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啥？開局就這么刺激的嗎？
凌風感覺自己的意識像是從深不見底的泥沼里艱難地往上浮。每一次掙扎都牽扯著撕裂般的劇痛，尤其是腦袋，仿佛被無數(shù)根燒紅的鋼針反復穿刺，又像是被塞進了一個即將爆炸的熔爐里。他呻吟著，努力掀開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世界模糊不清，帶著重影，只有昏暗的光線和粗糙的紋理。
視覺漸漸聚焦。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凹凸不平、布滿濕滑苔蘚的石頭墻壁?？諝饫飶浡还蓾庵氐拿刮?、鐵銹味，還有一種……淡淡的血腥氣？他試圖轉動一下僵硬的脖子，立刻感到后頸傳來繩索勒緊的刺痛。
他被綁著！
這個認知像一盆冰水澆頭，瞬間驅散了大部分昏沉。凌風猛地清醒過來，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如同擂鼓。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粗糙的麻繩以一種極其屈辱的姿勢捆綁在一根冰冷的石柱上，手腕和腳踝都被勒得發(fā)麻，幾乎感覺不到血液流通。
視線艱難地移動。
就在他面前不到三步遠的地方，蹲著一個穿著灰色勁裝、滿臉橫肉的漢子。那人背對著他，正專心致志地對付著手里的一件物事——一塊磨刀石。他粗糙的大手緊握著一柄尺許長的短刀，刀刃在粗糙的石面上來回刮擦，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沙沙……沙沙……”聲。每一次摩擦，刀刃都反射著角落里搖曳火把的微弱光芒，那寒光刺得凌風眼睛生疼，更刺得他心底發(fā)寒。
在磨刀漢子的側后方，還有兩個同樣打扮的人影，背對著凌風，湊在一起低聲交談。聲音壓得很低，斷斷續(xù)續(xù)，但在這死寂的地牢里依舊清晰可聞：
“……羽少爺這次是真動怒了，這小雜種居然敢碰羽少爺看上的丫頭……”
“……嘖，一個賤婢生的野種，也敢有非分之想？活膩歪了……”
“……手腳麻利點，羽少爺吩咐了，要‘干干凈凈’，別留下話柄……”
“……放心，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燒了都沒人知道……”
“凌羽……命根子……野種……”
這些破碎的詞句如同淬毒的針，狠狠扎進凌風的耳朵。與此同時，那股撕裂頭顱的劇痛再次猛烈爆發(fā)！這一次，不再是單純的生理痛楚，而是伴隨著海嘯般洶涌的記憶碎片，瘋狂地沖擊著他的意識！
一幅幅不屬于他、卻又無比真實的畫面在腦海中炸開：
——一個瘦弱、總是低著頭的小男孩，躲在破舊院落的角落里啃著冷硬的饅頭，周圍是鄙夷的目光和指指點點的竊笑。
——一個面容模糊、帶著病容的婦人，在油燈下縫補著衣裳，溫柔地撫摸著小男孩的頭，眼神卻充滿了哀傷和不舍。
——婦人病逝，小男孩被接進一個高門大宅，卻被丟在最偏僻的下人房。凌府……他是凌家家主一次荒唐風流的產物，一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他的名字也叫凌風，卻活得連條看門狗都不如。
——凌羽，凌家嫡子，眾星捧月，驕橫跋扈。只因為原身不小心在花園里撞見凌羽調戲一個丫鬟，那丫鬟慌亂中拉了原身一把，就被凌羽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誣陷他意圖不軌，直接命人將他綁到這廢棄的礦洞深處，要徹底“解決”掉這個“污點”……而“解決”的方式，就是讓他徹底失去做男人的資格，然后再毀尸滅跡！
“草（一種堅韌且生命力頑強的草本植物）！”凌風在心底發(fā)出一聲源自靈魂的咆哮！這開局也太他娘的刺激了！剛穿越過來，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要面臨被物理閹割然后挫骨揚灰的絕境？！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單薄的囚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磨刀聲越來越近，那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刀鋒，抵在了他最脆弱的部位。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他的心臟，越收越緊。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凌風幾乎要認命閉上眼睛的瞬間——
