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澈揪著楚時晏衣領(lǐng)的手猛地一僵,楚時晏抓著他手腕的力道也瞬間凝滯。
空氣死寂。
【系統(tǒng)任務(wù):請宿主避免兩個主角打起來】
江臨月無語:現(xiàn)在你要我怎么辦?好累。
【系統(tǒng):要不你裝暈?拿出你的演技來,來吧展示?!?/p>
江臨月那雙平靜的眼睛,突然失去了焦距,身體猛地一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軟軟地、毫無預(yù)兆地向前倒去。
楚時晏無動于衷,目光沉沉的看著他,心情復(fù)雜。
“呃……”
一聲極其微弱的、帶著痛苦氣音的呻吟,從他唇間溢出。
下一秒——
“砰!”
一聲悶響。
江臨月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木偶,重重地摔倒在地,冰冷堅硬的地面撞擊著他的身體,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謝言澈和楚時晏都徹底愣住了。
他眉頭微蹙,銳利的目光迅速掃過地上蜷縮的身影,似乎在判斷真假。
“喂!林月!”
楚時晏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地上的人毫無反應(yīng),只有那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破碎的呼吸聲。
“江臨月!”
謝言澈猛地蹲下身,下意識伸出手,想要去碰觸他,卻又在即將觸碰到時猛地頓住,手指僵硬地停在半空。
“他怎么了?”
楚時晏也走了過來,蹲在另一邊,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地上的江臨月,“剛才還好好的……”
謝言澈沒有回答,目光掃過他裸露在外的曖昧痕跡。
“讓開!”
謝言澈猛地低吼一聲,聲音沙啞得厲害。
他不再猶豫,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將地上蜷縮的人打橫抱了起來。
江臨月的身體很輕,抱在懷里幾乎沒有重量,隔著薄薄的制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的冰涼和微微的顫抖。
“言澈?!?/p>
楚時晏站起身,看著謝言澈抱著江臨月,眼神里閃過一絲復(fù)雜,“你要帶他去哪?”
“我的事,不用你管!”
說完,他不再看楚時晏一眼,抱著懷里的人,大步流星地朝著酒吧后門的方向走去。
楚時晏站在原地,看著謝言澈抱著江臨月消失在消防通道的陰影里,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他端起剛才放在一旁的酒杯,輕輕晃了晃,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帶著一絲嘲弄的弧度。
“呵……” 他低笑一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英雄救美?” 他輕聲自語,聲音帶著一絲玩味,“言澈,你到底是嫌他臟還是舍不得他死呢?”
酒吧后巷,冰冷的夜風(fēng)撲面而來。
謝言澈抱著懷里冰涼的身體,快步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司機(jī)早已看到情況,迅速下車?yán)_了后座車門。
“去最近的醫(yī)院!” 謝言澈對著司機(jī)冷聲命令,又垂眸看了看懷里的人。
“是,少爺!” 司機(jī)立刻發(fā)動車子,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車內(nèi)后視鏡。
視線在后排相坐的兩人身上頓了頓,又很快落回前路。
司機(jī)喉結(jié)動了動,沒敢再多看——這后座,分明還是從前的模樣,可兩位少爺之間的距離,卻像被無形的手拉開了十幾年。
小時候哪是這樣?那時這后座總被鬧哄哄填滿,一個搶了另一個的糖,轉(zhuǎn)眼又湊在一起看窗外掠過的樹影,笑聲能掀翻車頂。
車輪碾過路面,發(fā)出均勻的聲響,窗外的光影在他們臉上明明滅滅,像一場早已寫好的默劇。
司機(jī)輕輕嘆了口氣,原來有些路,走得再近,也會在某個轉(zhuǎn)彎后,走向不同的方向。
車子平穩(wěn)地駛?cè)胍股小?/p>
謝言澈看著懷里的男人,煩躁地閉上眼,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最終只是從齒縫里擠出一句冰冷刺骨的低語:“麻煩精……死了干凈?!?/p>
【啊啊??!嘴硬心軟!】
【謝言澈:我恨我自己!】
【男配:裝暈中,勿擾?!?/p>
謝言澈僵直地坐在后座,身體如同繃緊的弓弦,他刻意偏著頭,目光死死盯著窗外飛逝的光影,仿好忽略掉肩膀上那一點微弱的重量。
江臨月靠在他肩上,頭微微歪著,呼吸微弱而均勻,謝言澈的呼吸有些粗重,喉嚨劇烈滾動,拿起娃哈哈純凈水喝了口。
他一遍遍在心里告訴自己:這是個麻煩,是個垃圾,死了干凈。
突然感覺靠在他肩膀上的那顆腦袋,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緊接著,他感覺到,靠著他肩膀的那側(cè)臉頰極其緩慢地抬了一下。
謝言澈的身體瞬間僵住,猛地轉(zhuǎn)過頭,瞬間鎖定在江臨月的臉上。
江臨月那只靠近謝言澈肩膀的眼睛,果然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那縫隙里,漆黑的眼珠正滴溜溜地轉(zhuǎn)動著。
四目相對。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江!臨!月!” 謝言澈的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低沉沙啞,猛地抬手,就要去掐江臨月的脖子。
就在他手指即將觸碰到江臨月脖頸的瞬間——
江臨月動了。
他像是被驚嚇到的兔子,猛地抬起頭,沖著他揚(yáng)起一個明媚的笑容。
江臨月非但沒有退縮,微微側(cè)過臉,仰起頭,柔軟的、帶著一絲涼意的唇瓣,輕輕印在了謝言澈緊抿的、冰冷的薄唇上。
謝言澈的動作徹底僵住,他抬到半空的手掌僵直地停在原地,瞳孔放大到極致。
江臨月一擊得手,立刻像受驚的兔子般縮了回去,重新靠回謝言澈的肩膀上,甚至還故意蹭了蹭,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那雙眼睛重新閉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只是,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和微微上揚(yáng)的唇角,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車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兩人交錯的、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謝言澈僵硬地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唇上那一點微涼的觸感如同烙印般灼燒著,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酥麻感,瞬間傳遍四肢百骸,他大腦一片空白。
幾秒鐘后,江臨月才像是剛“醒”過來一般,慢悠悠地、帶著一絲慵懶的沙啞。
在他耳邊輕聲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剛剛睡醒的迷糊,卻又無比清晰:
“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