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洗澡水放好了，快過來?！?/p>
程陽調好水溫，順手往水里扔了幾個小黃鴨。
“來啦來啦，哥哥！”
李星哲蹦蹦跳跳跑進浴室，看到水面上漂浮的玩具，噗嗤笑出聲：“哥～我都五年級了，你還給我放小鴨子??？”
程陽頭也不抬地往毛巾架上掛浴巾：“別說五年級，就是上初中了，你在哥這兒永遠是小寶貝?！?/p>
李星哲頓時耳根通紅，一邊脫衣服一邊嘟囔：“肉麻死了...”三兩下就把自己扒了個精光，撲通跳進浴缸，濺了程陽一身水。
“哎喲，我們家星星又白了啊?！?/p>
程陽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故意逗他。
李星哲抓起小黃鴨往程陽身上扔：“看就看唄，反正哥哥都看了幾次了，早都看夠本了！”
說完自己先咯咯笑起來，把整個身子都埋進了泡泡里。
程陽笑著撿起地上的小黃鴨，輕輕放回浴缸里："那可不行，我們家星星這么可愛，怎么看都看不夠。"
李星哲把泡泡抹在臉上，扮了個鬼臉："那哥哥要不要一起洗??？"說完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趕緊往水里縮了縮。
"想得美！"
程陽彈了下他的腦門，"趕緊洗，待會兒水該涼了。"說著拿起花灑，"頭抬起來，沖頭發(fā)了。"
溫熱的水流順著李星哲的頭發(fā)流下，他閉著眼睛突然說："哥哥，其實...我挺喜歡這些小黃鴨的。"
"嗯？"
程陽關掉花灑。
"就是...雖然班上同學都說這是小孩子玩的..."
李星哲的聲音越來越小，"但這是哥哥給我買的..."
程陽心頭一軟，揉了揉他濕漉漉的頭發(fā)："喜歡就玩，管別人說什么。下次哥哥給你買套新的，會噴水的那種。"
"真的嗎？"
李星哲眼睛一亮，隨即又想起什么似的板起小臉，"不過...不能告訴同學?。?
"知道啦～"
程陽拖長聲調，擠了一大坨洗發(fā)水在他頭上，"這是我們兄弟倆的秘密。"
浴室里熱氣氤氳，李星哲頂著滿頭的泡泡，突然唱起跑調的歌："我愛洗澡皮膚好好～"
程陽跟著哼起來，順手把泡泡抹在弟弟鼻尖上。李星哲不甘示弱，捧起一捧水就往哥哥身上潑，兩人笑鬧成一團。
"好了好了，再鬧下去真要感冒了。"
程陽拿起浴巾，"趕緊出來，給你熱了牛奶。"
李星哲裹著浴巾像只小企鵝一樣蹦出來："哥哥最好了！"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補充道，"不過明天早上我要自己挑衣服穿！"
"行行行，小大人。"
程陽把吹風機插上電，"但是不準再穿那件骷髏頭的T恤去學校。"
"啊～為什么??！"
"因為..."
程陽故意板起臉，"會把你們班主任嚇暈的。"
李星哲噗嗤笑出聲，乖乖坐在小板凳上讓哥哥吹頭發(fā)。暖風呼呼作響，他瞇著眼睛，像只被順毛的小貓一樣愜意。
程陽剛給李星哲擦干頭發(fā)，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笑著把手機遞給正裹著浴巾的李星哲："是媽媽，要跟你視頻呢。"
李星哲眼睛一亮，手忙腳亂地接過來，浴巾都差點滑落："媽媽！"
屏幕那頭的李雯看著兒子濕漉漉的頭發(fā)和紅撲撲的臉蛋，忍不住笑了："星星洗澡啦？"
"嗯！哥哥還給我放小黃鴨了！"
李星哲興奮地說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壓低聲音，"不過媽媽要保密哦，這是我們男生的秘密..."
程陽在一旁忍俊不禁，揉了揉弟弟的腦袋："你們聊，我去給你熱牛奶。"
剛轉身要走，卻聽見李星哲大聲說："媽媽！哥哥答應明天帶我去吃西班牙海鮮飯！"
李雯溫柔的聲音從聽筒傳來："那星星要乖乖聽哥哥話哦。媽媽明天下午就到家了，給你帶了..."
"是樂高嗎？是樂高嗎？"
李星哲激動地在原地蹦跳，完全忘了自己還裹著浴巾。程陽眼疾手快地幫他拉住即將滑落的浴巾，無奈地搖頭笑了笑。
"這個要等媽媽回家才知道哦。"
李雯故意賣關子，"現(xiàn)在讓哥哥接電話好不好？媽媽有話跟哥哥說。"
李星哲依依不舍地把手機遞給程陽，小聲嘀咕："哥哥快點說完，我還要跟媽媽講大風車的事呢..."
程陽接過手機，看著屏幕上李雯溫柔的笑臉："李阿姨您放心，星星這幾天特別乖。明天我去機場接您？"
"不用麻煩啦，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李雯壓低聲音，"對了，他這幾天作業(yè)..."
