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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衍像行尸走肉般回到別墅,恍惚間似乎聽到書房有女人的聲音。
難道是悅悅?她回來了?
他就知道,一定是警察搞錯了,悅悅怎么可能真的離開自己。
他沖上樓梯,撲向書房虛掩的門。
書房內(nèi),清晰地傳出一個女人惡毒的聲音:
“哎呀,我怎么會真愛上那個蠢貨楚衍,他還以為我肚子里是他的種呢…”
“我不過輕輕打了自己一巴掌,楚衍就讓那老女人給我30%股份?!?/p>
“你是沒看到,我讓她跪著磕頭的樣子,還有她那媽遺物,我摔得那叫一個脆響!她當時那個表情啊,哈哈哈,比死了媽還難看!”
“而且,就是我故意喊我姐妹去踩斷她手的,我姐妹還拍了視頻,那骨頭碎的聲音嘖嘖嘖…”
“哼,誰讓她清高!等我把楚衍最后這點油水榨干,拿了錢,就帶孩子跟你遠走高飛~”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劇毒的匕首,狠狠捅進楚衍的心臟,然后瘋狂地攪動!
他全身的血液都沖向了大腦,又在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毀滅一切的暴怒。
原來這就是他自以為是的保護和權(quán)宜之計背后,是他被喬妍玩弄于股掌。
他親手將最愛的人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砰——!”
書房的門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狠狠踹開。喬妍正對著手機得意地炫耀,臉上還帶著惡毒的笑容。
當看到門口渾身散發(fā)著駭人的楚衍時,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血色褪盡,手機掉在地上。
楚衍眼里沒有一絲溫度,聲音平靜得可怕。
“來人,把書房里這個女人拖出去,關(guān)進地下室。”
“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p>
維也納,排練廳外的走廊,清冷的燈光灑落。
蘇棠悅剛結(jié)束指導,左手戴著康復護具,轉(zhuǎn)身差點撞上一個身影。
“抱歉?!彼乱庾R用德語說。
“沒關(guān)系。”聲音低沉悅耳,帶著奇異的安撫力量。
是京圈那位低調(diào)神秘,手腕狠辣卻信佛的沈硯舟。
“蘇小姐,”他開口,目光平靜地落在她清冷的眉眼。
“你的琴聲,里面有故事?!?/p>
蘇棠悅唇角牽起極淡弧度,近乎嘲笑。
她微微抬起包裹石膏的左手,動作坦然到近乎殘忍:“一個殘廢而已,哪里會彈琴呢?”
“不?!鄙虺幹刍卮鹂斓贸龊跻饬稀?/p>
他非但沒移開目光,反而向前一步。
在蘇棠悅微蹙眉欲退時,這位翻云覆雨的佛子,竟毫無預兆地單膝屈下,動作流暢帶著古老的虔誠。
他輕輕執(zhí)起蘇棠悅那只僵硬冰冷的左手,低下頭。
一個不帶絲毫狎昵的吻,印在粗糙冰冷的石膏表面。
“我看到了?!?/p>
沈硯舟抬頭,目光如深海,清晰映著她失神的模樣,聲音低沉篤定。
“你獨奏時,靈魂在發(fā)光?!?/p>
沈硯舟的追求,如同他這個人一般,溫潤無聲,卻又無處不在。
蘇棠悅站在琴房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異國他鄉(xiāng)鉛灰色的天空。
“沈先生,”她轉(zhuǎn)身,聲音清冷。
“我說過很多次,不必如此。”
“我不是你需要度化的執(zhí)念,你也不必一直守在我身后?!?/p>
沈硯舟目光落在她左手上,走近一步停下:“值不值得,由我說了算?!?/p>
“蘇棠悅,我喜歡的是你指尖流出的靈魂,是風暴過后不肯低頭的脊梁,這與你的手是否完好無關(guān)?!?/p>
他抬手,修長手指捻著一張黑色鎏金名片,遞到她面前:“這是我的身份,我的承諾。”
“只要你開口,無論何事、何時、何地?!?/p>
“沈家,和我沈硯舟,皆為你所用?!?/p>
蘇棠悅沒有立刻接名片。
她的眸色,在沈硯舟坦蕩執(zhí)著的目光里,幾不可察地微微一暗。
“無論何事......?”
一個月后
北城頂級慈善晚宴,水晶燈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
作為維也納愛樂樂團特邀歸國的資深音樂教練,蘇棠悅一襲簡約的黑色長裙,左手腕戴著精巧的康復護腕,低調(diào)地坐在角落。
她身邊,是氣質(zhì)溫潤清貴的沈硯舟,兩人低聲交談,姿態(tài)親近自然。
宴會進行到一半,入口處一陣輕微的騷動。
楚衍走了進來。
三個月的瘋狂尋找與復仇,讓他面容憔悴得如同厲鬼,眼底布滿猩紅血絲,但此刻,一種病態(tài)的亢 奮支撐著他。
當他的目光看角落那個清冷的身影時,心臟狂跳起來!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