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三章：系統(tǒng)異常與強制回歸
冰冷的空氣仿佛凝固。凌風坐在硬邦邦的鐵架床上，銀白色的短發(fā)根根豎立，如同受驚的刺猬。赤紅的雙瞳死死鎖定對面床上那團裹在白色被子里的、小小的凸起，仿佛要用目光將其刺穿。
力量！久違的、充滿陽剛之氣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奔涌，骨骼的堅硬，肌肉的賁張，喉結隨著呼吸起伏的觸感……這一切都無比真實地宣告著：他回來了！凌風！不再是那個被系統(tǒng)坑害、被裙子束縛、被陽蠱折磨的凌楓！
狂喜如同巖漿，在胸腔里翻滾沸騰，幾乎要沖破喉嚨吶喊出來！但這份狂喜，卻被眼前巨大而冰冷的謎團死死壓住，如同被澆了一盆冰水。
酷似周仙的臉……鐵船徽記……解除陰陽蠱的恐怖能力……還有那句無聲的“系統(tǒng)”……
這白發(fā)紅瞳的“病友”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幫他？又為什么像個人偶般封閉自己？
巨大的疑問如同冰冷的鎖鏈，纏繞著凌風剛剛獲得自由的心臟。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手腕上冰冷的電子鐐銬發(fā)出細微的“滋啦”電流聲，提醒著他此刻的處境依舊危險。這玩意兒雖然無法再抑制他恢復后的澎湃力量（他感覺自己能輕易將其扯斷），但顯然代表著束縛和監(jiān)控。
“系統(tǒng)！”凌風在意識里沉聲呼喚，帶著劫后余生的急切和巨大的疑問，“剛才到底怎么回事？！那家伙是誰？！他用的力量……”
沒有回應。
識海里一片死寂。
“系統(tǒng)？”凌風眉頭一擰，再次呼喚，語氣加重。以往那個坑爹但聒噪無比的系統(tǒng)，此刻卻像徹底消失了一般。
一絲不祥的預感悄然爬上心頭。難道剛才那白發(fā)紅瞳人解除陰陽蠱的同時，把系統(tǒng)也給……干掉了？這個念頭讓凌風的心猛地一沉。雖然那破系統(tǒng)坑得他死去活來，但不可否認，沒有系統(tǒng)，他早死在凌家地牢或者歸墟亂流里了。而且，系統(tǒng)空間里還存放著他抄家得來的寶貝和任務獎勵……
“系統(tǒng)！回話！別裝死！”凌風在意識里低吼，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焦躁。
“……滋……沙沙……”
一陣極其微弱、如同信號不良的電流雜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在凌風的意識深處響起。這聲音極其微弱，混雜在日光燈管的“嗡嗡”聲和電子鐐銬的電流聲里，幾乎難以分辨。
“系統(tǒng)？是你嗎？”凌風精神一振，立刻凝神捕捉那絲微弱的聯(lián)系。
“……宿……滋……主……”系統(tǒng)那熟悉的、但此刻卻變得無比虛弱、斷斷續(xù)續(xù)、甚至帶著一種詭異電子噪音質感的聲音，終于艱難地響起，如同從遙遠的、信號極差的深淵傳來，“……警……告……異種……滋……能量……入侵……核心……邏輯……沙沙……混亂……強制……休眠……協(xié)議……啟動……滋……”
入侵？混亂？強制休眠？！
凌風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那白發(fā)紅瞳人指尖的金紅光芒不僅解除了陰陽蠱，還直接沖擊了系統(tǒng)的核心？！那到底是什么力量？！
“異種能量？是剛才那個人？！”凌風急切地追問，“他對你做了什么？！你現(xiàn)在怎么樣？！”
“……目標……個體……能量……滋……同源……干擾……源……判定：極高……?！{……沙沙……”系統(tǒng)的聲音越發(fā)微弱，斷斷續(xù)續(xù)，充滿了邏輯混亂的雜音，“……指令……殘余……最高優(yōu)先級……覆蓋……周仙……滋……活下去……必須……滋……回歸……坐標……鎖定……葉青霄……鎮(zhèn)海印……沙沙……”
“滋————！”
一陣尖銳到刺穿靈魂的電子長鳴猛地炸響！凌風只覺得腦袋如同被鋼針狠狠貫穿，劇痛讓他眼前一黑，悶哼出聲！
緊接著，所有的聲音和聯(lián)系瞬間中斷！
識海再次陷入一片冰冷的死寂！
