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陣白光閃過,田三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凌言自從月虛閉關(guān)后,時常來找唐棣。
阿四告訴唐棣田三來找他時,他正在教凌言練劍。
貿(mào)然被打擾,唐棣有些心情不悅,“他這時候來干什么。讓他到前廳來見我?!?/p>
凌言問道,“唐哥哥,田三是誰??!”
唐棣接過他手中的劍,“等會你就知道了?!?/p>
田三忐忑地坐在雕花木的椅子上,心想,唐棣不愧是唐谷城的少主,連會客的地方都這么奢華。
見唐棣來了,田三趕忙行禮,“見過唐少主。”
唐棣沒理他,殷勤地讓凌言坐下,又忙著給他倒茶,問他要不要吃點什么。
田三稀奇地看著這一幕,暗自咂舌,沒想到唐少主還有這么一面。
他好奇地看向坐在那的凌言,眼睛圓潤而明亮,仿佛含著一層光,笑起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一派天然的少年意氣。
凌言咳嗽了一聲,示意還有人在呢。
唐棣這才放下手中杯子,正色道,“你來是有何事?”
“回唐少主,小的已經(jīng)按照您的吩咐,把慕清淵安排去后山了?!?/p>
“只不過,小的實力不夠怕是打不過他?!?/p>
唐棣揮了揮手,“不必,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其余的我自有安排?!?/p>
“是,那小的這就告退?!?/p>
直到田三離開,凌言這才開口,“唐哥哥,這是怎么回事?”
唐棣解釋道,“那人是外門的一個管事,慕清淵在他手下干活。我只不過是想給他點教訓(xùn)罷了?!?/p>
凌言蹙起了眉頭,
“唐哥哥,你怎么能這么沖動。師兄他雖然對我不喜,但他也受到了懲罰。你也不應(yīng)該貿(mào)然去招惹他,萬一你受傷了怎么辦?”
唐棣嘆了口氣,“言言,你就是太善良了。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只需要知道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p>
凌言沉默下來,沒再說話。
他本以為唐棣還沒有任何動作,沒想到他這么給力。
凌言看著面前對他呵護(hù)至極的唐棣,內(nèi)心竟有些動容。
他咬了咬唇,滿含愧疚地對著唐棣說了聲謝謝。
唐棣只當(dāng)他是感動,笑著安慰他。
滄虛之境終年下雪,雨滴落在臉上時,慕清淵還未緩過神。
靈力被壓制,他無法修煉,只能無所事事地盯著屋頂?shù)穆┒窗l(fā)呆。
雨點越下越大,慕清淵看著地面逐漸被淋濕。
他這才從床上爬起,把被子塞進(jìn)櫥子。
雨越下越大,屋內(nèi)跟水簾洞一般。
本來就破爛不堪的房屋,更是多了幾個漏洞,慕清淵的衣擺都浸濕了。
他抬手想用靈氣護(hù)體,卻又想起自己沒了靈力,讒讒地又把手放下。
好不容易找到一塊干的地方,慕清淵也不管臟不臟,直接坐下了。
他仔細(xì)想了想,自己前世的時候有沒有混的這么慘。
慕清淵看著房頂上的漏洞,早說前些日子就把這些洞給補(bǔ)了。
雨一連下了一夜,到最后慕清淵靠著墻壁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雨已經(jīng)停了,屋內(nèi)匯聚了一片片水坑。
慕清淵脫下濕透了的腳上的鞋襪,摸上儲物戒,卻沒有絲毫反應(yīng)。
他又忘了,儲物戒需要主人的靈力,還好他沒把熒惑放進(jìn)去。
慕清淵冷笑了幾聲,他還真是慘啊,得盡快把屋頂補(bǔ)了,他可不想再淋雨了。
他強(qiáng)忍著濕透的衣服,朝著浣塵居走去。
路過的弟子紛紛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慕清淵繞了一圈,都未曾看到田三。
正當(dāng)他想離開時,田三帶著一群弟子朝這邊走來。
慕清淵走了過去,開口道,“我的住處漏雨,麻煩管事派人幫我修繕一下。”
田三瞪大眼睛一臉疑惑地看了他一會兒,這才認(rèn)出眼前這人渾身濕透的模樣竟然是慕清淵。
“慕清淵,你怎么這副模樣?!?/p>
