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能感受到一只溫?zé)岬氖州p柔地落在頭頂,那掌心的溫度仿佛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絲絲縷縷滲進心底,莫名漾開一股久違的安心。
在漫長而黑暗的折磨里,這樣的溫暖既陌生又讓他渴望。
他剛想開口說些什么,一股詭異的力量卻驟然侵襲全身,像雙無形的邪惡之手猛地攥緊靈魂,將意識狠狠往下壓。
心底咯噔一聲,不祥的預(yù)感如烏云般籠罩,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軀竟不再受控制。
只見他的手以機械僵硬的姿態(tài),死死拽住停在頭頂?shù)哪侵皇?,力氣大得仿佛要將骨頭生生捏碎。
南風(fēng)瞬間察覺不對,瞳孔猛地一縮,心中暗叫不好,卻已來不及收回手。
下一秒,胸口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仿佛被利刃狠狠剜過,低頭時,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正汩汩淌著血,迅速洇紅了衣襟。
魈的意識在邪惡力量的壓制下瘋狂掙扎,卻怎么也奪不回身體的控制權(quán)。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做出傷害之舉,雙眼瞪得滾圓,里面盛滿恐懼、自責(zé)與無助,嘴唇顫抖著想說什么,喉嚨卻像被扼住般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南風(fēng)強忍著胸口的劇痛,眉頭擰成個“川”字,豆大的汗珠順著下頜線滾落。
他怎會不知魈的痛苦與無奈?
掙脫攻擊后,不顧鮮血直流的傷口,他用帶著微顫卻依舊溫和的聲音安撫:“我沒事,別擔(dān)心?!?/p>
目光落在魈脖頸間那道散發(fā)詭異光芒的印記上,那印記像朵盛開的黑色魔花,紋路扭曲猙獰。
他知道,這是夢之魔神的力量在作祟,是這股邪惡讓魈陷入身不由己的境地。
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胸口的疼,南風(fēng)集中精神思索對策——夢之魔神的力量太過強大,若不盡快找到法子,魈只會被拖入更深的痛苦。
“金鵬,聽我說。”他盡量讓聲音保持平穩(wěn),試圖喚醒被恐懼與失控裹挾的少年,“試著集中精神,抗拒這股力量。我知道很難,但你一定可以?!?/p>
魈的眼神閃過一絲掙扎,他拼命想控制身體,可那邪惡力量卻如附骨之疽,死死纏著靈魂。身體不受控地顫抖,發(fā)出痛苦的低吟。
南風(fēng)見狀,立刻伸出雙手輕輕按住他的肩膀,試圖傳遞自己的力量:“感受我的力量,順著它找黑暗的破綻,我們一起打破這控制?!?/p>
眼中閃爍著堅定,掌心綻放出紫色雷光,暫時麻痹了魈的身體。
有效果……
南風(fēng)心中剛升起一絲喜意,轉(zhuǎn)機卻驟然逆轉(zhuǎn)。
魈猛地掙脫束縛,反手一掌將他拍在石壁上。
那力道極大,南風(fēng)像斷線的風(fēng)箏般飛出去,重重撞在堅硬的巖壁上,眼前瞬間炸開一片金星,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一口鮮血忍不住從嘴角溢出。
緊接著,魈的身影在洞口一閃而過,快如鬼魅。
很快,那瘦小的身影便消失在風(fēng)雪里,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凌亂的腳印。
南風(fēng)想追,卻連站都站不穩(wěn)。
掙扎著起身時,胸口的劇痛讓他踉蹌了一下,只能望著那串腳印苦笑:“跑得真快……”每個字都像耗盡了全身力氣。
【宿主不追上去嗎?】系統(tǒng)在腦海里急道,聲音里滿是焦灼。
【你看我這模樣,追得上嗎?】南風(fēng)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幾分無奈,【我是雷元素,又不是風(fēng)元素,怎么追?】
聲音里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胸口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提醒著他方才的無力。
【不試試怎么知道?】系統(tǒng)反駁著,不肯放棄任何希望。
【沒必要?!磕巷L(fēng)轉(zhuǎn)身走進洞穴,每一步都因劇痛而顯得艱難,鮮血從胸口滴落,在雪地上暈開點點紅梅。
不得不說,魈這一下,下手是真的狠。
【那任務(wù)對象怎么辦?】系統(tǒng)的聲音更急了,帶著明顯的擔(dān)憂。
【會再見的?!磕巷L(fēng)說完,便再不理會系統(tǒng),徑直坐進洞穴。
失血過多讓他渾身發(fā)虛,眼前漸漸模糊。
他不會第一天來就死在這里吧?
每一滴血的流失,都像在抽走生命力,恐懼與無助悄悄爬上心頭。
作為仙人,他本有遠超常人的自愈力,可這被夢之魔神力量加持的傷口,卻帶著詭異的侵蝕性,不斷阻礙愈合,連仙力都被壓制了幾分。
眉頭緊鎖,南風(fēng)清楚若不盡快止血,即便身為仙人,也可能因失血過多陷入絕境。
強忍著傷口處烈火灼燒般的疼,他雙手迅速結(jié)印,試圖調(diào)動仙力修復(fù)。
可那股詭異力量像層堅韌的屏障,死死抵抗著仙力的修復(fù),每一次嘗試都伴隨著鉆心的痛。
“這夢之魔神的力量……竟如此難纏!”他咬著牙,額上青筋暴起,汗珠滾落卻不肯放棄,再次凝聚仙力,換了種更柔和卻堅韌的方式,讓仙力緩緩滲透進傷口周圍的經(jīng)脈。
隨著仙力慢慢注入,傷口的血終于漸漸止住,可那道口子依舊猙獰,還散發(fā)著絲絲縷縷的黑氣。
南風(fēng)知道,這只是暫時壓制,想徹底恢復(fù),還得另尋辦法。
【宿主,你現(xiàn)在狀況很危險,不盡快找到更好的治療方法,恐怕?lián)尾涣硕嗑??!肯到y(tǒng)的聲音帶著擔(dān)憂在腦海中響起。
南風(fēng)苦笑一聲,有氣無力地說:“我也知道……可這荒郊野外的,哪兒找治療的法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