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秦梟赤著腳,跳得癲狂,跳的忘乎所以,突然被一塊碎石子絆倒,整個人摔在地上。
劇烈的疼痛感從周身傳來,秦梟眼中恢復(fù)了些許清明。
“唔……”
秦梟充滿迷惘的瞧向周遭陌生的環(huán)境,趴跪在地上,眸光落在自己手上白可透骨的傷痕上,縷縷黑煙飄出。
“我,我這是怎么了?我怎么會在這里!這黑煙又是什么!”
秦梟起身,面色惶恐的看向自己周身那數(shù)道彈孔,本能的捂著頭,朝著自己腦海中所謂的“家”奔去。
腳步嗒嗒聲掩蓋在急促的雨聲下,顯的那么微弱。盡管雙腳早已泡的發(fā)白,仍未敢停留絲毫,不斷督促自己朝家的方向前行。直至整個人消失在夜幕中……
“頭兒!頭兒!不好了,試驗(yàn)品…試驗(yàn)品跑了?。 ?/p>
巡邏頭子著急忙慌的沖進(jìn)一間休息室內(nèi),只見一人影坐在真皮椅子上,看向窗外那場驟雨落下。手中煙氣絲絲上升,消散在空中,一切顯得那么靜謐。
暗光下,那道人影淡然開口。
“別慌,區(qū)區(qū)一個試驗(yàn)品而已,無關(guān)緊要。只要不是“他”就行?!?/p>
巡邏頭子聽聞急忙搖頭,吞了吞口水,語氣中摻雜著急迫感,表情又顯得猶豫不決的模樣。
“頭兒…就…就是編號001跑了!”
“什么??!”
那道人影一驚,猛地起身,真皮椅子瞬時倒在地上,火光突然熄滅。
只見那背影轉(zhuǎn)身,三步并兩步的沖在巡邏頭子面前,雙手緊握巡邏頭子的雙肩,面露猙獰,沖他怒吼道。
“廢物!你知不知道,他的重要性!你這個廢物!竟然讓他給跑了。”
巡邏頭子盯著眼前那冷似冰的臉,冷汗從額心處滲出,心里直發(fā)怵,聲音也弱了幾分。
“頭,我們嘗試過阻止他,但他不是根本不是人!子彈都打不死他??!”
聽此,那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驚喜之色從眼底一閃即逝,手中的力氣不由弱了幾分。
“果然!哈哈哈哈哈哈……”
那男子在聽到這個消息后,笑得猖狂,猖狂得妖異。雙手從巡邏頭子雙肩上落下,負(fù)手而立眺望遠(yuǎn)景,冷哼一聲。
“你跑不掉的?。?!”
巡邏頭子如蒙大赦,整個人宛如從水中剛打撈起般。厚重巡邏服下的白色襯衫早已緊貼著肌膚。
“下去吧,好好看管其他的試驗(yàn)品,至于他……哼……”
只見那男子聲音更加低沉了幾分。
“有命逃,沒命享!”
“轟隆——”
話音剛落,赤色閃電宛若天譴般,撕碎夜幕,徑直劈向大地,從男人眼底滑落。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在老舊樓道回蕩……
“爸!媽!快開門兒,梟兒回來了。”
然而,屋內(nèi)毫無動靜,秦梟此刻內(nèi)心已然明了,目色絕望的盯著那扇不足十厘米的木門。
此時,秦梟內(nèi)心仍保留著最后一絲倔犟,雙手無力的趴在老舊房門上,語氣漸弱。
“爸,媽……梟兒……回來了…快開門…”
“梟…兒,回…來…了…”
……
良久,那扇門仍未為他敞,目光透過木門,秦梟仿佛又再次看到屋內(nèi)令他熟悉的陳設(shè)。
如今卻陌生的讓他可怕。
秦梟對著那扇門三叩首,腳步沉曳,轉(zhuǎn)身向樓下走去,嘴上自嘲笑道。
“萬家燈火,如今卻沒有一盞燈為我而留,當(dāng)真可悲……當(dāng)真可笑……”
“嗚哈哈哈哈哈……”
血淚從秦梟眼角無聲劃過,秦梟仿佛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前行。
在昏黃的樓道燈照耀下,整個身軀拖曳出長長的黑影,時不時從嘴角發(fā)出癲狂的笑聲。
笑聲漸行漸遠(yuǎn)……
“吱呀…”
透過門縫,一道光縫在黑暗中顯現(xiàn),隱隱約約可以聽見兩人的噓語。
“老公,“他”走了嗎……”
只見那光縫中夾存的頭影微微點(diǎn)頭……便再次融于黑暗之中……
屋內(nèi),一位穿著樸素,鬢角夾雜著幾根銀絲的婦人目光不忍得看向窗外的大雨,拉著眼前的古銅色膚色的中年男人手臂,略帶哭腔。
“老頭子,我們這么做可是遭天譴啊!”
