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生這次選擇直接走流程，伸手就問半截李要錢。
“十文錢?！?/p>
“我剛坐下，椅子還是我的?！?/p>
半截李對著吳老狗挑眉，沒見過剛坐下就要錢的。
“你就給他吧?！?/p>
吳老狗和解九強(qiáng)忍著笑意，慫恿半截李把錢給白小生，半截李沒看懂這倆人打什么啞謎，到底是順從了他倆的意，把錢給了白小生。
就看見白小生收了錢后，捻出三枚給解九，又捻出三枚給吳老狗。
然后指著不遠(yuǎn)處的黃包車說道。
“上黃包車去醫(yī)館說看腦子，報二爺、五爺和九爺?shù)拿?，讓人給你也打個折?！?/p>
半截李這個時候才明白吳老狗和解九打的什么啞謎，給半截李氣夠嗆，吳老狗和解九來找他，說是帶他去個好地方，剛坐下就給錢不說，現(xiàn)在還要被說腦子有問題。
但凡要不是吳老狗和解九，提前與他說過白小生的身份，半截李現(xiàn)在指定要鐵青著一張臉了。
又出攤了兩天，白小生實(shí)在是覺得沒意思了，他現(xiàn)在真的挺想齊鐵嘴的，一大早起床后在院子里趴著曬太陽，心底里盤算著齊鐵嘴什么時候回來。
下午的時候，齊家的伙計來報，說解九爺請他過去打麻將，想著閑著也是閑著，白小生帶著錢就出門了。
到了解家的時候，牌桌都收拾好了，解九、吳老狗和霍錦惜仨人坐著看白小生，很明顯現(xiàn)在就是三缺一。
“三爺是個忙人，今天有事，你們喊我來湊數(shù)是吧？”
“看破不說破，來來來，就等你了?！?/p>
吳老狗抬手招呼白小生，白小生坐下后，桌子上的麻將嘩啦嘩啦的摸了起來。
“我是個新手，你們可得讓著我點(diǎn)。”
“你這摸麻將的架勢，可不像是新手啊?！?/p>
霍錦惜笑了一聲，眼睛盯著白小生看，點(diǎn)了點(diǎn)下巴，示意吳老狗和解九看白小生的手勢。
“三娘你別戳破他啊，他是個摳的，一會小心他急眼。”
解九打出一張三萬，輪到白小生了。
“九條，我是個窮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p>
“五條，牌桌上不管這個?！?/p>
吳老狗揉兩下三寸丁，霍錦惜眼睛一亮。
“碰！我瞧你和九門的關(guān)系都處的不錯，怎么沒見你和四門的接觸過？”
“四門的人都是一幫土匪，我吃飽了撐的搭理他們干什么？”
白小生是不太喜歡四門的人，四門當(dāng)家的叫水蝗，是個身高快有兩米的壯漢，二當(dāng)家是叫水香，是個柔情似水的女子，三當(dāng)家叫炮頭，吃的渾身溜圓，乍一看像是球一樣。
“怎么了？他們招惹你了？”
解九看了一眼白小生，手中的動作沒停歇打出了一張，白小生掃了一眼，不是他想要的。
“沒惹我，我就是單純的，看四門不爽，你們也離他們遠(yuǎn)點(diǎn)，有生意上的往來也早點(diǎn)抽了，我瞧著他們不像是能長久的?！?/p>
因為不喜歡，白小生也就多說了兩句。
“怎么了？說說？”
吳老狗看了白小生一眼，抬眼和霍錦惜對視上了，他們兩家和四門還真有生意上的往來。
霍錦惜也上道，從手邊的盒子里拿出一枚銀元遞給白小生，白小生看了一眼，沒收。
“就當(dāng)是說著玩了，錢就免了?！?/p>
霍錦惜看白小生這樣，也不強(qiáng)求。
白小生這才娓娓道來，關(guān)于四門的事情。
“黃奎幫出于洞庭湖那一帶的黃奎觀，這群人一早都是當(dāng)?shù)朗康?，恰逢亂世，一群人黑了心去當(dāng)了匪徒，吃了不少人，還是后來那一帶有軍閥接手，他們混不下去了，才跑到長沙城來作亂。”
“當(dāng)爛人可以，畢竟這個世道想活著也難，但是為了不吃苦就去吃人，那就真的爛到骨子里了?！?/p>
在黃奎幫的概念里，吃苦不能成為人上人，得吃人才行。
“吃人？”
霍錦惜瞪大眼睛看著白小生，她是真沒想到，黃奎幫有這個膽子。
“前段時間江上鬧騰的事情，你們聽說了沒？”
白小生摸了一張牌，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就給丟出去了，卻剛好中了吳老狗的下懷。
“聽說了，和這事有關(guān)系？”
“黃奎幫里有個規(guī)矩，每過三月就要來一場比賽，在水上摘花鼓，誰摘得多誰當(dāng)龍頭，他們口中的花鼓，是人頭?！?/p>
白小生看吳老狗吃了自己的牌，心底里有些著急了，他到現(xiàn)在還沒杠呢。
解九眼底閃過了一絲厭惡，長沙城做生意難，但也沒到了隨意要人命的地步，四門拿人命當(dāng)兒戲，當(dāng)然沒辦法讓他們喜歡的起來。
“黃奎幫三當(dāng)家叫炮頭的那個，摘花鼓的時候出了點(diǎn)事，屠了一家子人，原本事情到這，也沒到了黃奎幫要倒的地步，偏偏他們招惹了不該惹的人?！?/p>
白小生扔出一張七筒，被解九摸走了，白小生氣的咬牙，說話也沒多客氣了。
“你是說，，，陳皮？”
霍錦惜想起來最近碼頭的事情，也就陳皮經(jīng)常往那邊跑了，這很容易聯(lián)想到一起去。
“陳皮和這件事有點(diǎn)關(guān)系，是什么關(guān)系我就不說了，我不賣自己人消息的。”
白小生擺擺手，沒有接著往下談。
吳老狗、解九和霍錦惜也就沒多問，但心底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生意的事情了。
“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也別往外傳，我可不想和黃奎幫打交道?！?/p>
白小生順嘴囑咐了一句，至于他口中的該說的，水量有多少，就得這仨人自己琢磨了。
畢竟很多事情，說出來就不是秘密了，能被說出來的，也都是不重要的。
白小生是賣消息的生意，分寸怎么拿捏，他比誰都清楚。
“你拿我們當(dāng)自己人，我們也不會讓你難做的，要不然老八就得鬧了?！?/p>
霍錦惜搖搖頭，打趣兒了一句，順勢把剛剛的事情翻篇了。
四個人打麻將，氣氛也冷不下來，打到后面白小生也是高興了，他贏了不少的錢。
看霍錦惜這人對胃口，不經(jīng)意的給霍錦惜透露了點(diǎn)消息。
“三娘，你回去得照顧照顧自家人了，別把錢都讓我贏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