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場大雨下得那叫一個肆意磅礴,就跟老天爺拿水桶往下潑似的,愣是把盤踞山林好多天的酷暑給澆滅了。
雨絲密密麻麻的,輕飄飄落在樹葉上、草叢里。雨村的山林也像被施了魔法,一下子活了過來,空氣里滿是濕漉漉的草木味兒,還帶著股泥土的清香,聞著就讓人心曠神怡。
喜來眠這家藏匿于山林間的小小農(nóng)家樂,本被歲月輕柔地遺忘在一角,門庭冷落,鮮有訪客(實話說就是位置選的太偏僻啦)。
這個月卻發(fā)生了變化。許翊稔他的室友們不遺余力的把往年建筑系校草無邪的照片扒了出來,與許翊稔這個這屆現(xiàn)任校草作活字招牌,在學(xué)校里大力宣傳。
許翊稔也不甘落后,他精心剪輯了一段推廣視頻,那視頻里雨村的風(fēng)光美就像一幅畫似的,有著濃濃的煙火氣,最重要的是視頻里還有著一個一閃而過的帥氣老板。
這個視頻就像一把神奇的鑰匙,在網(wǎng)絡(luò)平臺上一經(jīng)推送,便瞬間點(diǎn)燃了人們對這片隱秘天地的向往。
剎那間,喜來眠從小小的農(nóng)家樂化身為“網(wǎng)紅打卡點(diǎn)”,聲名遠(yuǎn)揚(yáng),游客們紛至沓來,熱鬧非凡,瞬間點(diǎn)燃了這座沉寂已久的山間小院。
寧靜被喧囂取代,喜來眠的三個人瞬間被洶涌的人潮淹沒,忙得腳打后腦勺,恨不能生出三頭六臂,就為了應(yīng)對接踵而至的賓客。
胖子這會兒可真是忙得不可開交,直接在廚房登基為王,灶臺就像是他的天下。
鍋鏟像是他的將軍,在他手里被舞得飛快,火光映照著他滿頭大汗、油光锃亮的臉,吆喝聲在一片香氣里響得震天:“三號桌紅燒肉好了!快端走!五號桌再加個清炒時蔬!”
整個人就像個不停轉(zhuǎn)的陀螺,一刻也不歇,一道道美味的飯菜從他的手下傳出,是喜來眠當(dāng)之無愧的“做飯之王”。
無邪更別提了,直接變成最忙的那一個。
從早到晚,好像一陣風(fēng)似的在堂屋和廚房之間穿梭,點(diǎn)菜、傳菜、結(jié)賬,還得安撫那些等得不耐煩的客人,中間還得抽空收拾碗碟。
額前的頭發(fā)都被汗水浸濕了,濕答答的粘在貼額頭上,平日里的書卷氣早沒了影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打工人的緊繃感(更像是成為牛馬的怨氣)。
嗓子都喊啞了,還得繼續(xù):“七號桌結(jié)賬!稍等,馬上來!”忙得連口水都顧不上喝。
張麒麟,這位原本神秘的“北啞”,從山林守護(hù)者轉(zhuǎn)型為后廚人員。
逼格全無,要是張家人看見了還不得把無邪告上法庭,理由是虐待老人。
水池旁邊,堆積如山的油膩碗碟成了他新的“對手”。
他悶聲不吭地刷洗著,動作依舊利落,只是那周身的氣壓肉眼可見地持續(xù)走低,冷颼颼的,仿佛一座移動的冰山。
隨時去巡山?好像成為了上輩子的故事,明明只有剛過去不久。
偶爾抬眼望向窗外蒼翠的山林,眼神里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幽怨,仿若被囚禁的孤鳥,渴望著飛翔的自由。
許翊稔瞅著這三個人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心里既心疼又有點(diǎn)后悔。
這流量不就是他引來的嘛,現(xiàn)在倒好,給三人忙的,要是他們是雞蛋估計全都散黃了。
趕緊主動請纓去幫忙。
無邪哪還有工夫客套推辭,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就把許翊稔當(dāng)救火隊員使喚開了:“小念,快去給六號桌點(diǎn)菜!”
