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晚星的眼皮腫得厲害。昨晚逃回宿舍后,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張曼琪拖著畫的背影和那句 “神不知鬼不覺”。錄音筆沒撿到,手機里的視頻因為太慌張拍得晃動不清,根本算不上證據(jù)。
早讀課的鈴聲還沒響,張曼琪就踩著高跟鞋走進教室,徑直走到林晚星桌前。她今天穿了條白色連衣裙,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看起來無辜又清純,可眼神里的戾氣藏不住。
“昨晚跑得挺快啊?!?張曼琪俯身,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兩人能聽見,“那幅畫你想要回去?可以啊,跪下來求我?!?/p>
【看她那慫樣,肯定不敢告訴老師?!?/p>
林晚星攥緊筆,指節(jié)泛白:“那是我的畫,你必須還給我?!?/p>
“你的畫?” 張曼琪嗤笑一聲,故意提高了音量,“有證據(jù)嗎?誰能證明那幅畫是你的?”
周圍的同學紛紛側目,竊竊私語聲像小蟲子一樣鉆進林晚星耳朵里。她看到有人對著她指指點點,那些沒說出口的心聲比話語更傷人:
【林晚星怎么又惹張曼琪了?】
【該不會是她偷了張曼琪的東西吧?】
【張曼琪家里條件那么好,用得著偷她的畫?】
屈辱和憤怒像潮水般涌上心頭,林晚星的臉漲得通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知道,在所有人眼里,她永遠是那個沉默寡言、沒什么背景的普通女生,而張曼琪是眾星捧月的公主,沒人會相信她。
“怎么不說話了?” 張曼琪得意地揚起下巴,“沒證據(jù)就別亂說話,小心我告你誹謗?!?說完,她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路過江譯身邊時,還故意挺了挺胸。
林晚星趴在桌子上,把臉埋進臂彎。冰冷的桌面貼著滾燙的臉頰,眼淚差點掉下來。她明明握著真相,卻像握著一團抓不住的霧,連辯解都顯得那么無力。
早讀課的鈴聲響起,李老師抱著教案走進教室。他掃了一眼教室,目光在林晚星和張曼琪之間停頓了幾秒,推了推眼鏡:“今天下午要交繪畫比賽的作品,大家都準備好了嗎?”
張曼琪立刻舉手,笑得一臉乖巧:“準備好了李老師,我的畫已經(jīng)裝裱好了?!?/p>
【等拿到金獎,看你怎么哭?!?/p>
林晚星的心臟像被針扎了一下。她抬起頭,正好對上李老師關切的目光,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 沒有證據(jù),說什么都是徒勞。
下課鈴響后,林晚星被張曼琪堵在了走廊。張曼琪靠在墻上,雙手抱胸,擋住了她去辦公室的路。
“別想著去找老師告狀?!?張曼琪的聲音冷了下來,“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告訴所有人,你偷看我日記,還想偷我的畫去參賽。到時候看誰信你?!?/p>
【嚇唬死你,看你還敢不敢跟我作對?!?/p>
林晚星看著她扭曲的臉,突然覺得無比陌生。那個曾經(jīng)笑著遞給她糖果的女孩,怎么會變成這樣?她攥緊書包帶,正想繞開她,卻聽見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李老師在辦公室找你,林晚星?!?/p>
是江譯。他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走廊盡頭,背著書包,晨光落在他白襯衫的領口,泛著淡淡的光澤。
張曼琪的臉色瞬間變了變,眼神閃爍:“找她做什么?”
“不知道?!?江譯走過來,腳步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氣場,“可能是關于比賽作品的事吧?!?/p>
【快讓林晚星走,別在這里礙事?!?/p>
林晚星看著江譯,突然聽見他心底的聲音,清晰又堅定:【去辦公室找李老師,把事情說清楚,他會相信你的?!?/p>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原來他是在提醒她。
“我知道了。” 林晚星點點頭,繞開張曼琪,快步往辦公室走。經(jīng)過江譯身邊時,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像清晨的風,吹散了些許委屈。
張曼琪看著兩人的背影,氣得跺了跺腳,卻沒敢追上去。江譯站在原地,直到林晚星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門口,才轉身看向張曼琪,眼神冷得像冰:“欺負同學,很有意思?”
張曼琪被他看得一哆嗦,強裝鎮(zhèn)定:“我沒有……”
江譯沒再理她,轉身走進了教室。走廊的窗臺上,一朵桂花被風吹落,輕輕落在空蕩蕩的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