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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菟城城門外,近千頂破爛氈帳歪斜地扎在凍土上,幾縷稀薄的炊煙掙扎著升起。

八千余口,男女老少,裹著辨不出顏色的破皮爛襖,蜷縮在寒風中。

臉頰深陷,眼窩枯槁,只有偶爾抬起的、望向城關方向的目光里,還殘存著一點火星。

瘦骨嶙峋的馬匹拖著同樣瘦弱的孩童,無聲地訴說著遷徙路上的苦難。

城門樓內,臨時清理出的廳堂點著幾支粗大的牛油火把。

光影跳動,映照著劉臧冷硬如鐵的臉。須卜欒提按刀侍立左側,眼神銳利如鷹。蘭氏車奴抱著鐵骨朵隱在右側陰影。

呼衍烏蘭洛則站在下首,低聲匯報著初步核查的情況。

廳堂中央,跪著三個老者。為首者須發(fā)花白,臉上刀刻般的皺紋深如溝壑,皮袍雖破舊,依稀能辨出些褪色的華麗紋飾。

他雙手撐地,額頭緊貼冰冷的石板,聲音嘶啞干澀,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和深入骨髓的敬畏:

“罪部渾邪王...不,罪人仆固骨,率休屠、折蘭、盧胡...等八部孑遺,叩見撐犁孤涂左賢王!”

他身后的兩個老者同樣伏地。

“渾邪王?休屠王?”

劉臧的聲音不高,聽不出情緒,卻讓堂下三老身體猛地一僵。

“匈奴王庭崩散,單于血染黃沙多少年了?這些名號...”

他的指尖在案幾上輕輕敲打著,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早該隨舊日榮光,埋進土里了?!?/p>

仆固骨的頭埋得更低:

“左賢王明鑒!我等...早已是喪家之犬!名號...不過是茍延殘喘時,哄著兒孫莫忘祖宗的一口虛氣...鮮卑人拿我們當牛馬,烏桓人視我們如草芥!但他們的祖宗不過是匈奴人的馬奴!”

他猛地抬起頭,渾濁的老眼里淚水混著塵土滾落,是真正的窮途末路。如今的他們就連青壯都艱難求活,更何況是代表著部族未來的孩童呢?部族將亡,再死撐著不低頭......

廳堂內一片沉寂。

劉臧的目光緩緩掃過三個老者卑微的身形,又仿佛穿透墻壁,看到了外面那八千雙枯槁卻暗藏兇性的眼睛。

他沉默片刻,終于開口,帶著不容置疑的定論:

“起來?!?/p>

“從今日起,沒有渾邪,沒有休屠,沒有八部。”

劉臧的目光銳利如刀,釘在仆固骨臉上,“只有匈奴!”

“欒提。”

“在!”

“開倉。按本部口糧標準,賑濟。病患,集中醫(yī)治。凍傷的,給皮子?!?/p>

劉臧的命令清晰而迅速,“烏蘭洛!”

“在!”

“挑人。能騎馬挽弓的,單獨劃營整訓。老弱婦孺,打散編入屯田、放牧。告訴他們,想活命,想吃飽,自己拿力氣來換!”

“遵命!”

須卜欒提和呼衍烏蘭洛同時領命,聲音里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振奮。八千人口,哪怕大部分是老弱,也是巨大的補充!

仆固骨三人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再次叩首:“謝左賢王活命之恩!我等定為左賢王效死!”

整編的過程很順利。

糧倉敞開,篝火點起,哀泣聲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狼吞虎咽的咀嚼和低沉的交談聲。

......

呼衍烏蘭洛負責整訓新兵。當他帶著幾個百夫長,在亂哄哄的新營里挑選能戰(zhàn)之兵時,目光被角落一伙人吸引。

大約十來個漢子,衣衫襤褸,形容枯槁,但骨架異常粗大,眼神十分銳利。

他們聚在一起,默默擦拭著幾副同樣破舊、卻保養(yǎng)得異常精良的硬弓。那弓臂的弧度,弓弦的韌度,絕非普通獵弓可比。

烏蘭洛心中一動,走上前,隨手拿起一張弓,入手沉重,弓臂冰涼。

他試著空拉了一下,紋絲不動!他眼中精光一閃,用了七分力,弓臂才發(fā)出輕微的呻吟,被緩緩拉開一個不大的弧度!

“好弓!”烏蘭洛脫口而出。他自認臂力在匈奴中已是頂尖,竟也拉不滿這張弓!

那伙人中,一個身材尤其高大、面頰上有一道猙獰刀疤的漢子抬起頭,聲音沙?。骸白?zhèn)鞯牡窆?。非神力,不可開。”

烏蘭洛心中劇震!這是射雕手才用的強弓!

他立刻下令:“取箭靶!百步!”

很快,標靶立起。

那刀疤漢子沉默地接過自己的弓,又從破皮囊里抽出一支磨得锃亮、帶著特殊倒刺的重箭。

他站定,深吸一口氣,枯瘦的手臂肌肉瞬間賁張如鐵!開弓!滿月!動作流暢得如同呼吸!

咻——!

重箭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黑線!百步之外,厚重的皮靶中心,碗口大的窟窿赫然呈現(xiàn)!箭簇透靶而出,深深釘入后面的土墻!

整個新營瞬間死寂!隨即爆發(fā)出震天的驚呼!

“射雕手!是射雕手!”跟在烏蘭洛身后的老兵們紛紛激動地大喊!

