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誠幾乎是在秋桃溪靠近床沿的瞬間,就察覺到了她細微的呼吸和衣料摩擦的聲音。
他一直強忍著笑意,想看看這小丫頭到底能折騰出什么花樣。
當(dāng)感覺到她那帶著一絲涼意的小手即將碰到自己的枕頭時,他就知道時機到了。
他猛地一個翻身,手臂快如閃電般伸出,一把抓住了秋桃溪探過來的手腕!
“??!”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秋桃溪猝不及防,嚇得她魂飛魄散,忍不住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叫,但隨即又被她死死地捂住了嘴巴,唯恐驚動了外面的人。
盡管她知道那些人都被她迷暈了。
但她這點力氣,哪里是秋誠的對手。
秋誠手腕一用力,順勢一帶,秋桃溪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驚呼聲未落,整個人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著,重心失衡,“噗通”一聲,直直地跌向了床榻。
不偏不倚,正好壓在了秋誠的身上!
“嗚!”
柔軟的少女身體隔著薄薄的衣料撞進一個溫?zé)岫鴪詫嵉膽驯?,鼻端瞬間充斥著秋誠身上獨有的、帶著淡淡皂角和陽光氣息的男性味道。
秋桃溪的腦袋一片空白,心臟“怦怦怦”地狂跳起來,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她被嚇壞了!
這突如其來的拉扯,這意想不到的親密接觸,讓她完全懵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正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趴在秋誠的胸膛上,他的手臂還緊緊地箍著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隔著幾層衣物,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溫?zé)岷湍浅练€(wěn)有力的心跳。
黑暗中,秋誠低沉而帶著戲謔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小毛賊,大半夜不睡覺,跑到你哥房里來做什么?”
他的聲音帶著被吵醒的不滿,熱氣噴在秋桃溪敏感的耳廓上,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臉頰瞬間燒得滾燙。
“我……我……”秋桃溪又羞又急又怕,一時間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覺得自己的臉頰像是著了火一般,連帶著耳朵和脖子都變得滾燙。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秋誠箍得更緊。
“再動,我可要喊人了?!鼻镎\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威脅,但更多的還是忍俊不禁的笑意,“到時候,讓母親大人來看看,我們家古靈精怪的桃溪二小姐,半夜三更,衣衫不整地出現(xiàn)在我的床上,意欲何為啊?”
“你……你混蛋!放開我!”秋桃溪又氣又惱,卻也知道秋誠說的是實話。
若是真被母親撞見這副情景,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到時候,可就不是禁足那么簡單了!
可憐小丫頭知道自己做了錯事,竟然完全沒有想到這件事暴露出去秋誠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她只能停止了掙扎,身體卻因為緊張和羞憤而微微顫抖著。
黑暗中,她看不清秋誠的表情,但能感覺到他那帶著戲謔的目光正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自己,這讓她更加無地自容。
兩人就這樣以一種極其尷尬和親密的姿勢僵持著,臥房內(nèi)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彼此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在靜謐的夜色中交織回蕩。
月光依舊朦朧,卻將此刻床榻間的旖旎與緊張,渲染得愈發(fā)曖昧不清。
......
床榻之上,那份突如其來的親密與僵持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秋桃溪終究是個臉皮薄的少女,盡管平日里再如何古靈精怪,此刻被秋誠以一個男子漢的姿態(tài)牢牢困在懷中,肌膚相貼,呼吸相聞,她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涌上了頭頂,臉頰燙得能煮熟雞蛋。
“呀!”她終于忍不住,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地一挺身,雙手用力推在秋誠的胸膛上。
秋誠猝不及防,或者說,他本就沒用多大力氣禁錮她,被她這么一推,竟真的松開了手臂。
秋桃溪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從秋誠身上翻了下去,狼狽地跌坐在床邊,急促地喘著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又羞又怒地瞪著好整以暇看著她的秋誠。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夜行衣,盡管知道屋里光線昏暗,對方未必看得真切,但還是下意識地想掩蓋方才的窘態(tài)。
“秋誠!你……你混蛋!嚇唬妹妹很好玩嗎?!”她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卻充滿了嗔怪與羞憤,臉頰紅撲撲的,像是熟透了的蘋果,在朦朧的月色下煞是可愛。
秋誠懶洋洋地枕著自己的手臂,側(cè)過身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那雙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
“嗯——”他拖長了語調(diào),慢悠悠地說道,“確實很好玩?!?/p>
“你——!”
秋桃溪被他這厚臉皮的無賴模樣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她抓起床上的一個軟枕,想也不想就朝秋誠砸了過去。
“我打死你這個壞哥哥!”
秋誠哈哈一笑,輕松接住飛來的枕頭,隨手墊在腦后,姿態(tài)更加愜意:“力氣這么小,是沒吃飯,還是……嗯,被嚇軟了腿?”
“你才腿軟了!”秋桃溪羞得跺了跺腳,卻又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
她知道自己今晚理虧在先,夜闖兄長臥房,已是行止出格,再大聲嚷嚷,萬一真把人招來,她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她狠狠地瞪了秋誠一眼,低聲嘟囔道:“不跟你一般見識!我……我走了!”
說罷,她便要起身溜之大吉。
話本之事,此刻早已被她拋到了九霄云外。
今晚這番“驚魂”,已讓她徹底沒了尋書的興致。
然而,就在她剛站起身,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
由遠及近,目標(biāo)明確,正是朝著清風(fēng)小筑而來。
腳步聲沉穩(wěn)有力,不疾不徐,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是誰?!”秋桃溪臉色驟變,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地便想往床底下鉆。
然而床底下空間極小,藏幾本書還行,要藏她這么大一個人還是太困難了。
秋誠也是眉頭一蹙,這深更半夜的,會是誰?
聽這腳步聲如此沉穩(wěn),不像是府里尋常的下人。
“快!快讓我躲起來!”
秋桃溪此刻也顧不上羞不羞了,小臉嚇得煞白,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手忙腳亂地就想往秋誠的被窩里鉆。
這屋里除了床,幾乎沒有別的藏身之處。
秋誠見她慌張的模樣,心中一軟。
他雖然喜歡逗弄這個妹妹,但終究還是疼愛她的。
于是他一把拉開被子,低聲道:“進來!”
秋桃溪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鉆進了秋誠的被窩,緊緊地貼著床里側(cè),大氣都不敢出。
秋誠只穿了一身貼身的小衣,被子帶著他身體的溫?zé)幔€有他身上淡淡的男子氣息,再次將秋桃溪包圍。
她緊張得心臟怦怦直跳,只希望來人千萬不要發(fā)現(xiàn)她。
她蜷縮成一團,小手緊緊抓著被角,小聲哀求道:“誠哥哥,你可一定要幫我,千萬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我……”那聲音帶著哭腔,楚楚可憐。
秋誠抽了抽嘴角,雖然他已經(jīng)抗議過誠哥這個稱呼很多次了,但大家都習(xí)慣這么稱呼,他也只好接受。
但不管多少次,聽起來總是很違和啊。
還好桃溪叫的是哥哥,朋友里有些人就愛叫他誠哥,偏偏他還沒辦法反駁。
“放心吧?!鼻镎\應(yīng)了一聲,迅速將被子給她蓋好,盡量不露出破綻。
他自己則依舊保持著原先側(cè)躺的姿勢,只是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警惕地望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