**轟隆隆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毫無征兆地在所有人的頭頂炸開！那聲音之巨大，仿佛九天驚雷直接劈在了這礦洞之上，又像是萬噸巨石崩塌！整個地牢都猛烈地搖晃起來，碎石簌簌落下，墻壁上的火把瘋狂搖曳，光線明滅不定，幾乎熄滅！
“怎么回事？！”
“地龍翻身了？！”
三個綁匪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驚得魂飛魄散，磨刀的漢子手一抖，差點割到自己，另外兩人也驚恐地抬頭看向洞頂，暫時忘記了石柱上待宰的羔羊。
然而，除了這聲震得人耳膜欲裂的巨響和劇烈的震動，礦洞并沒有真的塌下來。震動很快平息，只剩下彌漫的煙塵和劫后余生的心悸。
凌風也驚魂未定，但他敏銳地察覺到，就在巨響爆發(fā)、光線最混亂的那一剎那，一道極其微弱、幾乎無法察覺的柔光，如同螢火蟲般，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正前方。光芒穩(wěn)定下來，凝聚成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小小身影。
雪白的長發(fā)無風自動，如同流動的月光瀑布，垂落至腳踝。一雙鴿血般純粹、熾烈的紅瞳，正以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注視著他。那眼神里，沒有關切，沒有鼓勵，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看垃圾一樣的、充滿了濃濃嫌棄和“你丫怎么這么倒霉催的”的無語感。精致得不似凡人的小臉上，櫻唇微微抿著，帶著點不耐煩。一身淺櫻色的襦裙，襯得她如同畫中仙……如果忽略那雙赤裸的、瑩白如玉、此刻正微微蜷縮著腳趾的小腳丫的話。
系統(tǒng)！我的白毛紅瞳裸足小蘿莉系統(tǒng)！凌風的心臟瞬間從絕望的谷底蹦到了狂喜的云端！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雖然這系統(tǒng)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勁，但管他呢！系統(tǒng)在手，天下我有！無敵流劇本要開始了！他激動得差點熱淚盈眶，看向系統(tǒng)蘿莉的眼神充滿了熾熱的期待。
懸浮在半空的小蘿莉（周仙）接收到了凌風那仿佛看到救世主般的眼神，嘴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紅寶石般的眼眸里嫌棄之色更濃了。她在意識深處無聲地咆哮：“草！這傻X的眼神！真當老子是來給你送溫暖的圣誕老人嗎？這開局爛得跟屎一樣！老子怎么就攤上你這么個倒霉宿主！還白毛紅瞳裸足……裸足你大爺！” 當然，這些咆哮凌風一個字也聽不見。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毫無感情波動、卻又帶著一絲詭異“人性化”語調的聲音，直接在凌風的腦海中響起，如同機械合成的電子音：
“叮！尊敬的宿主，檢測到您當前面臨重大生存危機及……呃，生理完整性挑戰(zhàn)。系統(tǒng)基于核心邏輯及宿主當前狀態(tài)，為您生成以下兩條緊急求生路徑，請慎重選擇：
**選項一：順從命運的安排，接受‘凈身入宮’路線。** 選擇此路線，您將獲得系統(tǒng)贈送的絕世秘籍——《葵花寶典（修仙優(yōu)化版）》（注：欲練此功，揮刀自宮；不自宮，亦可練，效果減半并伴有靈力紊亂風險）。此路線風險可控，前途……呃，前途另類光明？
**選項二：捍衛(wèi)雄性尊嚴，全力保護您的關鍵部件。** 選擇此路線，您將獲得一次性消耗道具——【東方不敗·巔峰體驗卡】（時效：一炷香）。此路線風險極高，成功率存疑，但能最大程度保全您身為男性的象征。請宿主于三息內做出抉擇?！?/p>
“草（一種在極端逆境中依然能頑強生長的植物）！” 凌風聽完這兩個選項，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他娘的是選擇題嗎？！這分明是逼良為娼和逼娼跳崖的區(qū)別??！橫豎都跟“太監(jiān)”脫不了干系？！葵花寶典？還修仙優(yōu)化版？優(yōu)化你妹??！不自宮練了還可能走火入魔？這系統(tǒng)有毒吧？！
