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渾身一抖,就要把門關(guān)上,但沈瑜眼疾手快一把推開她,抬腳就進(jìn)了門。
女人即便想攔人,也不忘先把門關(guān)上。
等她關(guān)上門,沈瑜已經(jīng)到了那屋子門口,抬腳就是狠狠一踹。
女人被她嚇得“啊”了一聲叫了出來,而緊閉的房門被踹開,露出里頭的景象。
一蓬頭垢面的女人被繩子綁在床上,不停掙扎,嘴里含含糊糊的喊著什么,顯然剛才的尖叫就是她發(fā)出來的。
不大的屋子里窗戶緊閉,拉著厚厚的窗簾,30瓦的燈泡散發(fā)著幽暗的光。
屋子里屎尿味混著汗味,臭氣熏天,但真正讓沈瑜忌憚的,是在她走進(jìn)屋子以后,這屋子里驟然下降的溫度。
女人跟在沈瑜的身后,不自覺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然后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臉上瞬間變得驚恐交加。
沈瑜的目光在屋子里掃視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要找的,又把視線投向床上被綁著的女人。
這才發(fā)現(xiàn)那女人應(yīng)該是個比她大不了兩歲的年輕姑娘。
視線在那姑娘心口停住,沈瑜眸色微暗,放在挎包里的手猛的抽出,掐好的訣對準(zhǔn)那個位置就打了過去。
只見一道淡淡的金光射出,打在那姑娘的心口處,眨眼的功夫,一道黑影就從那里竄了出來,往窗戶的位置跑。
沈瑜眉眼一沉,右手已然拿出了沈家的傳家寶。
銅錢劍一入手,立即見風(fēng)漲,變成了55厘米長,她手持銅錢劍,照著那道黑影就劈。
中年女人自打剛才那黑影竄出來就被嚇軟了腳,癱軟在地。
見沈瑜一銅錢劍劈在那黑影身上,也劈得她有了勇氣,手忙腳亂爬到床邊去看自己此刻像是沒了動靜的女兒。
伸手一嘆鼻息,還有氣兒,她來不及高興,趕忙去解繩子。
旁邊的沈瑜已經(jīng)跟那黑影過了幾招,對于這種事,她就會個皮毛,都是臨時從沈安傳功給她的記憶里翻找出來的。
那黑影一被銅錢劍劈中,身上的黑氣就要淡幾分,一連被劈中三劍,總算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面目,竟然是一個像是在水里泡了兩個月的年輕小伙。
為什么說他像在水里泡了兩個月,因為他看起來真的很有巨人觀那味兒了。
沈瑜眉頭一皺,胃里又開始翻江倒海。
雖然她天生陰陽眼,可她一直比較宅,愛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幾個,很少會撞上死狀凄慘的,這么讓她犯惡心的,面前這小伙還是頭一個。
忍著想要“yue”的沖動,她再次劈過去一劍,直劈得那小伙“哇哇”叫。
“我錯了我錯了,別砍了,大師求求你別砍了……”
小伙雙手合十,身影驟然一矮,原來是對著沈瑜跪了下來。
沈瑜停下要再次砍下去的銅錢劍,左手從挎包里掏出一張黃符,口中喃喃念完法訣,對著那小伙就打了出去,“收!”
收完那小伙,沈瑜才回頭看向在墻角互相抱在一起的母女二人,一拍自己的腦門,后知后覺道:“啊,忘記先談價錢了?!?/p>
嚇得半死的母女:……
……
……
一個小時后,沈瑜坐在餐桌前,大口大口往嘴里吸溜著面條,她對面坐著重新收拾好的母女。
中年女人叫田麗珍,被小伙纏上的是她的女兒,叫文清清。
沈瑜吃完一大碗面,不忘把湯也一并喝光,這才看向文清清,“說說吧,怎么回事?”
文清清扣著手指,嗓音比田麗珍還啞。
她搖了搖頭,忍著喉嚨的疼痛輕聲開口,“我也不清楚,那人是我一個車間的同事,不過三個月前出意外沒了,聽說是掉民江里了?!?/p>
“我也是半年前才考進(jìn)廠里,跟他一句話都沒說過,都是他沒了我才知道他叫劉二力。”
沈瑜右邊眉毛挑了挑,從挎包里掏出鎮(zhèn)著劉二力的那張符,準(zhǔn)備直接讓兩人當(dāng)面鑼對面鼓。
見她一拿出黃符,對面母女倆就是齊齊一抖。
沈瑜眨了眨眼,“咋啦?”
文清清哆哆嗦嗦,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大、大大師,您拿拿拿它出來做什么?”
沈瑜疑惑歪了歪頭,學(xué)著她說話,“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然是讓他出來當(dāng)面對質(zhì)啊?!?/p>
文清清:……
這大師是不是有什么毛??!她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看文清清抿著唇不再說話,沈瑜左手拿著黃符,右手對著符虛空畫了幾下,很快就有一道胖胖的身影跪在她面前,凄凄慘慘道:“大師饒命啊……”
沈瑜伸出一根小手指掏了掏耳朵,右手在餐桌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那你就從實招來,為什么要纏著人家姑娘!”
劉二力縮了縮脖子,被水泡得鼓脹的眼珠子跟死魚眼似的看向文清清,“大師,她是我媳婦兒,我不找她找誰啊?”
一聽到這話,文清清當(dāng)時就忘記了害怕,“蹭”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劉二力就開罵,“你個天打雷劈的瞎說什么?我對象都沒有!怎么就成你媳婦兒了?再胡咧咧,老娘撕爛你的嘴!”
沈瑜:???
田麗珍:……
田麗珍低頭,慢慢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文清清的突然爆發(fā)不止嚇了沈瑜一跳,也鎮(zhèn)住了地上跪著的劉二力。
但文清清還沒罵完,她一手叉腰,一手重重在餐桌上拍了一下,“說!今天要是不跟老娘說清楚!老娘這就扛著鋤頭去刨你的墳!”
“敢敗壞老娘的名聲!你當(dāng)老娘是吃素的!”
劉二力被她罵得差點把眼珠子瞪出眼眶,好半晌才緩過來。
慌忙在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張紅色的紙,結(jié)結(jié)巴巴出聲,“我我我、我沒有撒謊,我有婚書……”
沈瑜抬手拿過那張婚書看了看,上頭確實是劉二力和文清清的名字,以及兩人的八字。
她把婚書翻了個面,讓田麗珍和文清清看。
文清清伸手就要接過去,被沈瑜避開,“這個你們可碰不得,就這么看就行了?!?/p>
田麗珍忙不迭抓回文清清的手,還在她手背上輕拍了兩下。
文清清定睛一看,上頭確實是自己的名字和八字,當(dāng)即就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