“系統(tǒng)？！系統(tǒng)?。 绷栾L在意識里瘋狂吶喊，卻再也得不到任何回應。那種感覺，就像一直綁在身上的某個東西，突然被硬生生扯斷了，留下一種空落落的不安。
周仙？活下去？必須回歸？鎖定葉青霄鎮(zhèn)海??？
系統(tǒng)最后混亂的只言片語如同破碎的密碼，在凌風混亂的腦海中瘋狂旋轉?！爸芟伞边@個名字的出現(xiàn)，如同投入心湖的重石，激起了滔天巨浪！系統(tǒng)為什么會提到周仙？那白發(fā)紅瞳人解除陰陽蠱時爆發(fā)的力量……難道真的和周仙有關？！“活下去，必須回歸”……這是系統(tǒng)的指令？還是……那個白發(fā)紅瞳人殘留的意志？！
巨大的謎團非但沒有解開，反而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要將凌風徹底吞噬！
“砰！砰！砰！”
就在這時，沉重的金屬撞擊聲猛地從禁閉室那扇厚實的鐵門外響起！伴隨著粗魯?shù)暮浅夂突靵y的腳步聲！
“里面什么情況？！剛才那是什么光？！能量讀數(shù)怎么爆表了？！”
“快開門！檢查！”
“小心點！0917號危險等級可能提升了！準備鎮(zhèn)靜劑和高壓電擊！”
0917？是那個白發(fā)紅瞳人的編號？危險等級提升？是因為他（她）剛才出手幫自己解除陰陽蠱？
凌風眼神一凜！赤紅的瞳孔瞬間收縮如針尖！麻煩來了！而且是大麻煩！這鬼地方的人顯然被剛才的動靜驚動了！他們口中的“鎮(zhèn)靜劑”和“高壓電擊”，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猛地從床上彈起！恢復男兒身的強大力量讓他的動作迅捷如獵豹！手腕腳踝猛地發(fā)力！
“咔嚓！咔嚓！”兩聲脆響！
那堅固的、能抑制靈力的電子鐐銬，在他純粹肉體力量的爆發(fā)下，如同脆弱的塑料玩具，應聲而斷！斷裂處閃爍著細碎的電火花！
幾乎就在鐐銬斷裂的同時！
“哐當——！”
禁閉室的厚重鐵門被從外面粗暴地撞開！
刺眼的手電筒強光瞬間射入，如同數(shù)道利劍，刺破了室內的昏暗！四個身著深藍色制服、頭戴全封閉式頭盔、手持造型奇特如同長棍般武器（電擊棍？）的警衛(wèi)，如同兇神惡煞般沖了進來！他們的動作訓練有素，兩人直撲凌風所在的床位，另外兩人則警惕地舉著武器，對準了對面床上那團裹在被子里的白發(fā)身影！
“目標0917！原地不動！否則采取強制措施！”一名警衛(wèi)對著白發(fā)紅瞳人的方向厲聲喝道。
另外兩名警衛(wèi)已經沖到凌風床前，閃爍著幽藍電弧的長棍毫不留情地朝著他的脖頸和腰腹狠狠捅來！速度極快，帶著凌厲的風聲！
“找死！”凌風眼中赤芒爆閃！剛剛恢復力量的憋屈和眼前這無妄之災的怒火瞬間點燃！
他根本不閃不避！左手如同鐵鉗般閃電般探出，精準無比地抓住了捅向自己脖頸的電擊棍前端！
“滋啦——！”狂暴的藍色電弧瞬間順著他的手臂蔓延全身！足以瞬間放倒一頭大象的高壓電流！
然而，凌風只是身體微微一麻！恢復后的強悍體魄和體內殘留的、被鎮(zhèn)海印淬煉過的陽剛之力，讓他對這種程度的電擊幾乎免疫！他嘴角勾起一抹獰笑，五指猛地發(fā)力！
“咔嚓！”那根精鋼打造的電擊棍前端，竟被他硬生生捏得扭曲變形！電弧亂竄！
持棍的警衛(wèi)驚駭欲絕，還沒來得及反應，凌風的右腳已經如同戰(zhàn)斧般橫掃而出，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踹在他的腹部！
“砰！”一聲悶響！那警衛(wèi)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中，整個人弓成蝦米，口噴鮮血，炮彈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慘白的墻壁上，軟軟滑落，頭盔下的面罩瞬間被鮮血染紅，生死不知！
另一名警衛(wèi)捅向凌風腰腹的電擊棍落空了！因為凌風在踹飛第一個警衛(wèi)的同時，身體已經如同鬼魅般側滑一步，右手如毒蛇出洞，快如閃電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啊——！”警衛(wèi)只覺手腕如同被燒紅的鐵鉗夾住，骨頭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劇痛讓他慘叫出聲！