“把這份水煮魚端給靠窗那桌!”
有時候胖子實在撐不住,想緩口氣,許翊稔還得被臨時推上灶臺頂個一時半會的。雖說手忙腳亂的,比不了胖子的老練,但好歹也是幫上忙了。
太陽慢悠悠地往西邊沉,像是拖著條疲憊的尾巴,終于落下山去休息了。
好不容易送走最后一桌客人,三個人幾乎同時癱坐在椅子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唯有小哥還能面不改色直挺挺的坐著,依舊像往常那般帥氣。當(dāng)然,要忽略他手上戴的紫色的橡膠手套。
該吃晚飯了,可這會兒誰還有心思做?。?/p>
胖子翻出幾盒泡面,大伙兒默默撕開包裝,滾燙的開水一沖,狹小的屋子里瞬間彌漫開那股濃郁的香味。
許翊稔有些食不知味地吃著泡面,心里那叫一個后悔。
忙!真是太忙了!忙得連跟無邪說句話都得瞅準(zhǔn)時機(jī),還老是被打斷。
原本精心的計劃徹底黃了,這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xù)了好幾天,無邪看著胖子眼底的烏青,小哥越來越冷的臉色,還有許翊稔下巴明顯瘦下去一圈,終于拍板決定:“行了!明天就關(guān)門放假!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接待!”
胖子一聽,長舒一口氣,差點(diǎn)沒哭出來:“我的親娘哎!可算能歇會兒了!我這老腰快斷了!”
“以后整個限桌吧,讓客人在網(wǎng)上預(yù)訂吧。”要不無邪真怕小哥哪天就直接就‘歸隱’山林,胖子揭竿而起嘍。
胖子連連點(diǎn)頭,小哥的心情都好了不少,當(dāng)然一般人分辨不出來。
王胖子和無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那種“歲月不饒人”的感慨。
至于許翊稔嘛,他雖然年輕,但到底是大病初愈的人,此刻臉色也不太好看,透著股疲憊。
放假第一天,無邪習(xí)慣性地在躺椅上看書,有時候會不經(jīng)意地抬頭看向門口。
平時許翊稔都是準(zhǔn)時準(zhǔn)點(diǎn)出現(xiàn)在喜來眠門口的??涩F(xiàn)在,指針都走過平時那個點(diǎn)了,人影都沒見一個。無邪心里頭一下子空落落的,隨手把書一放,眉頭微蹙,望著斜對角的房子。
“看什么呢你?都要望穿秋水了吧?!迸肿影c在躺椅上剔牙,“怎么,想小許同學(xué)了?小哥也出去了,怎么不見你想他???”
