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都派不上用場。他枯坐良久,只憋出干巴巴的一句“蘇晴同學(xué),你好”,
就再也進行不下去。煩躁像藤蔓纏繞上來。他泄憤似的把筆一扔,揉亂了額前的頭發(fā)。
目光下意識地投向旁邊那個伏案疾書的身影。林晚正埋首在一套模擬卷里,側(cè)臉沉靜,
筆尖劃過紙張,發(fā)出流暢而穩(wěn)定的沙沙聲。窗外的夕陽余暉透過玻璃,
給她專注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晚晚!” 江嶼像找到了救星,身體立刻湊過去,
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她,壓低的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求助,“江湖救急!幫個忙唄?
”林晚從題海中抬起頭,清亮的眼睛里帶著一絲被打斷的詢問。江嶼有些不好意思地?fù)蠐项^,
臉上難得地浮現(xiàn)出一點局促的紅暈,眼神躲閃了一下,
才期期艾艾地開口:“那個…幫我…寫封信?給…蘇晴的?!?最后三個字幾乎含在喉嚨里。
林晚握著筆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下。筆尖懸停在試卷上方,留下一個細(xì)微的墨點。
她看著江嶼臉上那混合著羞澀、急切和懇求的神情,
看著他眼底那份為另一個女孩燃燒的、明亮的光彩。時間仿佛凝固了幾秒。
樓道里傳來的喧鬧聲,窗外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聲,都變得遙遠模糊。“寫什么?
” 她的聲音響起,依舊是平直的調(diào)子,聽不出什么情緒,只是比平時似乎更輕了一些,
像羽毛落在寂靜的雪地上。江嶼如蒙大赦,立刻來了精神,身體又往前湊了湊,
開始笨拙地描述:“就…表達一下好感?嗯…說她笑起來很好看,像…像陽光一樣?
還有…還有她跳舞的時候,特別…特別有活力?” 他努力搜刮著貧瘠的詞匯庫,斷斷續(xù)續(xù),
詞不達意。林晚靜靜地聽著,目光落在江嶼因為興奮而微微發(fā)亮的眼睛上,又緩緩移開,
落回自己面前那張被墨點暈染開的試卷。那道復(fù)雜的幾何題,輔助線還只畫了一半。
她沉默了幾秒鐘,然后,在江嶼期待的目光中,輕輕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筆。她伸手,
從江嶼桌角那堆亂糟糟的書本里,抽出了一張嶄新的、帶著淡淡香味的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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