至于選項二……東方不敗體驗卡？聽起來好像很猛的樣子？那個繡花針無敵的東方不??？雖然代價是體驗卡……但只要能保住命根子，體驗卡就體驗卡！總比真當太監(jiān)強！
“我選二！選二！保護關鍵部件！誓死捍衛(wèi)男人的尊嚴！”凌風在心中發(fā)出了歇斯底里的吶喊，意念無比堅定地鎖定了第二個選項。什么狗屁葵花寶典，見鬼去吧！
“叮！恭喜宿主成功獲取【東方不敗·巔峰體驗卡】一張。為尊嚴而戰(zhàn)吧！宿主加油?。ù藯l語音包含0.01%的真誠祝福）” 系統(tǒng)的提示音帶著一絲微妙的、近乎嘲諷的語調響起。
只見懸浮在凌風面前的白毛小蘿莉（周仙），面無表情地伸出那小巧得不可思議的、同樣瑩白如玉的小手。她的掌心上方，空氣微微扭曲，一張散發(fā)著淡淡暗紅色流光的卡片憑空浮現(xiàn)?？ㄆ馁|非金非玉，觸手冰涼?？ㄆ妫杖皇且晃簧碇蠹t衣袍、妝容艷麗、氣質邪魅狷狂、手持繡花針的人物剪影，正是東方不??！人物下方，一行小字若隱若現(xiàn)：【葵花在手，江山我有！體驗巔峰，只需一瞬！】。
周仙用兩根手指拈著這張卡片，動作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嫌棄，仿佛拿著什么臟東西。她飄到凌風面前，無視凌風那激動又夾雜著點對裸足蘿莉的驚艷（？）的復雜眼神，“啪”地一聲，將卡片直接拍在了凌風的額頭上。
卡片接觸皮膚的瞬間，化作一道灼熱的暗紅色流光，倏地鉆入了凌風的眉心！
“呃啊——！”
凌風只覺得一股難以形容的、既龐大無比又陰冷妖異的力量，如同決堤的洪流，瞬間沖垮了他原本孱弱的經脈，灌滿了他的四肢百??！這股力量霸道絕倫，帶著一種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狂傲意志！他的骨骼發(fā)出輕微的爆響，肌肉在力量沖刷下微微膨脹又收縮，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感充斥全身！
然而，伴隨著這股強大力量而來的，還有一種極其詭異、讓他渾身發(fā)毛的感覺——身下空蕩蕩的！仿佛那最重要的、作為男人象征的部件，真的憑空消失了！一種源自生理和心理雙重層面的強烈不適感和別扭感席卷而來。這體驗卡的副作用……也太真實了吧？！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應該是幻象，但那種“缺失感”簡直刻骨銘心！
“媽的！拼了！” 凌風強壓下那股別扭感，眼中閃過一絲屬于“東方不敗”的妖異與狠厲。他猛地一掙！
“崩！崩！崩！”
那原本將他捆得如同粽子般結實的粗麻繩，在這股驟然爆發(fā)的沛然巨力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一般，瞬間寸寸斷裂，四散崩飛！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三個綁匪！他們剛剛從巨響的震撼中緩過神來，就看到原本待宰的羔羊竟然崩斷了繩索？！
“怎么回事？！”
“他……他怎么掙脫的？！”
“抓住他！快！”
磨刀漢子反應最快，怒吼一聲，顧不上多想，抄起那柄剛磨得锃亮的短刀，就朝凌風撲了過來，刀鋒直指凌風的下腹！另外兩人也如夢初醒，拔出腰間的短刃，一左一右包抄而上，臉上滿是猙獰和殺意。
凌風此刻的眼神冰冷得如同萬載寒冰，嘴角卻勾起一抹邪魅狷狂、顛倒眾生的笑意（這表情出現(xiàn)在他原本還算清秀的臉上，顯得無比詭異）。他看也不看撲來的三人，右手閃電般探入懷中——這具身體的原主，那個卑微的私生子，衣服內襯里竟然真的藏著一根母親留下的、用來縫補破衣的、細如牛毛的繡花針！
指尖拈針！
體內那磅礴妖異的葵花真氣（姑且這么稱呼）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瘋狂地涌入那根平平無奇的繡花針！嗡——！針身瞬間變得赤紅滾燙，發(fā)出細微卻尖銳的蜂鳴，仿佛有了生命！針尖一點寒芒，凝聚著足以洞穿金石的恐怖氣勁！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凌風（或者說此刻主導的東方不敗意識）輕蔑地嗤笑一聲，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雌雄莫辨的尖利。