無邪沖胖子翻了個白眼:“這能一樣嗎?小念他每天都是八點(diǎn)來。今天他沒來?!?/p>
一般小念七點(diǎn)半起床,而他在這個位置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影站在窗邊拉開窗簾,有時候還會伸個懶腰,接著就會晃晃悠悠地離開窗戶邊,應(yīng)該是去洗漱了,只需要再等一會兒,小念就會主動送上門。但是……今天小念家的窗簾都沒有拉開過。
“讓人家小許同學(xué)有點(diǎn)私人空間唄人家就是追你,又不是賣給你了。再說了,人家想賣,你還沒要呢。之前還無償幫咱忙了幾天,昨天眼瞅著累得都打蔫了,今天應(yīng)該是沒起來吧?!?/p>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可人家小孩來這邊無親無故的,多照顧兩分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無邪心里實在是放心不下,人是坐不住了,猛地起身,幾步就跨進(jìn)廚房,手腳麻利地打包了一份還溫乎的早餐。
“我還是去看一眼,心里踏實?!痹捯粑绰?,人已經(jīng)像陣風(fēng)似的卷出了門,只留下尾音在屋里打了個旋兒。
胖子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牙都忘記摳了。
半晌,才搖著頭“嘖”了一聲,對著空蕩蕩的門口咂咂嘴:“這天真啊。這心啊,我看是真真兒地栽到小許同學(xué)那兒去嘍。都急成這樣了,還擱那兒端著不松口呢?也不怕把人給磨嘰跑了?!?/p>
許翊稔家的門是密碼鎖,他們?nèi)齻€人的指紋早錄進(jìn)去了——胖子是為了蹭空調(diào),小哥是為了能隨時看他的狗戰(zhàn)友麻薯。
麻薯是許翊稔養(yǎng)的,是一只帥氣的中華田園犬。生性風(fēng)流愛自由,除了定時回家吃飯,再就是有時候想許翊稔了回家看看他,其余時間很難看到他。
推開門,屋內(nèi)靜悄悄的。無邪走到臥室門口,心猛地一沉。
許翊稔蜷縮在被窩里,將被子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只露出半張小臉,紅彤彤的,呼吸聲有些粗重的。
無邪趕緊伸手一摸他額頭,有些燙手。
“看來是發(fā)燒了!”無邪有些心慌,趕忙跑回了喜來眠,翻箱倒柜找出體溫計、退燒貼和藥。
胖子被無邪噼里啪啦的動靜驚動了,看無邪找的藥,哪里還有什么不懂的,二話不說就鉆進(jìn)廚房:“我弄點(diǎn)白粥去!”
無邪回到床邊,動作輕得不能再輕。
先給許翊稔量體溫——38度9。
然后擰了塊濕毛巾,小心翼翼地擦去他額頭、脖頸的虛汗。
退燒貼輕輕貼在他額頭上。許翊稔在睡夢中不舒服地皺皺眉,哼唧了一聲。
“小念,醒醒,吃點(diǎn)東西再吃藥?!睙o邪俯下身,聲音輕柔得不行,輕輕拍著許翊稔的臉頰。
許翊稔費(fèi)力的睜開眼,眼神迷迷糊糊的,滿是水汽,像蒙了層霧的玻璃珠。
渾身酸痛的要命,像是被人打了一頓,打得還挺均勻。腦袋也沉得厲害,根本看不清眼前是誰,只模模糊糊聽見有個熟悉又安心的聲音在叫他。
無邪半扶著他坐起來,胖子剛好端著溫?zé)岬闹噙M(jìn)來。
無邪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吹了又吹,才送到許翊稔嘴邊,誘哄道:“來,張嘴,慢點(diǎn)喝?!?/p>
許翊稔閉著眼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地配合著,小口小口吞咽著。一碗粥下肚,無邪又喂他吃了退燒藥。
整個過程,許翊稔就像個機(jī)械人,乖巧的不得了??梢裁院镁o,完全沒意識到他自己錯過了無邪這份溫柔至極的照顧。
喂過藥,無邪就將他塞回被窩,仔細(xì)掖好被角。
許翊稔又沉沉睡去,壓根兒不知道無邪守在他床邊,時不時伸手探他額頭,眼里滿是藏不住的擔(dān)憂。