凌風眼神冰冷，沒有絲毫猶豫，手臂猛地一掄！那警衛(wèi)如同一個輕飄飄的沙袋，被他掄過頭頂，狠狠砸向門口另外兩名正舉著武器、目瞪口呆的警衛(wèi)！
“小心！”門口警衛(wèi)驚呼，下意識地想躲閃，但凌風的力量和速度遠超他們的反應！
“轟！”人體炮彈精準命中！三個身影如同滾地葫蘆般狠狠撞在一起，滾作一團，骨裂聲和慘叫聲同時響起！其中一人的頭盔甚至被撞裂，露出半張驚恐扭曲的臉！
電光火石間，四名裝備精良的警衛(wèi)，一個照面就被凌風以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瞬間解決！
禁閉室內一片狼藉，墻壁上濺著刺目的鮮血，地上躺著痛苦呻吟的警衛(wèi)。強光手電滾落在地，光線胡亂地晃動著。
凌風站在床邊，銀發(fā)在混亂的光線下根根豎立，赤紅的雙瞳如同燃燒的地獄，周身散發(fā)著如同洪荒猛獸般的兇悍氣息。他緩緩扭動了一下脖子，發(fā)出“咔吧”的脆響，目光冰冷地掃過地上的警衛(wèi)，最終，落在了對面那張床上。
裹在被子里的白發(fā)紅瞳身影，依舊一動不動，仿佛外面發(fā)生的一切都與他（她）無關。只有那白色被子的邊緣，極其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凌風的心猛地一沉。他（她）在害怕？還是……剛才解除陰陽蠱對他（她）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0917！放下武器！立刻投降！否則我們將采取終極清除措施！”一個冰冷、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音，通過墻壁上的擴音器響徹整個禁閉室，帶著一種機械的、不容置疑的殺意！
終極清除？凌風眼神一厲。他毫不懷疑，這鬼地方絕對有更恐怖的手段！
此地不宜久留！
他必須立刻離開！帶著這個謎團般的白發(fā)紅瞳人一起！他（她）身上有太多秘密，可能關乎周仙，關乎系統(tǒng)，關乎這詭異的地方！
凌風一步踏出，就要沖向對面的床鋪。
然而，就在他腳步抬起的瞬間——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來自九天之外、又仿佛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怖牽引力，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這力量并非作用于肉體，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神魂最深處！仿佛有一根無形的、堅韌無比的鎖鏈，猛地穿透了無盡時空，死死鉤住了他靈魂本源上那個剛剛被白發(fā)紅瞳人解除、卻又似乎留下了某種印記的……位置！
“呃啊——！”凌風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瞬間僵直！一股源自靈魂被撕扯的劇痛讓他眼前發(fā)黑！他感覺自己像是被無形的巨手攥住，正被一股難以抗拒的沛然巨力，硬生生地從這個世界抽離出去！
“不……不行！”凌風心中警鈴大作！他猛地看向對面床上那團顫抖的白影，赤紅的瞳孔中充滿了不甘和焦急！他不能走！至少……不能把他（她）一個人留在這里！
他瘋狂地運轉起剛剛恢復的力量，試圖抵抗那股恐怖的牽引！體內殘留的陽剛之力如同被激怒的狂龍，咆哮著沖擊那無形的鎖鏈！
但，一切都是徒勞！
那鎖鏈的另一端，仿佛連接著一尊鎮(zhèn)壓諸天的神祇！其力量浩瀚如海，深不可測！凌風的抵抗如同蚍蜉撼樹，瞬間被碾得粉碎！
“滋……沙沙……檢測到……強……制……召喚……協(xié)議……”系統(tǒng)那微弱、混亂、仿佛隨時會徹底消失的電子雜音，極其艱難地、斷斷續(xù)續(xù)地在凌風瀕臨崩潰的意識中響起，“……坐標……鎖定……鎮(zhèn)海印……源……葉青霄……滋……空間……錨點……激活……通道……構建……強制……回歸……不可……抗……拒……”
葉青霄！鎮(zhèn)海?。?/p>
是那枚打入他神魂的烙??！是葉青霄在強制召喚他回去！
