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神對我的考驗?!?/p>
我關(guān)掉監(jiān)控,拿起手機,撥通了老李的電話。
電話那頭,老李的聲音很急切。
“雯雯啊,事情辦得怎么樣了?我那幫兄弟都等著吃飯呢!”
我聲音平靜。
“老李,錢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p>
“五十萬,現(xiàn)金。”
他那邊傳來一陣壓抑的歡呼。
我話鋒一轉(zhuǎn)。
“但是,有個小問題?!?/p>
“你也知道,我媽現(xiàn)在這個精神狀態(tài),不太穩(wěn)定。”
“萬一她事后反悔,去報警說我偷了家里的錢去堵伯,那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p>
老李沉默了片刻,顯然也想到了這層風(fēng)險。
“那你說怎么辦?”
“我需要一個保障?!?/p>
“一份她親筆寫的自愿捐贈協(xié)議,簽上名,按上手印,這樣才能萬無一失?!?/p>
“只要拿到協(xié)議,錢我立刻給你送過去?!?/p>
老李幾乎沒怎么猶豫。
“行!這事包在我身上!”
“不就是一張紙嗎?你媽那么崇拜我,我說兩句好話,她肯定寫!”
天真。
你以為我媽的“善”,是能用金錢和道理去衡量的嗎?
那是她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權(quán)力。
果然,第二天老李就打來了電話,語氣里滿是暴躁。
“你媽是不是有?。??”
“我好說歹說,她就是不寫!還說我這是在侮辱她純潔的善心!”
“她說給神獻祭,怎么能留下一絲銅臭味的證據(jù)!”
我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那就沒辦法了,拿不到協(xié)議,我不敢給錢。”
電話那頭,我?guī)缀跄苈牭剿パ赖穆曇簟?/p>
我知道。
像老李這種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的無賴,耐心和道德都是奢侈品。
當(dāng)“講道理”行不通時,他剩下的選擇就不多了。
我送給我媽的那枚廉價胸針,是她如今唯一的裝飾品,也是我唯一的眼睛。
攝像頭忠實地記錄下了一切。
老李和他那幾個所謂的“兄弟”在我媽走進工廠時。
他們把門反鎖,搶走了我媽的手機。
我媽起初還試圖感化他們。
“孩子們,我知道你們有難處,但你們不能這樣……”
回應(yīng)她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老李把協(xié)議拍在桌上,面目猙獰。
“臭娘們兒,給你臉了是不是?趕緊給老子簽了!”
我媽捂著臉,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
“你……你怎么能這樣?我是來幫你的!”
“幫你媽!老子只要錢!”
接下來的畫面,有些不堪入目。
辱罵,推搡,恐嚇。
他們把她綁在椅子上,不給飯吃,不給水喝。
我媽從一開始的震驚說教,到后來的哭泣哀求,最后只剩下麻木。
而老李那伙人,則在旁邊打牌,喝酒,高聲討論著拿到五十萬后怎么去瀟灑。
“這傻老娘們兒,還真以為自己是活菩薩呢。”
“哈哈哈,等拿到錢,老子先去整個最好的技師!”
我坐在電腦前,將這些天的錄像,剪輯成了兩份。
一份,是精心挑選的我媽被虐待的凄慘畫面,配上了悲情的音樂,每一幀都足以讓旁觀者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