每一個草原漢子都希冀自己成為一名射雕手,但成為射雕手的條件太過苛刻,劉臧本部也就只有他自己有接近射雕手的箭術。

烏蘭洛立刻將這九名射雕手和那刀疤漢子速不亥帶到劉臧面前。

廳堂內,火光明亮。

劉臧看著眼前這十名雖衣衫破爛卻腰桿筆直、眼神銳利如鷹的漢子,目光最終落在速不亥身上,那刀疤下的眼神沉靜、兇悍,帶著一種歷經生死磨礪的滄桑。

“好弓?!?/p>

劉臧只說了兩個字,目光掃過速不亥肩上挎著的沉重雕弓,“從今日起,爾等十人,入吾親軍營。配雙馬,賜新甲使鐵箭!”

他抬手,指向速不亥:“速不亥!”

“在!”刀疤漢子聲音低沉有力。

“擢升千騎額克(千騎長副官)!”

速不亥猛地抬頭,眼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隨即化為一種近乎燃燒的狂熱忠誠!他從來沒想過他這個普通牧民家族出身的人,竟然也有一步登天的機會!

他單膝重重砸地,右手撫胸,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速不亥!愿為左賢王手中之箭!至死方休!”

身后九名射雕手齊刷刷跪倒,高呼我王。

廳堂內的氣氛因這十名射雕手的加入而變得灼熱。

就在這時,廳門被推開,帶進一股寒氣。兩個身影聯(lián)袂而入。

左邊是呼屠,須發(fā)已白,但骨架粗大,眼神精明,是劉臧麾下為數(shù)不多還留在核心圈的老貴族之一。

右邊是孤涂,曾經的王庭大祭司,如今主管著玄菟郡內祭祀、醫(yī)藥和后勤事務,眼神深邃,帶著祭司特有的神秘感。

兩人皆面色凝重。

呼屠上前一步,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的莊重:“左賢王!今有渾邪、休屠等八部遺民歸附!此乃長生天眷顧!我部兵強馬壯,已非昔日流亡可比!臣等斗膽…”

他深吸一口氣,與孤涂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躬身,雙手捧起一面金色狼旗。

“請左賢王進位!承大單于尊位!統(tǒng)攝諸部!光復匈奴!”

廳堂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劉臧身上。

須卜欒提、呼衍烏蘭洛眼神熾熱。蘭氏車奴依舊沉默,但握著鐵骨朵的手指微微收緊。新封的速不亥更是屏住了呼吸。進位單于!這是所有匈奴人心中最高的榮耀!

劉臧的目光落在那面金狼旗上,沒有記錯的話,這面旗幟是大漢皇帝所賜吧......

他沉默著,腦海中閃過呂布那桿撕裂天地的方天畫戟,閃過漢使那倨傲的身姿言語,閃過玄菟郡外廣袤卻未納入囊中的土地,閃過南方那片深不可測、即將傾覆的漢土。

名號?虛的。

一個“左賢王”的稱號,足夠他在這遼東邊角之地騰挪施展。

過早戴上“大單于”的高冠,只會成為眾矢之的,引來漢廷、鮮卑乃至烏桓人的警惕與打擊。

根基未穩(wěn),羽翼未豐,虛名…是催命符!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地掃過呼屠和孤涂充滿期待的臉,又掠過廳內諸將熾熱的目光。

“收起來?!?/p>

劉臧的聲音猛地拔高,如同一盆冰水澆下,瞬間熄滅了廳內剛剛燃起的熾熱氣氛。

呼屠和孤涂臉上的期待瞬間僵住,化為錯愕。

“名號,不過是塊裹尸布?!?/p>

劉臧的聲音平淡無波,“匈奴的血,還沒流夠?光復?靠一面漢人所賜的旗幟?”

匈奴如果想要再次崛起,絕不能升起這樣一面旗幟!

他站起身,雄壯的身軀在火光下拉出巨大的陰影。

“現(xiàn)在要做的,是把逃散的族人,一個個找回來?!?/p>

劉臧的目光投向北方,“讓凍僵的手,重新握住刀把。讓餓癟的肚子,填滿糧食。讓我們的馬蹄聲...”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響到讓敵人夜里睡不著覺!”

他轉身,不再看失望的眾將,“烏蘭洛!”

“在!”

呼衍烏蘭洛一個激靈,立刻挺直胸膛。

“遣你手下最精干的斥候!十隊!分不同路線,向北!向西!給我找!鮮卑人鞭子下,烏桓人草場邊,雪原里,山溝里…凡是還有喘氣的匈奴人,告訴他們——”

劉臧的聲音如同金鐵交鳴,響徹廳堂:

“左賢王劉臧,在玄菟郡,給他們留了活路!帶了刀弓和族人來的,有飯吃!有牛羊放!帶了二心來的......玄菟郡外的京觀,還空著地方!”

“遵命!”呼衍烏蘭洛大聲領命,立刻轉身前往安排。

呼屠和孤涂捧著那面突然變得無比燙手的金狼旗,面面相覷,最終默默躬身退下。廳內重新陷入沉寂。

劉臧坐回主位,指尖拂過椅子扶手上冰冷的紋路。

“速不亥。”他開口。

“在!”

“帶你的九位兄弟,去校場。到時候......讓新來的,也看看什么才是匈奴真正的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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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星,龍夏直播間早已沒有了最初的火熱,已經真的只是個轉播間了

【兄弟們,長草期了怎么說】

【不道啊,希望國運戰(zhàn)場把我選中,我想當八爺?shù)墓?!?/p>

【咳咳,八爺應該不養(yǎng)狗......】

【確實,八爺直播的時候就說了,想搞兩只狼養(yǎng)著玩!】

【我......也可以是狼】

【我嘞個可奶可狼啊】


更新時間:2025-08-02 06:1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