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天絕圣殿七色煙霞彌漫,晶床自行豎起,未待古景淵從晶床上坐起,晶床嵌入大殿地板,凌空之人被七色玄氣爆流轟出殿外。
天絕圣殿由最后一枚圣晶啟動圣陣,純凈的玄氣好似無形的水波沖刷屏山山巔殿宇群。
三息后,天絕殿自封,山巔烏壓壓的人群一哄而散,獨留每日收蛋的青年玄修朱侯未離開。
朱侯仔細地回味著純凈玄氣的余韻,似是空氣中還有些許殘留,甚是陶醉,一句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正在舒爽的人兒。
收蛋的,房子沒了,今晚爺住哪?
大叔前世社畜,肥宅一枚,前世能活40年那是因為社會的毒打都打到親人身上了。
果不其然,朱侯一雙冒火的眼睛瞪著景淵道:“天絕殿封,我便是你的送行人,你家住哪里?”
古景淵:“大景玄朝,南璃郡,臨江縣,古氏。”
朱侯一雙火眼復又清明,喚出玄舟,載著古景淵起飛。
古景淵嘴里嘖嘖嘖的聲音不停,東看西看,時不時捋一捋躺平月余長長了的秀發(fā)。
朱侯好奇的問道:“這玄舟有何不妥?”
景淵不知從哪里扯下一根布條,束起長發(fā),斜眼看著青年道:“你可知天玄地黃,日升月落,潮漲潮退,上北下南,左西右東?”
朱侯是蒙蔽的媽媽給蒙蔽帶娃-老蒙蔽了。
景淵看著一路南去的白云道:“收蛋的,此時上午,炎陽在右,你正在帶我往北飛,我再傻也知道,南璃郡得往南飛?!?/p>
朱侯也不裝了,玄戒光芒一閃,一張晶床出現(xiàn)在飛舟上,陰森森道:“你這廝看上去沉默寡言,呆萌無害,實則內(nèi)心活絡,心狠腹黑,此乃六玄殿備用晶床,今日朱爺要拿你煉圣晶!”
景淵非但不怕,反而來精神了,爺?shù)ぬ镆压袒?,圣殿都嫌棄我,你又有什么辦法?
朱侯陰惻惻笑道:“到地方就知道了?!毕囝櫉o言唯有玄舟穿行在白云蒼狗間,卻是:
舟行白云間,
船客自得閑,
玄氣煙霞燦,
福禍恐難言。
千里之遙,不過半晌,雖然古景淵認為這時速比飛機差遠了,但勝在環(huán)保,思緒飛散間,前方燦爛的玄氣煙霞噴涌而出,玄舟開始搖搖晃晃,朱侯不敢怠慢,玄氣不要臉的輸出,抵不住煙霞的沖擊搖搖欲墜。
朱侯咬著牙,強撐到一座石洞附近,按下玄舟,提溜景淵竄進洞中,將人扔到一旁,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景淵揉了揉屁股,瞪著眼睛道:“你大費周章,就是要來這里?找罪受?”
景淵了解過玄海,那是禁地玄氣的源地,玄氣在玄荒可不叫玄氣,那是玄荒天地間的廢氣,被玄荒修煉者摒棄的。
玄祖帶領族人穿越玄荒絕地,進入修煉者禁地,開創(chuàng)修玄一道,從天地廢氣中提煉了七種可以修煉的力量,著七玄真解,福澤后世萬代。
可終究不是完全修煉天地廢氣,越接近氣眼,修玄者越會感到不適,玄力暴躁不安,就像本已馴服的野獸,回歸原生環(huán)境,愈加狂暴。
朱侯來受罪是板上釘釘了,可景淵就沒事了嗎?
