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淵醒來時，眼中的濃重久不散去。
斜望去，蕭朔靠著一棵樹，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好不愜意。
見慕清淵醒來，吐掉了那根草。
“喲，清淵，醒了?！?/p>
“嗯?！蹦角鍦Y起身拂去身上的草屑。
“清淵,你怎么回事，你師尊不就新收了一個徒弟，你至于這么大反應嗎？”
慕清淵神情微微有些恍惚，隨后俊朗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自嘲，看著蕭朔一臉嚴肅地說道，
“若是我說凌言他會害死我們所有人，你信不信？”
蕭朔一臉疑惑地看向他，見慕清淵神色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你為什么這么肯定，這可是我們第一次見過凌言。”
“我其實是.......”
慕清淵自己重生的事情說出來，喉嚨里卻像是堵了什么東西一樣難受而又刺痛，讓他說不出話來。
慕清淵心下一沉，是禁制。
他頓了許久，才開口，聲音中帶了一絲苦澀，“我夢到的，我夢見凌言進入宗門后害死了我們所有人。”
蕭朔聽完慕清淵的解釋，毫不留情地笑道，“你什么時候也變的這么不穩(wěn)重了，因為一個夢緊張成這樣。再說這要是真的，你覺得凌言他能打過你師尊嗎。害我白擔心半天?！?/p>
慕清淵緊緊抿了抿唇，垂下眼簾，遮掩住自己眼底的失落，就知道沒人會相信，前世也是如此。
“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一會兒?！?/p>
蕭朔見慕清淵似乎平復了心情，便放下心來。
“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傳信給我?！?/p>
“嗯。”
重生到現(xiàn)在，慕清淵還沒好好查看過自己的修為。
前世凌言趁他重傷之際，硬生生毀了他的靈脈，導致他再也無法修煉。
幸好他的血脈特殊，這才尋了別的修煉功法。
他現(xiàn)在的修為是金丹前期，若是拼盡全力或許能殺掉凌言。
只要凌言在宗門一天，師尊便多一分危險。
想到這，慕清淵黑眸微瞇，綻出鋒利的寒刃。
斬草需除根！
滄虛之境內(nèi)，月虛看著窗外的雪景出神。
一旁的凌言被屋外吹進來的寒風凍得的瑟瑟發(fā)抖，他現(xiàn)在修為低下不足以去抵擋滄虛之境內(nèi)的寒氣。
凌言哆嗦的聲音太大，驚醒了正在神思的月虛。
凌言此時凍得臉色有些鐵青。
“抱歉，是為師沒有考慮周到?！?/p>
月虛扯下腰間掛著的玉佩，摩挲了幾下，俯身掛在了凌言腰間。
“這是暖玉，戴上就不冷了?！?/p>
凌言看著月虛為他系玉佩的模樣，耳根逐漸染紅，白皙的臉頰染上了嫣紅，連帶著脖子。
“真的不冷了哎，多謝師尊?！?/p>
凌言握著玉佩像得了什么寶貝似的，臉上笑意盈盈。
“這可是師尊送我的第一件禮物，不過這玉佩上的花紋倒有些熟悉，好像我幼時也有一個，不知道丟在什么地方了?！?/p>
月虛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聲音溫和了許多，“無礙，你喜歡就好?！?/p>
凌言看著月虛欲言又止，“師尊，你能不能把師兄放出來啊。我不想第一次見面就給師兄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有這份心就好，那便叫他回來吧?！?/p>
聞言凌言笑容清淺，露出了兩顆潔白圓潤的小虎牙。
“多謝師尊。”
接到月虛的傳音時，慕清淵正在修煉。
“既然你師弟為你求情，就免了你這次責罰。若有下次，嚴懲不貸。”
慕清淵把拳頭捏的咯吱作響，他才不會相信凌言會有那么好心為他求情。
慕清淵本想賭氣待在無極峰，但又怕凌言跟師尊胡說些什么。
三思片刻，還是下了山。
慕清淵回到滄虛之境時，月虛正站在門前，月光灑在他冷峻的面容上，銀輝勾勒出他鼻梁挺直，眼神淡漠如寒星。
慕清淵盯了他片刻，像是清醒過來一般，低下頭行禮。
“弟子拜見師尊?！?/p>
月虛點了點頭，遲疑道，“你可是在怨我？”
慕清淵自嘲地笑了笑，“弟子哪敢，師尊收誰，那是師尊的權(quán)利，弟子豈敢干涉?！?/p>
聽著慕清淵賭氣般的話，月虛薄唇輕抿，沒有絲毫弧度。
“凌言從今天起便是你的師弟，你要盡好師兄的義務(wù)?！?/p>
慕清淵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悲傷。
“師尊說什么那便是什么吧。天色已晚，師尊早些回去休息。弟子告退?！?/p>
與他錯身時，月虛無意間轉(zhuǎn)眼瞥見，他眼中有種風雪俱滅的清寂。
他下意識地想去摸腰間的玉佩，入手卻是冰涼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