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nèi),燭火搖曳,將秦昊的身影拉得修長。
剛剛下達了血洗神京的密旨,整個皇宮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瞬。
殺戮,即將席卷這座古老的都城。
但秦昊的心中,還有最后一根刺。
廢太后,李嫣然。
留下她,就是給李氏余孽,給那些蠢蠢欲動的藩王們,留下一個可以操作的幻想,一個可以利用的旗幟。
一個完美的借口。
現(xiàn)在已不需要魚餌了。
秦昊準(zhǔn)備鏟除后患。
“曹正淳。”
剛剛退入陰影中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再次出現(xiàn),仿佛從未離開。
“奴才在?!?/p>
“擬旨!去一趟冷宮?!?/p>
秦昊沒有回頭,只是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朕,要這宮里,干干凈凈?!?/p>
曹正淳的身體微微一躬,陰柔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奴才,明白?!?/p>
他不需要問該怎么做。
讓宮里“干凈”,就是他最擅長的事。
身影再次融入黑暗,這一次,帶走了一抹比夜色更濃的殺機。
……
冷宮。
這里是皇宮最偏僻、最陰森的角落,常年不見天日,連風(fēng)聲都帶著嗚咽。
廢太后李嫣然,或者說李嫣然,正披頭散發(fā)地蜷縮在布滿灰塵的床角。
白天的劇變,金鑾殿的血,秦昊那冰冷的臉,像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她仍無法接受。
“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她喃喃自語,眼中帶著一絲瘋癲的希冀。
“我父親會來救我的!鎮(zhèn)東王是我兄長的至交,平南王也受過我李家大恩!”
“他們會發(fā)兵的!一定會!”
“等他們清君側(cè),誅了那閹狗,一切都會回到原樣……”
她緊緊抓著身上早已臟污的鳳袍,仿佛那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就在這時。
“吱呀——”
那扇已經(jīng)數(shù)年未曾開啟的宮門,發(fā)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響。
一道光,照亮了宮殿內(nèi)的塵埃。
李嫣然猛地抬頭,眼中迸發(fā)出狂喜。
是父兄派人來救她了嗎!
然而,走進來的,卻是一個她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
曹正淳。
他依舊身穿那件刺眼的大紅蟒袍,身后跟著兩名小太監(jiān),托著一個黑漆托盤。
托盤上,用紅布蓋著三樣?xùn)|西。
“曹正淳!”
李嫣然的狂喜瞬間化為怨毒,她尖叫起來。
“你這條閹狗!來這里做什么!滾出去!”
曹正淳充耳不聞,他走到李嫣然面前,揮了揮手。
小太監(jiān)上前,一把掀開了托盤上的紅布。
一條白綾。
一杯毒酒。
一把匕首。
李嫣然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大小。
曹正淳捏著蘭花指,從懷中取出一卷明黃色的圣旨,緩緩展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p>
他的聲音,陰柔而尖利,在這空曠的冷宮中回蕩。
“廢后李氏,勾結(jié)外戚,禍亂朝綱,意圖謀逆,罪不容誅。然,念其曾為國母,朕,不忍加之刀斧?!?/p>
“特賜白綾三尺,鴆酒一壺,匕首一柄?!?/p>
“全其體面,即刻上路?!?/p>
“欽此?!?/p>
每一個字,都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李嫣然的心上。
她的臉從怨毒到呆滯,再到徹底扭曲。
“不……不!!”
她像一頭發(fā)瘋的母獅,朝著曹正淳撲了過去。
“秦昊!你這個畜生!我是你母后!你敢殺我!”
曹正淳只是輕輕一側(cè)身,李嫣然便撲了個空,狼狽地摔倒在地。
“太后娘娘,請吧?!?/p>
曹正淳的臉上,掛著一抹病態(tài)的微笑。
“是咱家伺候您上路,還是您自己選一樣?”
“我選你死!”
李嫣然從地上爬起,狀若瘋魔。
“你以為你殺了我就贏了嗎?”
