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街道上，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李星哲趴在程陽背上，小手摟著他的脖子，膝蓋上的創(chuàng)可貼在余暉中泛著暖光。
"哥哥，我重不重？"
李星哲湊在程陽耳邊小聲問，溫熱的呼吸拂過程陽的耳廓。
程陽故意顛了顛背上的人："比上周重了整整三斤，看來哥哥養(yǎng)得不錯。"
路過便利店時，李星哲突然扭了扭身子："哥哥，我想吃小熊餅干！"
"不行，快吃晚飯了。"
程陽話剛說完，就感覺后頸一涼——小家伙居然在用鼻子蹭他撒嬌！
"就一包嘛..."
軟糯的嗓音帶著十二分的委屈，"我今天可勇敢了，打針都沒哭..."
程陽終究還是敗下陣來。
五分鐘后，李星哲心滿意足地趴在哥哥背上啃餅干，碎屑掉得程陽滿肩膀都是。
"星星，"程陽突然停下腳步，"你看。"
他指著天邊，"今天的晚霞像不像你畫的那幅畫？"
橘紅色的云霞鋪滿天際，確實像極了李星哲下午涂鴉的配色。小家伙望著天空出神，突然說："哥哥，等我長大了，也要帶你看晚霞。"
程陽感覺眼眶有些發(fā)熱。
他輕輕"嗯"了一聲，把背上的人往上托了托："那哥哥等著。"
路燈次第亮起，照亮了回家的路。李星哲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睡著了，小手里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餅干。
回到家，程陽輕手輕腳地把李星哲放在沙發(fā)上。小家伙睡得臉蛋紅撲撲的，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半塊小熊餅干。
"星星，我們到家了。"
程陽輕聲喚道，手指輕輕梳理著他額前汗?jié)竦膭⒑！?/p>
李星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下意識就往程陽懷里鉆："哥哥...我又夢見你不見了..."
程陽心頭一軟，把他摟得更緊了些："我早上不是說了嗎！夢都是反的，哥哥在這兒呢。"
他低頭親了親小家伙的發(fā)頂，"餓不餓？哥哥給你做番茄雞蛋面好不好？"
"要加火腿腸！"
李星哲立刻來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哪還有半點睡意。
廚房里，程陽系著圍裙忙活，李星哲就坐在餐桌旁晃著小腿監(jiān)工。
忽然，他跳下椅子，一瘸一拐地蹭到程陽身邊："哥哥，我?guī)湍愦螂u蛋！"
"小心你的膝蓋..."程陽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咔嚓"一聲——蛋殼碎得太狠，蛋清順著料理臺流了下來。
李星哲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小臉上寫滿了愧疚。
程陽卻突然笑了，沾著面粉的手指輕輕點了下他的鼻尖："我們星星打雞蛋的方式...很有創(chuàng)意嘛。"
晚餐時，李星哲狼吞虎咽地吃著那碗有些焦糊卻充滿愛意的面條。
程陽看著他嘴角沾著的番茄醬，突然覺得，或許幸福就是這樣簡單。
程陽試了試水溫，把草莓味的沐浴露放在浴缸邊沿最容易夠到的地方："星星，水調(diào)好了，快來洗澡。"
李星哲抱著小黃鴨玩偶蹭到門口，眨巴著眼睛："哥哥幫我洗嘛~"
"今晚自己洗，"程陽揉了揉他的腦袋，"我要跟你曉飛哥哥說點事。"
看到小家伙撅起的嘴，又補充道，"洗完澡有驚喜。"
"真的？"
李星哲眼睛一亮，隨即又狐疑地瞇起眼，"不是上次那種'驚喜蔬菜汁'吧？"
程陽忍笑豎起三根手指："我保證。"
走出衛(wèi)生間，程陽靠在走廊墻邊掏出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浴室內(nèi)傳來"撲通"的濺水聲和小黃鴨的"吱吱"慘叫。
他笑著點開微信：
【老彭，你和小美打算在海南定居了？】
消息剛發(fā)出，對話框上方就顯示"對方正在輸入..."，緊接著彈出回復：
【喲，程大忙人終于想起兄弟了？不用陪你家小祖宗？】
程陽瞥了眼浴室方向，里面正傳來荒腔走板的歌聲，隱約能聽見"我是一顆小星星"之類的即興改編。他低頭打字：
【難得清靜五分鐘。你們到底什么時候回來？星星天天念叨要和小美姐姐拼樂高?！?/p>
浴室門突然開了一條縫，濕漉漉的小腦袋探出來："哥哥！我洗好啦！"
程陽匆忙回了條【下次聊】，把手機塞回口袋。
轉(zhuǎn)身時，他看到李星哲裹著星星圖案的浴巾，頭發(fā)上的水珠滴落在睫毛上，在燈光下像綴著細碎的鉆石。
"說好的驚喜呢？"
小家伙迫不及待地蹦跶著，在地板上留下一串小腳印。
程陽變魔術般從背后拿出一個星空投影燈："當當當，等會到臥室還能看星星。"
浴室里的水汽氤氳到走廊，將這一幕暈染得像夢境般溫柔。
而靜靜躺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顯示著彭曉飛的新消息：
【下周就回，給小星星帶了會發(fā)光的海螺?！?/p>
程陽剛把星空投影燈插上電源，李星哲就"哇"地一聲撲到了床上，裹著被子滾來滾去，活像一只興奮的小蠶蛹。
"別急，先把頭發(fā)吹干。"
程陽拿著吹風機走過來，卻被小家伙躲開。
"我要看星星嘛！"
李星哲耍賴地鉆進被窩，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程陽無奈地搖搖頭，按下開關。
剎那間，整個房間被銀河般的星光點亮，藍色的光點在天花板上緩緩流動。李星哲的小嘴張成了"O"型，連呼吸都放輕了。
"哥哥快看！"
他突然指著墻角，"那里有北斗七星！"
程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莞爾："那是投影燈的電源線..."