許翊稔一覺睡到天色暗下來,才迷迷糊糊醒過來。
燒退了,人剛清醒,腦袋瓜子沒轉(zhuǎn),還在高興:放假了,無邪有空了,可以跟著無邪了。
可緊接著,許翊稔就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整個人都懵了。
可憐兮兮的‘嗚咽’了一聲,這么寶貴的一天被他浪費(fèi)掉了。
為了照顧許翊稔,晚飯是在他家吃的,由胖子掌勺,弄了一桌好菜。無邪、胖子、小哥圍坐桌邊,大快朵頤。
只有許翊稔,面前孤零零地擺著一碗白粥和一碟青菜,眼巴巴地望著旁邊那盤油亮亮的紅燒肉。照顧了但好像沒完全照顧。
“只能吃點(diǎn)清淡的嘍,等你好利索了,再吃。我們先幫你嘗嘗味?!迸肿涌兄u腿,瞅著許翊稔,瞥了眼天真,忽的扯著嗓子說,“小許啊,你可不知道啊,你這一病都給我們天真急壞了,又是擦汗又是喂粥的?!?/p>
無邪正夾菜的手猛地一停,沒好氣地白了胖子一眼:“你吃你的!這么多廢話!”臉卻微微泛紅,活像走著走著突然被踢了一腳的小狗狗。
第二天,許翊稔神采奕奕地出現(xiàn)在喜來眠門口。胖子叼著牙簽,朝書房努努嘴:“喏,無邪在里面呢,看書呢。”
許翊稔輕手輕腳走進(jìn)書房,無邪正躺在窗邊的舊藤椅上看書,午后的陽光給他鍍了層金邊。
拿起自己上次沒看完的書,在書桌旁坐下,安靜地看起來。
書頁翻動的聲音沙沙作響。然而連日的疲憊似乎還沒完全散去,加上昨天發(fā)燒的消耗,許翊稔看著看著,眼皮就開始打架。書本從手中滑落,他腦袋一歪,直接趴在書桌上睡著了,臉頰的軟肉被擠壓得微微嘟起,呼吸均勻綿長。
聽到聲響,無邪的目光從書頁上移開,落在熟睡的許翊稔身上。
陽光透過窗欞,照亮少年臉上細(xì)小的絨毛,睡顏毫無防備,真像個小孩子。
無邪放下書,輕輕起身,拿過自己搭在椅背上的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許翊稔身上。
他站在桌邊,低頭看著許翊稔。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食指,輕輕地戳了戳許翊稔被壓得鼓起來的臉頰肉。指尖傳來溫?zé)崛彳浀挠|感,好像上好的暖玉。
無邪猛地抽出了手,指尖還殘留著的觸感像是在他心湖里扔了塊石頭,蕩開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他的理智冷冷地提醒:他們之間差太多了。許翊稔還那么年輕,干凈純粹,未來肯定會遇到各種優(yōu)秀的人。而自己呢,都快四十了,半生坎坷,一身的病痛和數(shù)不清的舊賬。真的合適嗎?不應(yīng)該耽誤人家。
情感卻像洶涌的浪濤:一直在訴說著喜歡。喜歡他亮晶晶的眼神,喜歡他笨拙又執(zhí)著的靠近,喜歡他毫無防備的睡顏。舍得把他推開嗎?能接受他會跟在另一個人的身邊嗎?
兩種聲音在腦海里打得不可開交。無邪看著許翊稔的睡臉,輕輕嘆了一口氣,真是一個大難題啊。
許翊稔哪知道無邪心里頭的驚濤駭浪。他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披著無邪的外套。摸著外套,心里發(fā)甜,他想貪心的獨(dú)占這份溫柔和體貼。
該向無邪坦露自己的心聲了。不過該怎么做呢。至今戀愛次數(shù)為零的許翊稔苦惱的搓了搓手上的衣服。
也許可以請教一下無邪身邊的人。
胖哥經(jīng)驗豐富,小哥……小哥給的建議往往一針見血。最重要的是他們應(yīng)該都很了解無邪。
第二天下午,胖子在院子里處理晚上要用的食材。
許翊稔瞅準(zhǔn)無邪午休、小哥不在的時機(jī),拎著一罐胖子最愛的冰鎮(zhèn)啤酒,裝作幫忙的樣子湊過去。
“胖哥,辛苦辛苦!”許翊稔殷勤地遞上啤酒,自己搬個小板凳坐下,跟著處理,眼神卻時不時的飄向胖子。
胖子美滋滋地灌了一口冰?。骸八?!小許同學(xué),無事獻(xiàn)殷勤……嘿嘿,說吧,打什么主意呢?不會又是來問天真的事吧?”
