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皇敖蚩扯著脖子喊了許久,愣是不見景淵和白馬出現(xiàn),索性席地而坐,掏出魚竿開始釣魚。
時光在甩桿收桿間匆匆流轉(zhuǎn),魚簍中的魚越積越多,敖蚩收了魚竿,取了幾壇酒放在地上,江月銀魚被拘在景淵消失的地方。
一會功夫兒,一只賊手從虛空中慢慢伸出,抓向銀魚,景淵釣魚成功與否暫且不論,但景淵被魚皇釣出來是板上釘釘了。
敖蚩指了指魚簍,又指了指酒壇,景淵會意全搬了過來,金元玄力化刃,江邊幾株靈竹盡數(shù)切成竹條,點了火,穿了魚,架上火,拍了泥封,倒了美酒,才又席地而坐。
魚被烤的金黃,油脂從崩裂的魚皮下滲出,落在竹條上,發(fā)出滋啦滋啦的響聲,燒紅的靈竹混合魚油散發(fā)出的竹香和魚香形成一種誘人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
那香氣讓人仿佛置身于一個寧靜的海灘,腳下是細(xì)軟的沙灘,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輕輕咬上酥脆的烤魚,有點甜甜、有點腥、還有一點膩,鮮嫩的魚肉仿佛是她的唇,鮮美而深邃。
美好的時光總是稍縱即逝,景淵時不時瞄一眼江月銀魚,奈何實力低微,欲取而不得。
魚皇吃美了,喝美了,一抹嘴兒道:“想要銀魚嗎?不妨先聽聽條件。”
景淵禮貌地回道:“魚皇請講!但有驅(qū)使,莫敢不從!”
魚皇起身,凝望北方玄海,雙手負(fù)后道:“五百年前,長得歪瓜裂棗的狗娃子欺負(fù)我,五百年后,你玄兵二重竟然自己送上門了?!?/p>
已經(jīng)做好吃瓜準(zhǔn)備的景淵急忙打斷道:“前輩慢言,狗娃子是誰?”
在遭到敖蚩一個雷霆嘎巴脆大耳摑子后,終于知道狗娃子就是張德帥,但張二爺雖然不算英俊瀟灑但也決計算不到哇瓜裂棗里的。
五百年前,玄神境巔峰的敖蚩沿江干飯,初入玄神的張德帥南下去玄神宗,正義使者張德帥打敗了邪惡水族敖蚩,自玄神宗返程時又打了一次。
敖蚩不服,糾集了八個玄神境巔峰的哥哥逆流上青山鎮(zhèn),遭到聶爺無情鎮(zhèn)壓,敖蚩的八個哥哥被不羈的風(fēng)直接送回東極滄海養(yǎng)傷,沒有千年休想再踏足北洲。
張德帥跳海前曾來邀請敖蚩共赴海眼,被拒,敖蚩以為狗娃子走了,萬事大吉,誰曾想萬年不動的聶大爺找上門了,經(jīng)過一番批評教育后,敖蚩答應(yīng)前來南璃江源頭為景淵釣銀魚。
本來故事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可剛飛走的聶大爺又回來了,嚇得敖蚩直縮脖,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引得敖蚩對景淵極度好奇。
原話是:“狗娃子沒帶走你算你的運氣,新來的搗蛋鬼不錯,你若想稱尊,便好好待他。”
景淵門清兒,聶大爺被玄核輻射一下不單是突破二重玄尊那么簡單,玄尊一重一萬多壽元,老爺子靜極思動搞事情呢。
景淵想起前世刷到的輻射魚,不知道輻射過的神魚會怎么樣,但這里面有事兒,聶爺為老不尊欺負(fù)人家孩子,大人不管嗎。
敖蚩的回答令景淵汗顏,吾等荒祖子孫,當(dāng)立于寰宇,向志于星河,遨游于萬古,區(qū)區(qū)挫折就要叫老爹,是為水族所不齒,為兄弟所嘲笑,為朋友所厭棄。
景淵不為所動問道:“魚皇前輩如今壽元幾何?”
敖蚩答曰:“萬數(shù)有余?!?/p>
景淵追問道:“余多少?”
