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番外：公孫離視角】
1
我是公孫離。
八歲以前，我們家是書香世家，我也是人人稱贊的神童。
八歲之后，家族一百三十口人，一夜滅門。
而我，只因湊巧去了外祖家，才得以逃脫了這場劫難，成了公孫家的遺孤。
對于那場滅頂之災(zāi)，朝廷雖然徹查，但卻毫無結(jié)果。
外祖父只有我母親一個女兒，得知我的母親也死在了那場災(zāi)難里，一夜白頭。
為了保護我，第二日，外祖父帶著我離開住了幾十年的家。
我們在一個偏僻鄉(xiāng)村住下，我改了姓，隱姓埋名。
我的外祖父曾在太學(xué)教書，對我讀書的要求很嚴格。
倘若我稍有懈怠，那便是一頓戒尺的伺候，不打到紅腫泛血，不罷休。
每每如此，外祖父總是流著淚告訴我，我是為家族一百三十口人找出兇手的唯一希望，更是向幕后兇手復(fù)仇的唯一希望。
復(fù)仇的種子，從此在我心中生根。
我活著的目標(biāo)就是復(fù)仇。
其他，毫無意義。
2
十四歲那年，我以假名參加了科舉考試，一舉奪魁。
之后，我耗費了三年的時間，找到了當(dāng)年滅我公孫家的真兇。
真兇是朝中的左相一黨。
我爹當(dāng)時負責(zé)查處賑災(zāi)銀的去向，意外得到了一個賬本，里面記載了他們貪腐朝廷五十萬兩賑災(zāi)銀兩的出處。
他們苦尋不到，又生怕我爹把他們貪腐的證據(jù)交給天子。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把我公孫家一百三十口人全部滅族。
左相已經(jīng)在朝中只手遮天，而他的女兒又是天子寵妃，想要憑我的力量絆倒他，無異于癡人說夢。
后來，我投靠了太子。
因為左相的外孫五皇子，是太子的勁敵，一直想取而代之。
倘若能絆倒左相，五皇子想要太子之位，也就無望了。
所以太子和我的目標(biāo)一致。
我心甘情愿地成為了太子手中的刀，一路升遷，直至太傅，為太子出謀劃策。
左相一黨對我恨之入骨。
我卻無所畏懼，拼了我這條性命，也要與他魚死網(wǎng)破。
刺殺，下毒，構(gòu)陷，一個個手段鋪天蓋地向我砸來。
能躲開的我盡量躲開，躲不開的我只能受著。
外祖父也因我受到牽連。
等我趕去的時候，只有老人家血淋淋的尸體，而且慘不忍睹。
我心中最后一絲溫柔被徹底斬斷。
之后的我變得異常激進，我想為外祖父報仇。
直到我身中圈套，一把涂有劇毒的箭射中了我，我才冷靜下來。
下半身毫無知覺，這無異于是個廢人。
看著太子一臉心痛，我卻無所謂，只要留著這條殘命看著左相落馬，此生足矣。
太子每每看我如此固執(zhí)，總是嘆氣。
3
在我二十一歲那年，我終于拿到了左相勾結(jié)外族，侵吞賑災(zāi)銀，陷害謀殺朝廷重臣的證據(jù)。
看著左相鋃鐺入獄，我還沒敢松了口氣。
直到我坐著輪椅，在鬧市區(qū)親眼看著他被午門斬首，我那憋了十多年的仇恨終于煙消云散。
左相死后，我的真實身份重新回到了眾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