許翊稔臉一紅,壓低聲音,眼神亮晶晶的:“胖哥,你是猜的真準(zhǔn)!我就是想問問,你覺得……無邪學(xué)長……嗯……會喜歡什么樣的……告白方式???”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個字都快聽不見了。
胖子眼睛瞬間放光,湊近了許翊稔,壓低聲音:“哎呦!終于到正題了。問胖爺我,你算找對人啦。”
他抹了把嘴邊的啤酒沫,開始指點(diǎn)江山:“首先,氛圍感得有,懂不?無邪這骨子里可文藝得很。”
胖子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擠出來兩句詩“‘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找個安靜又風(fēng)景好的地兒,比如后山那塊能看星星的大石頭,或者晚上亮著小燈的石板橋頭,點(diǎn)個小蠟燭,搞點(diǎn)情調(diào)!”
“其次,真誠!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把你的真心掏出來給他看!”
“最后,時機(jī)!得挑他心情好的時候。像現(xiàn)在這種累癱了或者剛睡醒懵懵的時候肯定不行!最好是放假休息好了,吃飽喝足,心情美美的時候,那成功率絕對杠杠的?!?/p>
胖子說得唾沫星子亂飛,最后還拍許翊稔肩膀:“放心吧。胖爺我看好你,大膽上!成了別忘請我喝酒。”
咨詢完胖子,許翊稔心里稍微有點(diǎn)底了。小哥的意見也很重要。傍晚,張麒麟巡山回來,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許翊稔立刻抓起一包牛肉干(早準(zhǔn)備好了,賄賂麻薯用的),裝作“偶遇”麻薯的樣子迎上去。
“小哥,回來啦?”許翊稔把牛肉干塞給搖尾巴的麻薯,眼睛卻看著張麒麟,“麻薯今天乖不乖?”
張麒麟點(diǎn)點(diǎn)頭,平靜的目光掃過許翊稔緊張又期待的臉。
許翊稔深吸一口氣,趁著麻薯啃肉干的空檔,聲音比問胖子時還小,帶著點(diǎn)不好意思:“小哥……我想……給無邪學(xué)長……表白?!?/p>
頓了頓,“你覺得……他會喜歡啥樣的方式?有啥需要注意的嗎?”
張麒麟沉默幾秒,那深邃的眼神看得許翊稔越發(fā)緊張。
就在許翊稔以為沒下文戲了,張麒麟薄唇微動,吐出兩個字:
“安靜。”
接著他目光落在許翊稔緊握的拳頭上,又補(bǔ)充兩個字:
“真心?!?/p>
說完,頭也不回的帶著麻薯去擦手。
“安靜……真心……”許翊稔站在原地,沉思了一會。小哥的意思是,找個不被打擾的地兒,老老實實做自己?這跟胖子說的“氛圍感”說得差不多啊,他們不愧是好兄弟啊,這么默契啊。
許翊稔把自己關(guān)屋里,把胖子的“氛圍感三要素”和小哥的“安靜真心論”寫下來,反復(fù)琢磨。
在心里打著草稿。
地點(diǎn):后山可以看星星的大石頭,據(jù)說那塊夠安靜,風(fēng)景也好,既符合“氛圍感”,又滿足“安靜”要求。離喜來眠不遠(yuǎn)不近,也不會被打擾。
時間:就等下次放假吧,等無邪休息好、心情也不錯的時候,嗯,定在晚上吧,希望不要下雨啊。
方式:形式不要太花哨,要像小哥說的那樣,真誠地把心里話講出來。不過也得小小的布置一下吧。
到時候再把告白時間悄悄告訴給他的胖哥和小哥,他們就肯定不會突然冒出來啦。
告白計劃在許翊稔腦子里逐漸成型。緊張又興奮的搓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