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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期有一個月,宋知秋決定帶兒子出去住。
這個她親手裝修出來的家,如今多呆一天都覺得惡心。
早上,她正在衣帽間整理衣服,陳瑾進來習慣性的站在旁邊,等她把配好的外套領帶遞給他。
“知秋,你帶著安安出去住幾天。
“這兩天他晚上老是哭,筱筱睡眠淺被吵得有些精神衰弱了。等她調(diào)整好了,我馬上接你和兒子回來?!?/p>
宋知秋一個失手,把真絲裙撕開了一個長長的口子。
好,真好。
她本來還在想要怎么跟他說搬走的事,現(xiàn)在都不用愁理由了。
用盡全身力氣,她從喉嚨口擠出一個“好”字。
陳瑾又等了會,不見她給自己衣服,上前輕輕摟住她,“不高興了?筱筱養(yǎng)得嬌——”
宋知秋不耐煩的推開他,“筱筱,筱筱,一天到晚念著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你女人呢。”
陳瑾臉色驟變,“你胡說八道什么!好歹也受過名校熏陶,思想這么骯臟?!?/p>
他轉(zhuǎn)身拍門離去,卻又返回,警告道:“別讓我在外面聽到什么風言風語?!?/p>
當天,宋知秋叫來搬家公司,把所有東西都搬去了婚前的房子里。
原以為能不用再看見陳筱筱那張臉,沒想到她竟然找上她的公司。
“嫂子,因為我的身體讓你和安安有家不能回,我挺不好意思的,想著過來給你幫幫忙。你給我安排個職位吧,哥已經(jīng)同意了?!?/p>
“不必?!?/p>
陳筱筱怒道:
“我一個斯坦福大學畢業(yè)生,你知道多少公司搶著要嗎?我來這就是想著自家人,你還拿上喬了!別給臉不要臉!”
宋知秋直接讓保安請她出去。
半小時后,陳瑾推掉一個上億的項目匆匆趕來,臉色冰冷。
“你為什么還要和筱筱過不去?你比她大,不能包容一下她嗎?”
他是不是忘了,她也就比陳筱筱大一歲而已。
宋知秋不想爭論,淡淡道:“我這里不缺人,讓她另謀高就吧。”
“宋知秋,你還是這么心胸狹隘,真的太讓我失望了?!?/p>
陳瑾帶著陳筱筱轉(zhuǎn)身離開。
過了幾天,高管和基層員工突然集體辭職,公司瞬間停擺。
宋知秋親自招人都招不到,急得焦頭爛額,最后只得低價賣掉公司。
和新任老板交接的那天,她推開辦公室的門,發(fā)現(xiàn)陳筱筱坐在她的老板椅上。
“哥哥說當個員工沒意思,要當就當老板。嫂子你說他是不是太霸道了點?
“我哥為讓那些員工辭職,出了一年的雙薪。好幾千萬呢?!?/p>
宋知秋緊握住拳。
她從大學開始創(chuàng)業(yè),把辦公室從居民區(qū)出租房奮斗到最高檔的寫字樓。
期間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心酸、汗水和淚水。
這間公司,是她的心血,她的小女兒。
陳瑾無數(shù)次看見過她“養(yǎng)女兒”的艱辛,卻兒戲一般將它賣掉了。
賣給了差點害死他兒子的兇手。
她好悔啊,后悔把他的堅持當真心。
害了兒子,害了女兒,害了她自己。
陳瑾進來,輕嘆一聲。
“本來不用鬧得這么難看的......都是你一家人,不分你我。知秋,這還是你的公司。”
宋知秋冷笑。
一家人?陳瑾,我們很快就不是了。
她把交接文件給陳筱筱。
“你們贏了,公司我不要了?!?/p>
話音剛落,“啪啪”幾聲,陳筱筱把她櫥柜里擺放的獎杯和榮譽都扔到了地上。
碎片濺落到宋知秋腳邊,割傷皮膚,一片血紅。
眼看陳筱筱拿起最后一個彩色陶瓷獎杯,宋知秋大喊一聲“住手”,沖過去搶到了手里。
陳筱筱緊蹙眉頭。
“是你說不要公司了,我裝修自己辦公室你吼什么?。“盐沂种付寂屏?!”
陳瑾大步上前,把她的手輕拉起來檢查,食指指尖破了一塊皮。
他扭頭沖宋知秋喊:“醫(yī)藥箱呢!”
宋知秋給他指了指,轉(zhuǎn)身就走。
“站住?!标愯俅伍_口,神色出奇的冷靜,“把獎杯給筱筱,這間辦公室現(xiàn)在屬于她,所有東西她都有處置權(quán)?!?/p>
他的聲音溫和幾分,“你要是喜歡,我和兒子再給你做一個?!?/p>
宋知秋用目光仔細描摹這個男人。
原來,他還記得這個獎杯是他們父子倆送給她的禮物。
是因為這份愛,她才如此珍惜。
可是他的愛有幾分?
她連他的人都不要了,還留著這個干什么呢?
宋知秋霎時心如明 鏡,高高舉起獎杯,用力砸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