"都寫完了，我檢查過了。"
程陽會意地點頭，"就是數(shù)學應用題還有點粗心，我給他多出了幾道練習題。"
李星哲在旁邊急得直跳腳："哥哥！你們在說我什么秘密呀！"
兩人相視一笑，李雯的聲音里滿是欣慰："辛苦你了小程。那讓星星再跟我說會兒話吧，你們早點休息。"
程陽把手機還給眼巴巴等著的弟弟，轉身去廚房熱牛奶。
身后傳來李星哲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和歡快的笑聲，混合著浴室未散的熱氣，讓整個屋子都暖融融的。
程陽把熱好的牛奶端出來時，李星哲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正裹著浴巾在沙發(fā)上滾來滾去。
"媽媽說她給我買了限量版的太空站樂高！"
小家伙一骨碌爬起來，浴巾又滑下去一半，"她還說在機場看到會噴水的大風車模型！"
程陽把牛奶遞過去，順手把他滑落的浴巾重新裹好："先把牛奶喝了，小心燙。"
李星哲捧著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嘴唇上留下一圈奶胡子："哥哥，明天我們去接媽媽好不好？我想第一時間看到禮物！"
"不是說好去吃西班牙海鮮飯嗎？"
程陽用拇指擦掉他嘴邊的奶漬。
"那...那我們早點去吃飯！"
李星哲眼睛亮晶晶的，"然后直接去機場！我知道有個秘密通道可以最快到接機口！"
程陽挑眉："上次你帶我從那個'秘密通道'走，結果我們繞到了行李轉盤那里。"
"這次肯定不會錯！"
李星哲信誓旦旦地拍著小胸脯，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程陽看了眼掛鐘："該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可是我想等頭發(fā)干透..."李星哲揉著眼睛嘟囔，小腦袋卻已經(jīng)一點一點的。
程陽把他抱起來往臥室走："哥哥給你講故事，保證等講完頭發(fā)就干了。"
被塞進被窩的李星哲強撐著最后一點精神："要聽...西班牙大風車的故事..."
"好。"
程陽坐在床邊，輕輕拍著他，"從前啊，有一個叫堂吉訶德的騎士..."
故事講到一半，均勻的呼吸聲就響了起來。程陽輕手輕腳地關上臺燈，卻聽見睡夢中的弟弟含糊地說："哥哥...明天...要第一個見到媽媽..."
他溫柔地撥開弟弟額前的碎發(fā)："好，明天我們第一個到。"
窗外，一輪明月悄悄爬上樹梢，將銀輝灑在相擁而眠的兄弟倆身上。床頭柜上，幾只小黃鴨靜靜地排成一排，在月光下泛著溫暖的光澤。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房間，李星哲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丫就往外沖："哥哥！快起床！太陽曬屁股啦！"
程陽迷迷糊糊睜開眼，發(fā)現(xiàn)弟弟已經(jīng)穿戴整齊站在床邊——雖然條紋T恤穿反了，運動鞋的魔術貼也只貼了一半。
"星星，現(xiàn)在才六點半..."
程陽看了眼鬧鐘，聲音還帶著睡意。
"可是我們要第一個到機場??！"
李星哲急得直跺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跑出去，不一會兒端著杯水搖搖晃晃地回來，"哥哥喝水！喝了就不困了！"
程陽趕緊接住灑了大半的水杯，看著弟弟期待的眼神，只好一口氣喝完："好好好，這就起床。你先去檢查書包，記得把作業(yè)本裝進去。"
早飯時，李星哲像只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哥，你說媽媽會不會給我買那個能發(fā)射火箭的樂高？就是電視上播的那個！"
"先把煎蛋吃了。"
程陽把盤子往他面前推了推，"要是你數(shù)學小測能考90分以上..."
"我一定能考100分！"
李星哲一口吞下半個煎蛋，鼓著腮幫子含混不清地說，"昨天哥哥教的應用題我都會了！"
去學校的路上，李星哲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突然轉身倒退著走："哥哥，我們中午幾點去吃飯呀？"
"你放學鈴一響我就來接你。"
程陽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幫他轉回身，"好好看路，別撞到..."
話音未落，李星哲就撞上了電線桿。
"哎喲"一聲捂住額頭，卻還咧著嘴笑："沒事沒事！我頭鐵著呢！"
程陽蹲下來查看他發(fā)紅的額頭，又好氣又好笑："這就是不看路的下場。"
說著從包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卡通創(chuàng)可貼，"要米奇的還是蜘蛛俠的？"
"都不要！"
李星哲做了個超人起飛的動作，"男子漢不需要創(chuàng)可貼！"
校門口，李星哲突然拽住程陽的衣角："哥哥...你會一直這樣對我好嗎？等媽媽回來以后..."
程陽心頭一軟，蹲下來平視著他："傻瓜，不管什么時候，你永遠是我的小星星。"
說著變魔術似的從口袋里掏出一顆星星形狀的糖果，"下午見，小超人。"
看著弟弟歡快跑進校園的背影，程陽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李雯發(fā)來的消息：
【航班提前了，大概三點就能到。別告訴星星，給他個驚喜?！?/p>
程陽笑著回復：
【明白。不過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您說的那個會噴水的風車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