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手機突然尖銳地響起，屏幕上跳動的“穆凝”兩個字讓謝長暮皺緊了眉。
他幾乎是下意識劃開接聽鍵，背景音里傳來嘈雜的音樂，穆凝帶著哭腔的聲音混在其中：“長暮，路瑤找到了嗎？你別著急……”
“還沒?！?/p>
“我還在派人找。”
謝長暮的聲音透著疲憊，那頭音樂聲音越來越大“你在哪？”
“我在夜色，今天蘇哲過生日，你忘了？”
穆凝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他有些聽不真切。
謝長暮這才想起下午確實收到過信息，但是他根本沒注意看就隨手就劃過去了。
祝路瑤已經(jīng)消失好一陣子了，他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這讓他怎么不著急？
他正要開口，聽筒里突然插進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帶著略微輕佻的笑意：“美女，一個人喝悶酒？讓哥哥陪你啊。”
“別碰我！”
穆凝的聲音瞬間拔高，帶著驚慌。
謝長暮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阿凝？”
“長暮……”穆凝的聲音委屈得像要哭出來，
“別怕，我馬上過去。”
謝長暮掛完電話，轉(zhuǎn)身就往停車場跑。
黑色的法拉利在車流中穿梭，他看著導(dǎo)航的位置，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煩躁。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穆凝還是因為祝路瑤。
酒吧門口燈光晃得人眼暈，謝長暮推開門，震耳欲聾的音樂立刻裹著酒氣涌過來。
他看了看舞池里扭動的人群，目光在吧臺角落定格。
只見穆凝穿著條白色連衣裙坐在哪里，身旁還圍著兩個男人。
“讓開?！?/p>
謝長暮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天生的壓迫感。
兩個男人轉(zhuǎn)頭看到他手上價值價值不菲的表和身后的一排保鏢，一句不敢多說就悻悻地走了。
穆凝像是受驚的小鹿，猛地撲進他懷里，肩膀微微顫抖：“長暮，你來了……我好怕?！?/p>
熟悉的香水味混著酒氣鉆進鼻腔，謝長暮的身體僵了一下。
他抬手想推開她，指尖觸到她后背時，動作頓了頓，最終只是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沒事了，我送你回家?！?/p>
“長暮？”
生日聚會的主人公蘇哲端著酒杯走過來，看到這場景愣了一下，“你怎么來了？穆凝說你有事所以沒來?！?/p>
謝長暮沒看他，低頭看著懷里還在發(fā)抖的穆凝：“誰讓她喝這么多的？你也不勸著點兒？”
蘇哲被他語氣里的責(zé)備驚了一下，撓撓頭解釋：“不是我們勸的，穆凝一來就自己灌酒，問她怎么了也不說，就說心里難受……”
“而且你反正都會來接她回家的，所以我們也沒再勸?！?/p>
他明白其實不止是蘇哲，朋友們都認定了穆凝在的地方就會有他謝長暮。
謝長暮沒再說話，打橫抱起穆凝往門口走。
她的體重很輕，輕的幾乎有些嚇人。
穆凝也不抗拒，溫順的蜷縮在他的懷里像是睡著了。
走到門口時，穆凝忽然迷迷糊糊地抬手摟住他的脖子輕聲呢喃：“長暮，別丟下我，好不好……”
謝長暮的腳步頓住了。
懷里的人呼吸均勻，看起來確實醉得不輕。
他沉默著拉開副駕車門，把她放進去時，她的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襯衫不肯松手。
他任由她抱了一會兒才把她輕輕松開。
車里很安靜，謝長暮發(fā)動車子，后視鏡里映出酒吧漸遠的燈光
“我想喝水……”
副駕傳來穆凝的聲音，帶著酒后的沙啞。
謝長暮把車停在穆凝公寓樓下的車位，扶著她進電梯時，她的頭一直靠在他肩上。
進門后，他把她放在沙發(fā)上，轉(zhuǎn)身去廚房倒水。
回頭時，穆凝正抓著他的手腕，眼睛半睜著：“別走好不好……”
“你醉了，好好休息?！?/p>
謝長暮想抽回手，她卻抓得更緊，指甲幾乎嵌入他的手里。
“是因為祝路瑤，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