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旅客朋友們,我們已經(jīng)安全的飛抵目的地,飛機將需要滑行到指定的停機位,為了確保您的安全,請在……”
疲憊感在飛機落地的那一剎那盡數(shù)涌來,宋予書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兩條長腿無處伸展,只能憋屈的縮在椅子下。
緩了片刻,宋予書起身從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箱子,看了眼滿艙活動手腳的乘客,面無表情的從中間穿過。
公司安排的助理已經(jīng)舉著寫有“宋予書”字樣的牌子在接機通道里等著了,見他出來立刻揮手呼喊。
“宋總!這邊兒??!”
宋予書快步走過去,助理馬上接過了他手上的箱子。
上車后宋予書就開啟了閉目養(yǎng)神模式,他氣質(zhì)很冷,高挺的鼻梁上還架著副細(xì)邊的窄框眼鏡,穿著考究的西裝,渾身散發(fā)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氣場。
被派來接人的助理盯著他看了好幾分鐘,硬是沒敢開口叫人。
車在公寓樓下停穩(wěn),宋予書這才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副駕駛的助理正在通過后視鏡偷看他。
“你有什么事嗎?”宋予書開口,聲音淡雅中帶著絲貴氣,普通話十分標(biāo)準(zhǔn),一點口音都聽不出來。
助理扒著靠背轉(zhuǎn)過來,點了點頭,說:“邵總說讓您明天就去公司報道,這……可以嗎?”
助理表情有些為難。
看宋予書這疲憊的樣子就知道肯定很累,在天上飛了十幾個小時下來還要倒時差,明天就讓人去上班的確是趕了點。
但下達命令的人是總裁,他身為打工人也只能如實轉(zhuǎn)達,盡管宋予書是即將上任的副總裁。
在飛機上宋予書已經(jīng)看過這邊的人事資料,包括助理口中的這位邵總。
邵讓,這是個在生意場上從來不吃半點虧、辦事雷厲風(fēng)行的男人。
目前公司所有的規(guī)章制度都是由他制定的,且執(zhí)行起來十分嚴(yán)苛,誰遵守不了就收拾東西走人,一點道理都不講。
盡管聽上去有些不近人情,但宋予書本人還是挺欣賞這個未來上司的,有個性。
“沒問題。”宋予書接過助理遞過來的鑰匙,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明天一定到。”
助理這才松了口氣,抬頭看了眼高聳的公寓樓,詢問道:“需要我陪您一起上去嗎?”
宋予書抬手扶了下眼鏡框,道:“不用了,你們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p>
“好,您有什么事隨時給我打電話?!?/p>
“嗯,路上注意安全?!?/p>
……
電梯停在最頂層,這間公寓是邵讓的私人房產(chǎn),兩室一廳的大平層,自帶的露天泳池深得宋予書的喜愛,玻璃護欄外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城市景色,高樓大廈、湖泊公園應(yīng)有盡有,很有情調(diào),適合晚上在這里邊喝紅酒邊欣賞夜景,也很適合再做點什么。
宋予書洗了個澡,脫下板正的西服,從為數(shù)不多的行李中翻出一套寬松的白色運動服換上,又拿起常用的那款玫瑰味香水在頸側(cè)和手腕上都噴了一點,香味很淡,似有若無的,必須湊近了才能聞得到。
晚上九點,出租車停在一家名為“彩虹糖”的酒吧外。
準(zhǔn)確來說是gay吧。
報這個地址的時候司機大哥看宋予書的神情很復(fù)雜,勸了一句:“那種地方亂得很,你們學(xué)生還是不要去的好?!?/p>
宋予書坐在后座,偏頭看了眼車窗上倒映的臉,他沒戴眼鏡,劉海放下來以后要顯小好幾歲,看起來就像個大學(xué)生,也不怪司機誤會。
“我已經(jīng)27了?!彼斡钑鐚嵳f。
但配上他這張臉實在沒什么說服力。
聞言,司機大哥帶著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轉(zhuǎn)了回去,發(fā)動汽車。