正說著，手機又震動起來。彭曉飛發(fā)來一張照片：
【看，給小星星撿的會發(fā)光的貝殼，晚上能當小夜燈?！?/p>
李星哲敏銳地捕捉到手機亮光，像只小豹子似的撲過來："哥哥在跟誰聊天？是不是曉飛哥哥？"
看到照片后立刻歡呼，"我要視頻！我要視頻！"
視頻接通后，彭曉飛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上，背景是海南的沙灘夜景。
李星哲捧著手機嘰嘰喳喳："曉飛哥哥！貝殼真的會發(fā)光嗎？有沒有看到真的海星？"
程陽靠在床頭，看著弟弟手舞足蹈的樣子，嘴角不自覺上揚。
忽然，李星哲把手機往他手里一塞："哥哥你們聊，我去拿牛奶！"說完就光著腳丫"咚咚咚"跑向廚房。
"這小家伙精力真旺盛。"
彭曉飛在屏幕那頭笑道，"看來被你照顧得不錯？"
程陽望向門口，聽見廚房傳來開冰箱和哼歌聲。他輕聲說："嗯，是我的小星星。"
話音剛落，李星哲就端著兩杯牛奶搖搖晃晃地走回來，嘴邊已經(jīng)多了一圈"白胡子"："哥哥，我偷喝了一口你的..."
夜深了，李星哲終于抵擋不住困意，蜷在程陽懷里沉沉睡去。
小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個星空投影燈的遙控器，仿佛生怕美好的夢境會突然消失。
程陽輕輕抽出遙控器，正要關燈，突然發(fā)現(xiàn)天花板上流動的星光不知何時組成了一個笑臉的形狀。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熟睡的小臉，忍不住用指尖輕輕描摹那微微上揚的嘴角。
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彭曉飛發(fā)來最后一條消息：
【對了，小美給星星買了套會發(fā)光的恐龍睡衣，穿上能變身小怪獸那種。下周見。】
程陽笑著回復：
【他肯定會愛不釋手。】
正要放下手機，突然感覺懷里的小家伙動了動。
"哥哥..."
李星哲迷迷糊糊地嘟囔著，小手無意識地抓緊了他的睡衣，"不要走..."
"哥哥不走。"
程陽輕聲承諾，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床沿，將依偎的兩個人溫柔包裹。
星光在天花板上靜靜流淌，像一條永不干涸的銀河。程陽聽著耳邊均勻的呼吸聲，忽然明白，也許治愈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但每一個被點亮的夜晚，每一次被溫暖的心跳，都是向著光明邁出的一小步。
他輕輕吻了吻弟弟的額頭，關掉了投影燈。黑暗中，李星哲往他懷里鉆了鉆，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在床單上灑下細碎的光斑。
程陽感覺鼻子癢癢的，一睜眼就看見李星哲趴在他胸前，正用一根羽毛偷偷撓他。
"抓到一只小壞貓。"
程陽一把將人摟住，撓他的癢癢肉。李星哲笑得直打滾，睡衣都卷到了肚皮上。
"哥哥快看！"
他突然指著窗外驚呼，"有只彩色的小鳥！"
程陽剛轉(zhuǎn)頭，臉頰就被"啾"地親了一口。
李星哲計謀得逞，笑得像只偷到魚的小貓："愚人節(jié)快樂！"
"好啊，學會騙哥哥了？"
程陽作勢要抓他，小家伙尖叫著跳下床，光腳跑向廚房："我給哥哥煎愛心雞蛋賠罪！"
程陽跟著來到廚房，看見李星哲正踮腳夠平底鍋，小臉嚴肅得像在做什么科學實驗。
十分鐘后，盤子里躺著一團焦黑的"不明物體"，旁邊用番茄醬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這是...碳基生命體？"
程陽憋著笑問道。
李星哲耳根都紅了："它、它本來是個心形的！"
程陽鄭重其事地切下一塊"碳基生命體"送進嘴里："嗯，米其林三星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