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楚時晏端著酒杯走了過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樓下已經(jīng)恢復秩序的混亂現(xiàn)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怎么樣，清讓？我說有好戲看吧？”
他晃了晃酒杯，眼神里帶著深意，“那個戴面具的小東西，是不是很有意思？”
沈清讓收回目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入喉嚨，他臉上的表情重新恢復了慣常的淡漠，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波瀾從未發(fā)生過。
“無聊?！?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聲音毫無起伏。
楚時晏看著他這副樣子，也不在意，只是低低地笑了一聲，目光再次投向清潔間的方向，眼底的興味更濃了。
“不知道，言澈知道以后，是什么表情？”
楚時晏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玩味和一絲惡意的期待，他晃著酒杯，目光依舊鎖定在清潔間的方向。
沈清讓握著酒杯的手指幾不可查地微微一緊。
謝言澈……
他已經(jīng)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周宇野為了替他“出氣”，把江臨月騙去包廂喂了藥，然后……是謝言澈把人帶走的。
不過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沒人知道，但打聽到是謝言澈親自去撈人，這件事本身就足夠耐人尋味。
謝家兩個兄弟，不是不和嗎？
一股莫名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煩躁感，如同細小的藤蔓，悄然纏繞上沈清讓的心頭。
他端起酒杯，將杯中剩余的冰涼的液體一飲而盡。
酒精滑過喉嚨，帶來一絲灼燒感，卻無法驅(qū)散那股突如其來的、令人不快的情緒。
“無聊?！?/p>
沈清讓再次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聲音比剛才更加低沉，他放下空杯，動作干脆利落，發(fā)出輕微的脆響。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投下一片陰影，整理了一下西裝袖口，動作一絲不茍。
“我先走了?！?他沒有看楚時晏，目光平視前方，語氣淡漠得不帶一絲情緒，“這種地方，沒什么意思。”
說完，他不再停留，邁開長腿，徑直朝著出口走去。
背影挺拔，步伐沉穩(wěn)，楚時晏看著沈清讓離開的背影，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卻加深了。
“嘖”
楚時晏輕輕搖晃著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蕩漾，“一個兩個的，都這么有意思?！?/p>
他目光再次投向清潔間的方向，眼神里的興味幾乎要溢出來。
“江臨月啊江臨月……” 他低聲自語，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和危險的氣息，“你到底是只迷路的小野貓，還是故意闖進狼群的獵人呢？”
楚時晏看著沈清讓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愈發(fā)深了。
他慢悠悠地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輕點，調(diào)出了相機。
鏡頭對準的方向，正是清潔間門口。
江臨月正從里面走出來，手里拿著拖把和水桶，準備清理地毯上的狼藉。
楚時晏的指尖輕輕按下快門。
“咔嚓?！?/p>
輕微的聲響淹沒在酒吧的喧囂中。
他低頭看著手機屏幕。
照片里，戴著面具的服務生正專注地清理著地面，露出的白皙手腕上那道細小的血痕都透著一股無聲的引人探究的故事感。
楚時晏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動，又調(diào)出了另一張照片——那是剛才在包廂里，江臨月俯身湊近他，用自己唇間的煙點燃他香煙的瞬間抓拍。
照片角度刁鉆，清晰地捕捉到了兩點橘紅色火星在兩人唇間極近的距離下觸碰的曖昧，以及江臨月面具下那雙沉靜卻帶著挑釁的眼睛。
兩張照片，一張是卑微的清潔工，一張是膽大包天的挑釁者。強烈的反差，充滿了戲劇張力。
楚時晏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意。他點開手機上一個名為【4大猛man】的加密小群——這個群里只有四個人：沈清讓、謝言澈、顧池譽和他自己。
他選中了那兩張照片，手指懸在發(fā)送鍵上，停頓了一秒，似乎在醞釀著某種惡作劇般的快感。
照片發(fā)送成功。