敖蚩背負(fù)的雙手緊緊的握了幾下,不甘心的回了句,余二萬九千多。
景淵算是明白了,合著你們哥兒九個加一起比玄荒歲數(shù)都大了,愣是沒打過聶爺,再找家長確實丟人丟到太姥姥家了。
敖蚩轉(zhuǎn)身,滿臉堆笑道:“小子莫要胡說,父王與你們?nèi)俗宓垡还旁履耸侵两缓糜?,東極滄海與玄海北洲休戚與共!”
景淵道:“那這么些年北洲子民被你吃了不少吧?”
敖蚩搖搖頭,吃的是北洲人,也不是北洲人,這里水有點深,你暫時不必知曉。
那為啥揍你?
都是誤會!
帝一古月是誰?
玄祖未踏星海時,玄荒第二個天玄圣體古月,亦是大景玄朝第一任帝王,故名帝一古月。
敖蚩發(fā)現(xiàn)被套話兒了,反口道:“先說你小子眼前事兒吧,銀魚還要嗎?再不整都快被本皇的神域吸收了?!?/p>
景淵這回利索了,只一個要字,恐怕要搭進(jìn)去一些時日方能成事。
敖蚩手提著景淵,沿著南璃江一路向下游游去。
路上景淵好奇的問;“你們水族窮的連玄舟都沒有嗎?”
敖蚩沒有明確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人收進(jìn)神域中,景淵出現(xiàn)在神域中一處藏寶閣內(nèi),閣中大大小小的水晶蚌殼,每一個里面都存放一艘袖珍的玄舟。
景淵不爭氣的咽了幾口口水,眼神像是開了自動拾取外掛一樣掃視。
敖蚩傳話道: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從木架上挑一個,那里都是些早年父王與帝一古月征戰(zhàn)時的軍需,這些年本皇從東極滄海順出來的。
想要哪個對著蚌殼敲三下就打開了,景淵的眼神略過最高層的尊級,略過神級、真級、靈級、將級、兵級,眼神停留在角落一架顫顫巍巍的木質(zhì)玄舟。
走過去拍了拍蚌殼,一艘紫色木質(zhì)玄舟漂浮在景淵面前,沒等景淵繼續(xù)研究玄舟,一位紫裙仙子從玄舟中出來,拍了拍胸脯道:“哪里來的小混蛋,選了老娘的房子。”
敖蚩本想大出血一把,畢竟是聶玄尊口中的機(jī)緣,誰料景淵景大少選了這架玄舟,果真是天玄圣體一脈,難不成還有什么秘密。
敖蚩倒不是小氣之人,打發(fā)紫裙水族仙子換個蚌殼棲息,道出紫色玄舟的來歷。
紫色玄舟名叫化龍舟,模樣就是一艘普普通通的蓬船,材質(zhì)不錯,強(qiáng)度也就兵級不滿,將級不到,但來歷不凡。
早年玄祖隨手做的送給了當(dāng)時敖蚩年幼的大哥,大哥長大了給二哥玩,二哥玩后三哥玩,傳到敖蚩這就壓箱底了。
景淵只是想省點玄晶幣,畢竟出門的時候聶大小姐沒給多少,結(jié)果選了個幼龍搖籃,也罷,好歹是玄祖出品。
收起玄舟,景淵被敖蚩放出神域,言道:“當(dāng)年玄神境的狗娃子第一次出門就帶了三枚玄晶幣,一路風(fēng)餐露宿才到了玄神宗。”
景淵默默盤算,自己帶了四十一枚,比之張德帥接近十四倍,這么想來聶大小姐怪好的,但他似乎忘了,張德帥是玄神境,而景大少不過玄兵二重。
水底幽暗,遠(yuǎn)方一點亮光格外刺眼,敖蚩的府邸,南璃水宮到了。
而且敖蚩神秘兮兮的說了句,宮中有客,也被聶大爺順帶修理了,你若能如聶大爺說的那般神奇,發(fā)財近在眼前。
樓船堂皇財制骨,
蓬船雖破情為蓋,
身前若有成尊路,
玄神何苦做釣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