“葉青霄！我草你大爺——！”凌風在靈魂被撕扯的劇痛中，發(fā)出了最憤怒、最不甘的咆哮！他赤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對面床上那團在混亂光線下瑟瑟發(fā)抖的白色身影，充滿了無法言說的焦急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
“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對著那團白影的方向，無聲地嘶吼！
下一刻——
“轟隆——?。?！”
整個禁閉室的空間猛地向內塌陷、扭曲！一個巨大的、邊緣閃爍著狂暴空間亂流的黑色漩渦，毫無征兆地在凌風頭頂上方憑空出現(xiàn)！漩渦中心，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瞬間爆發(fā)！
凌風的身體如同被投入黑洞的塵埃，瞬間被那黑暗的漩渦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留下禁閉室內一片狼藉，地上呻吟的警衛(wèi)，滾落的手電，以及墻壁上那個巨大的、正在緩緩收縮的空間漩渦。
當空間漩渦徹底消失，一切歸于死寂。
強光手電的光柱無力地照射在對面的鐵架床上。
那床薄薄的白色被子，被剛才狂暴的空間亂流掀開了一角。
被子下，空無一人。
只有被褥凌亂的褶皺，證明著曾有人蜷縮在那里。
那個白發(fā)紅瞳、如同人偶般精致又詭異的“病友”，也……消失了。
……
冰冷！混亂！撕扯！
熟悉的、令人作嘔的空間亂流再次包裹了凌風。但這一次，那種靈魂被強行撕扯的痛苦減輕了許多。一股沉穩(wěn)、浩瀚、帶著堂皇威嚴之意的青金色力量——源自鎮(zhèn)海印的烙印——如同一個堅固的錨點，牢牢地護住了他的神魂核心，引導著他穿過狂暴的亂流。
身體在空間通道中不受控制地翻滾、碰撞。他能感覺到自己恢復后的強健體魄在與空間亂流的摩擦中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皮膚傳來陣陣撕裂的痛楚。但比起歸墟之淵那次，這已經算是“溫和”的旅程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
“噗通！”
一聲沉重的悶響，伴隨著冰冷的觸感和嗆入口鼻的咸腥海水！
凌風重重地摔落在一片冰冷堅硬、布滿尖銳礁石的海灘上！巨大的沖擊力讓他又噴出了一口帶著血腥味的咸水。
冰冷的海水瞬間浸透了他身上僅存的、在空間亂流中被撕扯得破破爛爛的白色病號服（早已無法蔽體）。刺骨的寒意和礁石的棱角帶來的劇痛，讓他瞬間從空間穿越的眩暈中清醒過來！
他掙扎著撐起身體，吐出嘴里的沙子和海水，劇烈地咳嗽著。銀白色的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額前，赤紅的雙瞳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入眼是一片荒涼死寂的景象。
天空是壓抑的鉛灰色，濃厚的烏云低垂，仿佛隨時會壓垮大地。沒有日月星辰，只有云層縫隙間偶爾透出的、慘淡的灰白天光。眼前是漆黑如墨、波濤洶涌的大海，海浪如同憤怒的巨獸，狠狠拍打著陡峭嶙峋的黑色礁石海岸，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諝庵袕浡鴿庵氐?、帶著鐵銹和硫磺氣息的海腥味，以及……一股若有若無、令人心悸的、熟悉的邪惡與混亂氣息！
歸墟邪力！
這里是……歸墟之淵的外圍海岸？！
凌風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腳踝——那斷裂的電子鐐銬早已在空間亂流中不知所蹤。他赤著腳，站在冰冷濕滑的礁石上，破碎的病號服如同破布般掛在身上，露出精壯結實、布滿細微劃傷卻充滿了爆炸性力量的上半身。
回來了！他真的被葉青霄那混蛋強行拉回了九州！拉回了這該死的歸墟之淵！
“葉——青——霄——?。。 绷栾L仰天發(fā)出一聲飽含憤怒與憋屈的咆哮！聲音在空曠死寂的海岸線上回蕩，瞬間被狂暴的海浪聲吞沒。
咆哮聲剛落，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冰錐，毫無征兆地從他身后襲來，瞬間鎖定了他的靈魂！
