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秞瞬間蔫吧,不用黎辛衍多說,自己就鉆回口袋窩著了。
黎辛衍也沒哄他,小薄荷一直生活在污染森林,不知道人類世界的復雜人性。
自己必須一點一點教會他如何在人類世界生存下去。
……
“這么快?”
聽到開門聲,湯亦文從一堆儀器屏幕后探出腦袋。
推了下滑落的眼鏡,上下打量一番后,“看來我猜得沒錯,白雪暴走被控制住了。”
“自然是真的,不然我現在就不是在這跟你閑聊,而是在醫(yī)療部地下封閉室。”黎辛衍斜靠在堆滿各種資料的辦公桌前。
下巴微抬,“我要的東西?”
“你等我會,我給你拿?!睖辔膶⒂^測到的數據快速記錄下來,轉身進來一側小門。
黎辛衍看著亂七八糟的辦公桌面露嫌棄。
隨手拿起一張A4紙,上面是一棵乳草的生長記錄。
視線下移,在沒關嚴實的抽屜里有個畫著水果圖案的鐵罐子。
即使是帶毒的蝴蝶也逃不脫嗜甜的本能。
甜——
關抽屜的動作一下頓住,直接拉開抽屜。
差不多的糖罐子好幾個。
黎辛衍拿了唯一未開封的,打開鐵盒子里面是馬卡龍色系的糖果,圓圓的外面還裹著一層白色糖粉。
黎辛衍摘掉手套,挑挑揀揀選了個聞著味道最甜的。
隔著布料捅咕了下蔫吧的小薄荷。
“出來。”
口袋動了下就停止了。
黎辛衍也不急,看著手中的糖果自言自語。
“草莓夾心的糖果,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吃——
在口袋里躺平的祁秞噌地一下坐了起來,所有注意力都落到最后一個字上。
黎辛衍看著凸起一個小包的口袋,無聲笑了笑。
真是個小吃貨。
一雙小手抓住口袋邊沿,緊接是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水汪汪的眸子在空中掃視一圈,瞬間落到黎辛衍的指尖。
祁秞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嘴角有口水流出。
好香!
“要吃嗎?”
“給……給我吃嗎??”祁秞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黎辛衍。
自己剛剛還在和他生氣。
骨節(jié)勻稱的手指反轉,散發(fā)草莓味的糖果落在掌心最中間。
黎辛衍抬了抬指尖,如同之前每次伸向祁秞那般。
祁秞跪坐在掌心,雙手舉起粉色糖果抱在懷里。
“啊——”張大嘴巴就是一口,糖果外皮缺了小角,距離吃到里面夾心還需努力。
祁秞嚼巴了好一會。
抬頭看向一直注視他的黎辛衍,祁秞看看手中糖果,猶豫了會 ,還是舉起手中的糖果。
“黎辛衍,給你吃。”
“上次教你喊我什么,還記得嗎?”黎辛衍將糖果推了回去。
“嗯?”
不是叫黎辛衍嗎?
真好吃。
祁秞咬了口糖果,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黎辛衍沒催他,將手中的花盆放到桌子。
對比圖片,紙上的數據應該就是擺放桌子另一頭,小型培育皿中的這棵。
他為什么要把這棵單獨放在這里?
祁秞終于吃到里面的草莓夾心,甜膩的果香順著口腔滑進胃里。
“好甜~
祁秞吃著眼睛瞇成一條縫,嘴里不停蠕動,臉頰上沾染果醬。
黎辛衍明顯感覺到他身上自然氣息中混雜了水果的清香和糖粉的甜味。
讓他很想咬一口嘗嘗其中滋味。
培養(yǎng)皿中的乳草輕微晃動了下,祁秞水綠的眸子劃過一道金芒,放下糖果站了起來。
咦!生病了嗎。
察覺到他的異樣,黎辛衍輕聲問沒:“吃飽了?”
不應該呀,小薄荷的胃口怎么也得吃掉一半才對。
祁秞落到桌面,雙手使勁推著培養(yǎng)皿的玻璃罩。
玻璃罩搖晃了一下。
黎辛衍眉尾微揚,小薄荷力氣見長呀!
“祁秞你想做什么?”黎辛衍彎腰湊近,小聲詢問。
“黎……衍哥,你幫我打開?!逼疃x現在的形態(tài)沒什么力量,只得求助黎辛衍。
“我可以幫你,但是我要知道為什么要打開?!崩栊裂芑仡^看了眼金屬門的方向。
有腳步聲靠近,湯亦文要回來了。
“它生病了,想要我救它?!?/p>
話音一落,玻璃罩突然往上升了一節(jié),留出一個可供祁秞鉆進去的小口。
“你快點?!?/p>
黎辛衍說完拿起桌上的花盆轉身,在湯亦文出來之前攔住了他。
“嗬!你怎么跑這來了?”湯亦文看著突然迎面撞上來的男人,有些無語。
黎辛衍晃了晃手中的花盆,若無其事道:“上次你不是說這是貓薄荷,有詳細資料嗎?我怕養(yǎng)死了?!?/p>
“怕養(yǎng)死,就交給專業(yè)人士?!睖辔闹钢约?。
“你面前就站著一位絕對專業(yè)的,老黎呀,自然植物都很嬌氣的,你肯定養(yǎng)不好這棵嬌弱的貓薄荷。”
“哦,是嗎?”
湯亦文見他不信,抬腳往前走,想拿資料說服他,卻被面前的人堵住了去路。
“哎,讓讓,堵這為了彰顯你的身高嗎?”
黎辛衍繼承了雪豹和雪狼優(yōu)良基因,身材勁瘦有力,寬肩窄腰大長腿,身高更是一米九三,刷新雪豹種族歷史新高。
而湯亦文外表就很符合金脈金斑蝶的種族特性,身形高挑纖細,五官清秀中帶點頹喪,顯得有些刻薄。
兩人站在一起身高雖然相差半個頭,但氣勢卻不相伯仲。
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瞇起,“黎辛衍你在這里堵著我,該不是白雪咬壞了我什么昂貴的設備?”
說話的同時,修長食指上出現淡黃的液體——這是金脈金斑蝶的毒液。
“你不老實交代,我就只要能先把你毒倒,咱倆再好好聊?!?/p>
黎辛衍單手插兜:“你打不過我?!?/p>
“從軍校時你就沒贏過我,更何況是現在的你?!?/p>
毒液融入身體,湯亦文嘆了口氣,嗓音中帶著一絲悵然:“要不是種族原因,當年我肯定跟你一起去邊境。”
沒有哨兵不渴望戰(zhàn)斗。
“行了。”
黎辛衍接過他手上拎著的箱子,揮了揮手,“我還有事先走了,資料記得發(fā)我。”
看著大步流星離去的背影,湯亦文摸索著下巴。
這家伙怎么怪怪的。
視線在屋內環(huán)視一圈,先是檢查了最貴幾臺儀器。
外殼沒有變形,連接線也沒有被咬斷。
湯亦文拍了拍膝蓋,神情放松,只要不是弄壞他的儀器,其他都是小事。
湯亦文繼續(xù)轉悠,紙張位置變了,抽屜縫隙變大。
拉開抽屜,他唯一沒開封的糖果罐子不見了。
他剛剛沒有聞錯,黎辛衍身上果然是糖果味。
“果然很奇怪,黎辛衍這個有潔癖的家伙居然會吃別人的東西?!?/p>
“還是糖果,有問題,黎辛衍絕對有問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