這是間清吧,沒有夜店那種震耳欲聾的搖滾樂,臺上的駐店歌手正抱著吉他在彈唱一首宋予書沒聽過的英文歌,舒緩的音樂讓人身心放松,宋予書挑了個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
來這的目的很簡單,宋予書是個有需求的正常男人,既然已經(jīng)選擇要長期定居在國內(nèi),自然就得找一個符合心意的床伴,加上他已經(jīng)很久沒發(fā)泄了。
宋予書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視線從每個人臉上掃過,不是有伴就是沒興趣,均達不到他在心里對床伴各方面要求的那個標(biāo)準(zhǔn)。
坐了半個多小時,宋予書酒量不太好,兩杯威士忌下肚已經(jīng)有了醉意,從里到外都對這間gay吧很失望,撐著身子站起來正想回家睡覺時,一位剛進來的新客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宋予書動作停下,那人坐在吧臺,穿著昂貴的西裝,因為離得遠(yuǎn)加上自己近視,宋予書看不大清對方的臉,又實在感興趣,于是主動上前。
對方正在和吧臺里的調(diào)酒師閑聊,手邊放著一杯長島冰茶,腰背挺直,筆挺的西裝褲下是兩條又長又直的腿,皮鞋擦得锃亮,像模特一樣坐在那。
宋予書慢慢走近,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
“先生,您要喝點什么?”調(diào)酒師把視線轉(zhuǎn)向宋予書,面帶微笑禮貌地問。
宋予書指了指男人手邊的那杯長島冰茶:“和他的一樣,謝謝。”
調(diào)酒師似乎明白了什么,拉長尾音意味深長地“哦”了聲,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您稍等。”
說完就到另一邊的吧臺去準(zhǔn)備材料了。
感受到對方灼熱的目光,宋予書并不意外,轉(zhuǎn)頭對他微微一笑,同時也看清了男人的正臉。
和他想的一樣,是完全屬于亞洲人的長相,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五官英挺,唇角勾著似有若無的弧度,盯著宋予書的眼睛幽黑深邃。
“你好。”宋予書主動和他打招呼,“我姓宋?!?/p>
對方回以微笑:“你好。我姓邵?!?/p>
聽到這個姓氏宋予書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邵讓這個名字,但他仔細(xì)一想,覺得那位應(yīng)該不會來這種地方。宋予書看過邵讓的行程安排,四個字形容——日理萬機,簡直比皇帝都要忙。
應(yīng)該只是巧合,畢竟全中國那么大姓邵的又不止他邵讓一個人,不至于出個門就能碰到。宋予書是這么安慰自己的。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長相身材都符合他美學(xué)標(biāo)準(zhǔn)的男人,自然不可能錯過。
宋予書支著下巴盯著眼前的男人,修長白皙的脖頸,細(xì)瘦的腰,精致到讓人覺得女媧絕對偏心的五官,都在這昏暗的環(huán)境下顯得異常迷人。
邵讓呼吸一滯,拿起酒杯仰頭飲盡,口干舌燥的感覺才緩解了幾分。
“邵先生,冒昧問一句,你今晚有約了嗎?”宋予書直入主題,他向來直接,不喜歡把時間都浪費在沒有意義的閑聊上。
中國有句古話說得好:春宵一刻值千金。
很有深意的一句話。
邵讓沒想到他能這么直接,挑了挑眉:“我沒有。你呢?”
宋予書掏出錢夾把幾張人民幣壓在邵讓的空杯下,勾唇笑道:“我也沒有?!?/p>
邵讓開了一天會,本來只打算過來喝一杯放松放松,然后就回去睡覺的,哪成想碰到了個這么直接又在他審美上的美人,被他勾的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喝酒的心思,邵讓跳下高腳凳,挑起宋予書的下巴,眸光在那水潤的紅唇上描摹片刻。
“走?”
“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