凌風全身肌肉驟然繃緊！赤紅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如同受驚的獵豹，猛地轉身！
只見距離他不足十丈的一塊巨大黑色礁石頂端，一道身影如同融入陰影的鬼魅，靜靜地矗立在那里。
靛青色的云紋錦袍在咸腥的海風中獵獵作響，勾勒出挺拔的身姿。墨色的長發(fā)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束起，幾縷發(fā)絲拂過那張俊逸非凡、此刻卻冷若冰霜的臉龐。那雙曾帶著慵懶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冰冷、銳利、毫無感情地俯視著下方狼狽不堪的凌風。
正是葉青霄！
他的手中，那枚非金非玉、刻著玄奧龍紋的“鎮(zhèn)海龍符”正散發(fā)著蒙蒙的青金色光暈，與凌風眉心處重新變得清晰、散發(fā)著束縛微光的“鎮(zhèn)海印”遙遙呼應。顯然，正是這枚龍符，強行構建了空間通道，將他從那個詭異的精神病院拽了回來！
“凌客卿，”葉青霄的聲音如同凜冬的寒風，平靜無波，卻帶著刺骨的冰冷和一絲……壓抑的怒意？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緩緩掃過凌風赤裸上身那精壯的肌肉線條、銀白色的短發(fā)、以及那雙燃燒著怒火與不屈的赤紅瞳孔，最終定格在他眉心那枚閃爍的鎮(zhèn)海印上。
“看來，你的‘假期’過得相當精彩?！比~青霄嘴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眼神卻越發(fā)冰寒，“不僅‘完美’地完成了探查任務（空間波動和能量殘留證明了一切），還順便……給自己換了個新造型？連性別都‘玩’回來了？”
他的話語如同淬毒的冰針，狠狠扎進凌風剛剛經歷完巨大變故、本就憋屈憤怒的心臟！
“玩？！”凌風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所有的憤怒、不甘、對白發(fā)紅瞳人的擔憂、對葉青霄強制召喚的怨恨，在這一刻轟然爆發(fā)！他赤紅的雙瞳幾乎要噴出火來，指著葉青霄怒吼道：“葉青霄！你他媽少在這里陰陽怪氣！老子差點死在歸墟！差點被一群拿能量槍的穿越者轟成渣！又被空間裂縫卷到一個鬼地方！還被關進精神病院！要不是……”
他的話戛然而止！白發(fā)紅瞳人的存在，解除陰陽蠱的秘密，系統(tǒng)的異常……這一切太過詭異離奇，他本能地選擇了隱瞞。
“要不是什么？”葉青霄的桃花眼微微瞇起，那冰冷的審視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凌風，看來你身上的秘密，比葉某想象的還要多得多。任務簡報里，可沒提到什么‘能量槍’的‘穿越者’，更沒提什么‘精神病院’。”他向前踏出一步，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xiàn)在凌風面前不足三尺之處，那股金丹巔峰的恐怖威壓如同無形的山岳，轟然壓下！
“你消失的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葉青霄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近乎命令的口吻，冰冷的目光死死鎖住凌風的雙眼，“還有，你體內那股失控的陽蠱之力……為何消失了？是誰……幫你解的蠱？”
最后一句，如同驚雷，在凌風耳邊炸響！葉青霄竟然連陽蠱被解都看出來了？！這混蛋到底還知道多少？！
凌風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面對葉青霄那洞穿一切的目光和恐怖的威壓，他感覺自己所有的秘密都無所遁形！他赤紅的雙瞳中燃燒著不屈的怒火，雙拳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鮮血滲出。力量剛剛回歸，就要再次面對這深不可測的強敵和冰冷的枷鎖！
荒涼的海岸線上，海浪憤怒地拍打著礁石。兩個身影，一個狼狽卻桀驁，一個華貴而冰冷，在彌漫著歸墟邪力的死寂空氣中，無聲地對峙著。
風暴，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