“我李家還有底牌!三大藩王的大軍,已經(jīng)在路上了!他們會踏平神京,將秦昊那個小畜生碎尸萬段!”
她歇斯底里地詛咒著。
“你這條閹狗!你也會死!你會被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曹正淳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喜歡看獵物在臨死前的掙扎。
“太后娘娘,您說的那些藩王,太遠了?!?/p>
他緩緩走向前,蹲下身,湊到李嫣然耳邊。
“可是咱家,就在您面前啊?!?/p>
這句輕語,成了壓垮李嫣然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眼中的瘋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絕望和怨毒。
突然,她笑了。
笑得詭異而凄厲。
“好……好……秦昊,曹正淳,你們給本宮等著!”
她猛地一咬舌尖,一口精血噴出,在空中化作一個詭異的血色符文。
同時,她狠狠撕開自己的衣領(lǐng),露出胸口處一個早已紋好的,復(fù)雜的血色印記。
“以我李氏血脈為引!燃我神魂為祭!”
“血脈信標(biāo),啟!”
一股隱晦而強大的能量波動,瞬間自她體內(nèi)爆發(fā),似乎要撕裂虛空,將一道信息傳遞到某個未知的遠方。
這是李家最后的底牌,是只有嫡系血脈才能啟動的求救信標(biāo)!
一旦啟動,遠在千里之外的李氏家主,就能瞬間知曉她這里發(fā)生的一切!
然而。
就在那血色符文即將成型的瞬間。
一直帶著病態(tài)笑容看戲的曹正淳,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絕對的冰冷。
“雕蟲小技,也敢在咱家面前賣弄?!?/p>
他甚至沒有起身。
只是并指如劍,對著李嫣然的方向,輕輕一劃。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璀璨奪目的光華。
一道灰色的罡氣,薄如蟬翼,一閃而逝。
噗!
那剛剛形成的血色符文,如同被戳破的泡沫,無聲無息地湮滅。
那股即將撕裂虛空的能量波動,戛然而止。
李嫣然的身體猛地一震。
她的笑聲,她的詛咒,她臉上怨毒的表情,全部凝固。
她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
那里,什么傷痕都沒有。
但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心脈、五臟六腑,連同神魂,都在那一瞬間,被一股陰柔霸道到極致的力量,徹底震成了齏粉。
生機,正在飛速流逝。
“大……能……境……”
她喉嚨里擠出最后幾個字,眼中充滿了無盡的駭然與不甘。
她做夢也想不到,這個自己一直視為閹狗的太監(jiān),竟然是一尊如此恐怖的大能境強者!
噗通。
李嫣然的尸體,軟軟地倒了下去,再無聲息。
曹正淳緩緩起身,撣了撣蟒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他走到尸體旁,冷漠地撕開她的衣襟。
在那血色印記的中央,鑲嵌著一枚非金非玉的黑色令牌,上面刻畫著一個扭曲的鬼臉圖案。
曹正淳將其取下,揣入懷中,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一具逐漸冰冷的尸體,和一室的死寂。
皇宮書房。
秦昊正在翻閱著那份三千多人的名冊。
曹正淳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
“陛下,事已辦妥。”
他將那枚鬼臉令牌,呈了上來。
秦昊接過令牌,入手冰涼。
他看著令牌上那詭異的圖案,帝皇重瞳之中,閃過一絲幽光。
這背后,似乎還牽扯著某個更深的秘密。
不過,不急。
飯,要一口一口吃。
敵人,要一個一個殺。
隨著李嫣然的伏誅,他心中最后一絲與過去的牽絆,徹底斬斷。
從今往后,他只是大周的天子,秦昊!
【叮!】
【檢測到宿主徹底鏟除外戚核心勢力,皇權(quán)進一步鞏固,國運凝聚!】
【恭喜宿主,獲得國運值+20!】
【當(dāng)前國運值:100點?!?/p>
秦昊將令牌隨手放在桌上。
“傳旨?!?/p>
“東廠,開始行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