“哼!”
只見秦木甩手?jǐn)[脫那婦人的雙手,冷哼聲從男人喉中發(fā)出,冷的刺骨!
“婦人之仁!你給老子清醒點(diǎn),在那畜牲面前,絕不能心慈手軟!
秦木一把掐住李秀的脖子,在婦人耳邊低語道。
“臭婆娘,你想死!老子可不想死,老老實(shí)實(shí)聽從“大人”的話。順?biāo)?,逆他亡!?/p>
說罷,秦木將手臂從李秀手中抽出,大力的推開身前的李秀。
巨力襲來,李秀猶如斷線風(fēng)箏一般被秦木推倒在地,頭發(fā)凌亂,眼泛淚花,仰望著身旁面露煞色的秦木。
秦木冷眼瞟向地上的李秀,抬腿踩在了腳下攔路的腳踝,朝著臥室走去。
“啊!”
劇烈的疼痛感從腳踝處傳來,李秀不禁發(fā)出痛苦的呻吟,本能的抱著自己的腳踝,癱坐在地上,宛若受傷的小獸般,獨(dú)自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秦木仿佛當(dāng)做沒事人一般,向身后的李秀冷哼道。
“哼!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砰!”
關(guān)門聲猛地響起,又迅速歸于平靜……
“哈哈哈……秦梟,你沒人要啦~你父母已經(jīng)拋棄你了……”
秦梟在暴雨中踽踽獨(dú)行,眼中充滿了惶恐,空幽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回蕩,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現(xiàn)在的處境。
“滾!滾開啊!不可能,我不信,你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 ?/p>
“我不信!”
“我不信??!”
“快從我腦子里滾出去?。?!”
………
“哦?從你腦子里滾出去?”
嘲弄的聲音從秦梟腦海中響起,隨即話音一轉(zhuǎn),原本空幽的聲音變得更加凝實(shí)幾分,殺氣瞬間蕩漾開來!
斷斷續(xù)續(xù)的幾個畫面從秦梟腦海中浮現(xiàn)。
“尸山血海跪立孤影,暗旗飄飄雖死不悔!”
突然,隨著絲絲黑氣沒入,腦海中的畫面好像活過來一般,無數(shù)具骷髏不要命的提刀向他沖來。
見此情景,秦梟瞳孔猛地一睜。面色宛若發(fā)面饅頭一般蒼白,腳步踉蹌著不斷往后退。
眼睜睜的骷髏大軍向自己殺來……
“不,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過來?。〔灰^來......”
正當(dāng)大刀下一秒就要落下時,空幽的聲音再度響起。
“夠了,停!”
畫面戛然而止,腦海中尸山血海的畫面化作漫天黃沙,塵歸塵,土歸土,煙消云散......
“你究竟是誰!為什么會在我的腦子里?他們又是誰?”
秦梟見腦海中畫面消散,偷生之感從心中蕩漾開來,不由的吐出一口濁氣。
“吾名截倉,來自于更高級別的世界,而他們乃是我詭之一族的族人?!?/p>
“至于我們?yōu)槭裁丛谀隳X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