手腕一抖！動作快得超越了視覺捕捉的極限！
咻！咻！咻！
三道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的破空聲響起！三道肉眼難辨的赤紅細線，如同死神的邀請函，劃破昏暗的地牢空氣！
噗！噗！噗！
三聲輕微得如同熟透西瓜破裂的悶響幾乎同時響起！
撲在最前面的磨刀漢子，眉心處驟然出現(xiàn)一個微不可察的紅點，他前沖的動作瞬間僵住，臉上的猙獰凝固，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茫然，隨即瞳孔迅速擴散。他手中的短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左側包抄的綁匪，太陽穴上同樣出現(xiàn)一個紅點，身體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右側的綁匪，后腦勺的位置，一縷細微的血線混合著白色的漿液緩緩滲出。他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軟軟地癱倒在地。
三具尸體幾乎同時倒地，激起一片塵土。地牢里瞬間只剩下火把燃燒的噼啪聲和濃郁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秒殺！真正的、毫無懸念的秒殺！
凌風站在原地，保持著拈針的姿勢，指尖的繡花針紅光漸漸斂去，恢復了平凡。他看著地上的三具尸體，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拈針的手，感受著體內那股迅速消退、卻依舊殘留著余威的恐怖力量，以及那揮之不去的“空蕩”感，心中五味雜陳。震撼于體驗卡的威力，后怕于剛才的絕境，更慶幸于……關鍵部件保住了（理論上）！
此地絕不可久留！凌風眼神一凜。他迅速在三個綁匪身上摸索了一下，搜出幾塊碎銀子和一個火折子。然后，他毫不猶豫地扯下幾根火把，將火油潑灑在周圍的干草和廢棄的木架上。
火舌貪婪地舔舐著易燃物，迅速蔓延開來。濃煙滾滾，火光將地牢映照得如同煉獄。
凌風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帶給他無盡恐懼和屈辱的牢籠，身影一閃，如同鬼魅般沖出了洞口，融入了外面深沉的黑夜之中。他沒有回頭，身后只有越來越旺、吞噬一切的烈焰。
不知狂奔了多久，直到肺部火辣辣的疼，雙腿如同灌了鉛，確認徹底遠離了那片區(qū)域，凌風才一頭栽倒在一條小溪邊的松軟草坪上。
“呼……呼……呼……”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貪婪地呼吸著帶著青草氣息和溪水濕意的清新空氣，胸膛劇烈起伏。夜空中繁星點點，微風拂過汗?jié)竦哪橆a，帶來一絲涼意。劫后余生的巨大慶幸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命根子……暫時保住了。
活下來了。
真的……活下來了！
他仰面躺在草地上，望著深邃的星空，感受著身下大地的堅實，一種虛脫般的疲憊和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交織在一起。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下方……
嗯……那熟悉的、作為男人安身立命之本的“存在感”似乎……回來了？
凌風長長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一種近乎虛脫的疲憊感席卷全身。
就在這時，那個冰冷、毫無感情、卻又帶著點蔫壞“人性化”的聲音，再次突兀地在他腦海中響起：
“叮！恭喜宿主成功渡過首次生存危機，完成‘尊嚴保衛(wèi)戰(zhàn)’！新手保護期（強行定義）結束。系統(tǒng)能量消耗過度，即將進入低功耗待機模式。九州界精彩紛呈（坑爹遍地）的旅程即將正式開啟，請宿主……自求多福。”
白毛紅瞳裸足的小蘿莉形象在凌風意識中閃爍了一下，隨即淡化消失，只留下一個極其細微、仿佛錯覺般的、帶著濃濃嫌棄的“哼”聲余韻。
凌風躺在草地上，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