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的臉色慘白如紙,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對我,林淵,的恐懼。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個在她印象里,連跟她對視都不敢的懦弱師弟,為何一夜之間,變得如此可怕。他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內心最深處的秘密,讓她無所遁形。
“我……我不知道師兄在說什么……”柳如煙強作鎮(zhèn)定,聲音卻在微微發(fā)顫。
“不知道?”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那你腰間這枚‘傳音蝶’,為何會散發(fā)著玄骨長老獨有的‘白骨煞氣’?柳師妹,你是覺得我瞎,還是覺得你自己藏得很好?”
柳如-煙渾身一震,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腰帶。那枚傳音蝶是玄骨長老私下贈予她的,極為隱秘,除了他們二人,絕無第三人知曉!
他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難道師尊在奪舍之后,真的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他了?連這種隱秘的眼線布置都……
一瞬間,柳如-煙腦中閃過無數(shù)念頭,越想越怕,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
“回去告訴玄骨,”我收回目光,語氣恢復了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藥廬重地,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再有下次,我就把這只蝴蝶的翅膀,一根一根地,全都拔下來?!?/p>
說完,我不再理會她,推開藥廬的沉重石門,走了進去。
“轟”的一聲,石門在我身后緩緩關閉,將柳如-煙驚恐的表情,徹底隔絕在外。
【叮!檢測到柳如煙情緒波動劇烈,恐懼值達到85%。威懾效果達成?!?【天鴻器靈評價:哼,算你狠!這女人可是我花了大力氣才收服的,你就這么給嚇跑了!】
“閉嘴?!蔽倚闹欣淅涞鼗亓艘痪?。
我環(huán)顧著這座巨大的藥廬。這里,簡直就是一個修仙界的藥材博物館。一排排由萬年寒玉制成的架子上,擺滿了各種珍稀的靈草仙藥,每一株都流光溢彩,散發(fā)著驚人的靈氣??諝庵袕浡乃幭悖弦豢诙甲屓诵臅缟疋?。
這里,是藥君天鴻的根基,也是他財富的象征。而現(xiàn)在,都屬于我了。
“天鴻,”我開口問道,“把你藏得最深、價值最高的三樣東西,位置報出來?!?/p>
【……主人,您這是強盜行徑!】天鴻的聲音充滿了憤怒。
“我數(shù)到三?!?/p>
【……】
“一?!?/p>
【在……在第三排玉架下方,有一塊可以移動的地磚,下面是我的秘密丹房。里面有……有一瓶我煉制的‘九轉金丹’,一枚‘上古傳送符’,還有……還有我年輕時得到的一頁‘丹魔真解’殘卷……】
丹魔真解!
我心中一動。這可是我身為丹魔的本源功法,沒想到天鴻手上居然有一頁殘卷。看來他研究丹魔之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可惜,他研究的理論,最終成全了我這個實踐者。
我按照他的指示,輕松找到了密室。
密室不大,但里面的東西卻讓我呼吸都為之一滯。
九轉金丹,傳說中能讓元嬰修士憑空提升一個小境界的無上仙丹。
上古傳送符,激發(fā)后可以瞬間傳送出十萬里,是絕境逃生的至寶。
還有那頁金色的紙張,上面用古老的魔文書寫著玄奧的法訣,正是《丹魔真解》!僅僅是看著上面的文字,我體內的丹魔本源就開始歡欣雀G躍,仿佛找到了歸宿。
我毫不客氣地將三樣東西全部收入囊中。
【我的……我的寶貝……】天鴻的聲音如同杜鵑泣血,充滿了心痛。
“現(xiàn)在是我的寶貝了?!蔽业丶m正他。
將殘卷貼在眉心,上面的文字化作一道道流光,融入我的神魂。我腦中轟然一響,許多原本晦澀的丹魔傳承,在這一刻豁然開朗。我對“煉化”的理解,又上了一個臺階。
原來,萬物皆可為丹,神魂只是其中效果最好的一種“主藥”。山川、河流、陣法、甚至是他人的法寶,都可以通過丹魔秘法進行“煉制”,剝離其本源,化為己用!
我的眼前,仿佛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就在我沉浸在這種頓悟的快感中時,腦中的系統(tǒng)突然發(fā)出了尖銳的警報。
【警報!警報!檢測到宗門護山大陣出現(xiàn)異常波動!有化神期級別強者正在強行闖入!】 【根據(jù)波動頻率分析……是我的死對頭,黑水玄蛇一族的族長,玄煞魔君!】 【他……他怎么會現(xiàn)在來?!】天鴻的聲音充滿了驚慌。
我眉頭一皺:“他來做什么?”
【他是來……他是來履行一個百年之約的!我曾答應他,今日午時,會將宗門的‘鎮(zhèn)魔塔’租借給他,助他煉化一件兇器!該死,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
鎮(zhèn)魔塔,是天魔宗的根基之一,里面鎮(zhèn)壓著無數(shù)上古妖魔,煞氣沖天。
“他說是租借,恐怕是想趁你‘閉關’,直接搶奪吧?!蔽依湫Φ馈?/p>
【十有八九!玄煞此人最是貪婪狡詐!主人,我們快跑!用那枚上古傳送符!你現(xiàn)在雖然是元嬰期,但對上他這種老牌的化神中期,絕無勝算!】天鴻急切地催促道。
“跑?”我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我的字典里,沒有這個字?!?/p>
我走到藥廬中央那尊巨大的丹爐前,這曾是天鴻最心愛的煉丹爐。我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冰冷的爐身。
“天鴻,你說,如果我把這座鎮(zhèn)魔塔給‘煉’了,會怎么樣?”
【什么?!】天鴻的聲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你瘋了!鎮(zhèn)魔塔是上品道器,與整個天魔宗地脈相連,你想煉化它?就算是大乘期修士也做不到!】
“是嗎?”我笑了,“那只是因為,他們不是丹魔。”
我走出藥林,抬頭望向天空。
只見宗門上方的護山大陣,正在劇烈地閃爍,一道道黑色的魔氣如同一條條巨蟒,瘋狂地沖擊著光幕。一個身穿黑色鱗甲,面容陰鷙的中年男子,正懸浮在空中,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
他,就是玄煞魔君。
“天鴻老兒!說好的時間已到,還不快快滾出來,打開大陣迎接本君!”玄煞魔君的聲音如同滾雷,傳遍了整個天魔宗。
所有弟子和長老,都在這股威壓下瑟瑟發(fā)抖。
就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主峰之巔響起,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玄煞前輩,家?guī)熣陂]關緊要關頭,不便見客?!?/p>
“前輩若是不嫌棄,便由晚輩,來會一會你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