還真沒啥事,充盈著天地廢氣的丹田與氣眼的玄氣毫無二致,除了煙霞有點晃眼,pm2.5有點高之外。
朱侯平緩了玄力,沒理會叨叨叨的景淵,祭出玄兵在山腹中刻刻畫畫,玄陣成,晶床豎起,示意景淵站到陣法中。
景淵瞄了幾眼陣法,不知死活的道:“老朱,你這能行嗎?”
回答景淵的是一指玄力爆發(fā),景淵被吸到晶床上,晶床傾倒,玄氣被陣法勾連輸送到景淵下丹田氣海中,只是晶床不大平。
景淵像標本一樣,被玄氣鎖在晶床上,嘴上還嘚吧嘚:“老朱??!咱也是老相識了,這活兒咱現(xiàn)在也算熟練工了,您吱聲就行,何必如此對待你的祭品呢,溫柔點不好嗎?”
朱侯對他的垃圾話已經(jīng)有些抗體了,自玄戒中取出陣眼,一塊由風屬性玄晶制成的晶塔,晶塔壓在上翹的一角,牽引之下,禁地風玄氣被牽引進入晶床,景淵叒躺平了。
玄氣進入丹田,絲絲能量又從丹田流入晶床,這種感覺倍兒熟兒,被老登拋棄后,在天絕殿一直干這活兒,可,天絕圣殿都嫌棄自己,這朱侯如何做到的?
努力的將眼睛向下調(diào)整,瞥見朱侯在修煉玄力,嘴碎的景淵沒堅持5分鐘又開始炮轟朱侯。
“老朱??!我說圣殿都不收咱了,你咋又給我整通了呢?”
朱侯難得沒有怒,許是諸事已定,心放寬了,幽幽開口道:“這是秘聞,想知道先聽我講講我的事吧?!?/p>
不待景淵回應,朱侯娓娓道來,玄祖昔年座下有六尊王,十神將。
六王皆是玄尊無敵的存在,只缺少一絲契機便能晉升玄祖,遨游星河。
十將皆是玄神無敵。
六王有一位姓朱。
朱姓尊王后嗣中有一支沒落了。
到了朱侯這里連玄體都達不到了,僅僅是個靈體,但自小向往祖上榮光,舍棄大夜玄朝王侯承襲,孤身來到當年祖先鎮(zhèn)守的鏜屏山,只為那個隱秘的傳說。
天絕圣殿是仿制當年玄祖的練功室,玄器無情,玄器師有情,天絕圣殿不會徹底榨干天絕圣體。
此時景淵還能提煉不足一單位的圣晶。
洞內(nèi)煙霞習習,朱侯依舊勤奮修煉,景淵依舊躺平。
玄海外圍,一座不起眼的青山,在景淵躺平后,一直抖動不止,青山下是一座小鎮(zhèn),名喚青山鎮(zhèn)。
鎮(zhèn)上沒什么年輕人了,人們靠著玄海外圍的玄草,玄獸,玄礦與往來探秘玄海的修玄者交換生活所需。
鎮(zhèn)中有一個酒樓,名喚天然居,此時正值玄海眼噴發(fā)期,小鎮(zhèn)沒什么外人來,兩位老者對弈一半,都感覺到青山異動,執(zhí)黑棋老者道:“他來了,你是否要走了?”
執(zhí)白棋老者道:“他來我走,他走又會有人來,老哥還要執(zhí)著嗎?”
執(zhí)黑棋老者道:“年深歲久,不想動了,壽數(shù)也不多了,說不得到了最后還能走一走老弟走的路?!?/p>
執(zhí)白棋老者撣了撣根本不存在灰塵的青袍道:“是時候卸去青山了,與老哥相交千余年,恐怕要結那無情游了!”
執(zhí)黑棋老者道:“走吧走吧,不知道送走多少了。”
執(zhí)白棋老者颯然一笑,抱拳躬身后,消失在棋桌前,執(zhí)黑棋老者昏黃的眼眸露出精光,幽幽道:
天玄地玄人玄,
圣體玄體靈體,
過去現(xiàn)在未來,
修玄修玄修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