他甚至還嫌不夠，又慢悠悠地打了一行字附在后面：
【楚時晏：@全體成員 猜猜我在夜色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只戴著面具的小野貓。挺會撓人的?！?/p>
發(fā)送。
楚時晏將手機隨意地丟在桌上，端起酒杯，慵懶地靠在沙發(fā)里。
目光再次投向樓下那個正在默默清理地面的身影，眼底閃爍著如同等待好戲開場的，充滿惡趣味的興奮光芒。
與此同時。
剛剛坐進自己那輛低調(diào)奢華的黑色轎車后座的沈清讓，手機在西裝內(nèi)袋里震動了一下。
他微微蹙眉，拿出手機，點開那個群聊。
兩張照片瞬間映入眼簾。
第一張，是那個戴著面具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卑微地清理著地面的狼藉。
那身影單薄，卻挺直。
第二張沈清讓的目光瞬間凝固。照片上那極近的距離，唇間觸碰的火星，面具下那雙挑釁的眼睛沖擊力巨大。
緊接著，是楚時晏那行帶著戲謔和惡意的文字。
沈清讓握著手機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
他盯著那兩張照片，尤其是第二張，他幾乎能想象出楚時晏此刻臉上那副看好戲的表情。
他猛地將手機屏幕按滅，用力之大，幾乎要將屏幕捏碎。
“開車！” 他對著前座的司機冷聲命令，帶著壓抑不住的寒意。
轎車無聲地滑入夜色中。
沈清讓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但腦海中卻不斷閃過那張照片——火星觸碰的瞬間，那雙挑釁的眼睛，還有楚時晏那句“挺會撓人的”……
煩躁，前所未有的煩躁。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謝家別墅的書房里。
謝言澈剛結(jié)束一個跨洋視頻會議，他端起桌上的黑咖啡，正準備喝一口，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那個F4的群聊提示。
他隨意地點開。
下一秒——
“啪嚓！”
他手中的骨瓷咖啡杯瞬間脫手，重重摔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
謝言澈沒有察覺，的目光死死盯在手機屏幕上那兩張照片上。
第一張照片里，那個戴著面具、穿著廉價制服、正在清理地面的身影。
雖然看不清臉，但那身形，那姿態(tài)化成灰他都認得。
是江臨月，他竟然在夜色酒吧當服務生！還在做清潔工作？
謝言澈額角青筋暴跳，胸口劇烈起伏，他昨晚的警告，他讓他永遠消失。
他竟然敢跑到這種地方拋頭露面，還被人拍下這種照片。
這簡直是在打他謝言澈的臉，在踐踏謝家的尊嚴。
當他看到第二張照片時。
照片上，江臨月俯身湊近楚時晏，唇間的香煙幾乎要碰到楚時晏的唇，那姿態(tài)曖昧得刺眼。
面具下那雙眼睛，他太熟悉了，昨晚在車里，就是這雙眼睛，帶著破碎的淚水和情欲，也曾這樣看著他，而現(xiàn)在竟然對著楚時晏？
“楚！時！晏！” 謝言澈從齒縫里擠出這三個字，聲音低沉沙啞。
他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楚時晏那句“挺會撓人的”，眼神陰鷙。
好！很好！
江臨月，你真是好樣的。
還有楚時晏，你找死
謝言澈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大步流星地沖出書房。
“備車，去夜色酒吧！立刻！馬上！” 他對著走廊里被驚動的王管家低吼，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咆哮！
而在另一處奢華公寓的頂層，男人剛沐浴完，穿著絲質(zhì)睡袍，端著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欣賞著城市的夜景。
手機震動，他優(yōu)雅地拿起。
點開群聊，看到照片和楚時晏的文字。
“呵……” 他輕輕抿了一口紅酒，舌尖回味著那醇厚的滋味。
目光落在第二張照片上那兩點觸碰的火星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小野貓……” 他低聲自語，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興味，“爪子還挺利?！?/p>
他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敲擊，回復了一句：
【顧：@迷倒萬千人 晏少好興致。】
發(fā)送，對面很快發(fā)來一條消息。
【那是，不恭喜一下？@顧】
【恭喜?！?/p>
男人放下手機，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璀璨的夜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看來，今晚的夜色，注定不會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