳,急聲道:“林伯父,鎖妖塔的封印可有辦法重鑄?”
林岳咳出一口血,指著塔門內側的凹槽:“那是……封印陣眼,需以……至陽至純之物為引,再注入三名以上宗師境的內力……可如今……”他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弟子,眼中滿是痛心。在場眾人中,唯有玄風與紫淵是宗師境,根本湊不齊人數(shù)。
話音未落,血煞殘魂突然調轉方向,黑氣如毒蛇般纏向王霸天:“先奪玄令,再滅爾等!”它顯然看出玄令是克制自己的關鍵,竟不惜放過玄風,也要先除掉王霸天。
“小心!”林清雪拔劍護在王霸天身前,劍光如雪,卻在觸到黑氣的瞬間寸寸碎裂。她畢竟只是內力境初期,面對三百年前的絕世兇魂,毫無還手之力。
王霸天猛地將林清雪推開,掌心玄令突然爆發(fā)出萬丈金光。令牌上的“玄”字仿佛活了過來,化作一道金色屏障,將黑氣死死擋在外面。他只覺體內氣血奔騰,《玄冰訣》的寒氣與令牌的金光交織在一起,竟生出一種奇妙的感應——仿佛這令牌本就該與他融為一體。
“不可能!”血煞殘魂發(fā)出難以置信的咆哮,“玄令怎么會認你為主?!”它瘋狂沖擊著金光屏障,黑氣與金光碰撞處,發(fā)出滋滋的灼燒聲,竟有縷縷黑氣被金光凈化。
玄風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青云指凝聚全身功力,指芒如流星般點向血煞殘魂的核心:“老鬼,你的死期到了!”
“休想!”血煞殘魂怒吼著回身抵擋,卻沒注意到紫淵的紫霞劍已如影隨形,悄無聲息地刺穿了它的黑氣軀體。
“嗷——”殘魂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影淡了幾分,卻也更加狂暴。它放棄了玄風與紫淵,不顧一切地撲向王霸天:“就算同歸于盡,我也要毀了這令牌!”
千鈞一發(fā)之際,王霸天腦中突然閃過一段陌生的口訣,仿佛是玄令直接烙印在他意識中一般。他下意識地念出:“天地玄黃,萬法歸宗,令出,邪祟散!”
玄令應聲飛起,在空中化作一柄金色長劍,劍身上流淌著古老的符文。王霸天握住劍柄的瞬間,只覺一股浩瀚的力量涌入體內,仿佛整個天地都在為他所用。他一劍揮出,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卻有一道純凈到極致的金光,如破曉之陽,瞬間將血煞殘魂籠罩其中。
“不——!”
血煞殘魂在金光中痛苦掙扎,黑氣寸寸消散,三百年的兇威,竟在這一劍之下土崩瓦解。當金光散去時,空中只余下幾點星火,隨風而逝。
劉長風癱倒在地,面如死灰。玄風走上前,屈指一彈,一縷氣勁擊穿了他的丹田:“勾結邪祟,叛宗弒友,留你全尸,已是便宜你了。”
王霸天握著玄令所化的長劍,只覺一陣脫力,長劍變回令牌,落回他掌心。他看向林岳,只見林岳正欣慰地看著他,而林清雪的目光中,除了感激,還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光彩。
玄風走到鎖妖塔前,看著破損的封印,輕嘆一聲:“雖滅了殘魂,封印卻已松動,日后怕是不得安寧了?!?/p>
紫淵長老躬身道:“師叔放心,弟子定會召集全宗之力重修封印。只是……”他看向王霸天,“玄天閣重現(xiàn)江湖,此事怕是會在江湖掀起軒然大波?!?/p>
王霸天握緊玄令,感受著令牌中殘留的溫熱,心中已然明了——屬于他的故事,才剛剛開始。而那消失百年的玄天閣,以及三百年前的恩怨,終將在他手中,畫上一個新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