慕清淵抿了抿嘴,“屋頂漏雨,還請管事的盡快派人修繕?!?/p>
田三繞他轉(zhuǎn)了一圈,嘲諷道,“你不是修士嗎,動動手指就能修好,還需要我派人去?!?/p>
見慕清淵沉默,田三又怕把他惹急了,吩咐一旁的小弟。
“去把修繕材料拿給他,我這人手緊,只能勞煩你自己修了?!?/p>
慕清淵握緊了手指,面上越發(fā)冰冷一片。
他如今沒了修為,不好與人起沖突。
慕清淵接過修繕材料,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
田三摸了摸下巴,問道,“他怎么脾氣那么好,這都不發(fā)火?!?/p>
小弟趕忙接道,“他現(xiàn)在在您的地盤上,哪敢輕易造次?!?/p>
田三搖了搖頭,“我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你去跟著他,有什么事向我來匯報?!?/p>
慕清淵從未補(bǔ)過房頂,有些束手無措,但要是不補(bǔ),他今日怕是又得淋雨。
他索性照葫蘆畫瓢,把洞堵上就行。
慕清淵好不容易爬上屋頂,沿著屋頂把瓦片堆疊在洞口處。
他環(huán)視了一圈,見沒有洞了,正準(zhǔn)備下去,被衣服絆了一個踉蹌,徑直從屋頂上滾落下來。
“撲通”一聲,慕清淵被摔的不輕,躺在地上許久沒能爬起來。
躲在暗中監(jiān)視他的弟子,看到這一幕趕忙離開了。
慕清淵咳嗽了幾聲,身上沒有一處不痛。
他強(qiáng)撐著身子站了起來,腳腕處似乎扭傷了,幾乎不能動彈。
慕清淵眼眶微紅,一瘸一拐地朝藥園走去。
手剛碰到門,便支撐不住地摔倒在地。
方覺夏聽到聲音,從屋內(nèi)跑了出來,看到躺在門口的慕清淵,驚的目瞪口呆。
“才一天不見,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p>
慕清淵身上的衣服本就是濕的,又從屋頂摔下,身上沾了一身的泥,此時更是狼狽不堪。
方覺夏趕忙上前把他攙扶進(jìn)屋內(nèi),這才看到慕清淵幾乎不能行走的腳腕。
“你的腳腕怎么腫成這樣?”
“修屋頂不小心摔了下來?!?/p>
方覺夏戳了戳他紅腫的腳腕,疼的慕清淵直抽氣。
“修屋頂為什么是你的活?”
慕清淵沒有回答反問道,“有藥嗎?”
“有,你等等。”
方覺夏跑了出去,回來時拿了一套衣服和藥缸。
她把草藥后敷在慕清淵的腳腕上,“連著敷個幾天就好了。”
慕清淵耷拉著眼皮,有點沒精打采地看著她,扯著嘴角一笑。
“覺夏,多謝?!?/p>
方覺夏氣鼓鼓地瞪著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管事的說人手不夠,就讓我自己看著弄?!?/p>
方覺夏臉色微變,“田三那個混蛋絕對是故意刁難你的,你不是很厲害嗎,怎么不打他們啊?!?/p>
慕清淵撐著額頭,一臉苦笑,“若我說我現(xiàn)在毫無修為呢?!?/p>
方覺夏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你在說什么?”
慕清淵抬起手腕,露出手上的鐲子。
“這是乾坤鐲,會壓制修為。”
方覺夏一臉詫異,雙手握住他的手腕,任她怎么用力,都脫不掉。
“這鐲子是哪來的?”
慕清淵低下頭,眼中難掩悲傷,“是師尊給我戴上的?!?/p>
方覺夏沉默了,她沒想到慕清淵口中的師尊竟會這樣對他。
“他不是你師尊嗎,為什么會這樣對你?”
慕清淵抬起頭,瞳孔微紅,笑道,“我有時候也很好奇這個問題?!?/p>
方覺夏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像是下定決心一般。
她故作輕松地拍了拍慕清淵的肩膀,“若是我見到你的師尊,我一定狠狠地罵他一頓,替你出氣?!?/p>
慕清淵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
“這點困難對我來說算不了什么。你不必?fù)?dān)心?!?/p>
比起前世的種種血仇,如今這種困難算的了什么。
“這幾日你就住在這吧,方便我給你上藥。就這樣,不準(zhǔn)拒絕?!?/p>
不等慕清淵開口,方覺夏就捂住耳朵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