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匯演結(jié)束后的第二天,陽光透過云層灑在教學(xué)樓的走廊上,卻驅(qū)不散空氣中的沉悶。林晚星站在辦公室門口,能聽到里面張曼琪低低的啜泣聲。
李老師讓她過來一趟,說是張曼琪有話要跟她說。她攥著衣角站了很久,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 有憤怒,有委屈,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釋然。
“進(jìn)來吧?!?李老師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p>
林晚星深吸一口氣,推開辦公室的門。張曼琪坐在椅子上,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睛紅腫得像核桃,身上還穿著昨天的亮片裙,只是裙擺沾了灰塵,沒了之前的光鮮??吹搅滞硇沁M(jìn)來,她的頭埋得更低了。
“晚星,坐。” 李老師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經(jīng)過昨天的事,曼琪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她有話想跟你說?!?/p>
張曼琪的肩膀抖了抖,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聲音沙啞得厲害:“林晚星,對不起?!?/p>
【要不是被抓住,我才不會道歉?!?/p>
熟悉的心聲鉆進(jìn)耳朵,林晚星卻沒像以前那樣生氣?;蛟S是真相大白后的釋然,或許是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心里的恨意突然淡了許多。
“我不該藏你的畫,不該偽造證書,更不該…… 背后說你壞話?!?張曼琪的眼淚又掉下來,砸在布滿淚痕的手背上,“我只是…… 只是太想贏了。我爸媽總拿我跟別人比,說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想拿個金獎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
【這些話她會信嗎?會不會覺得我在賣慘?】
林晚星看著她顫抖的肩膀,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離婚后,爸爸總說她性格太悶,媽媽覺得她不夠開朗,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要求她,卻沒人問過她真正想要什么?;蛟S,張曼琪也是被這樣的期待壓得喘不過氣吧。
“我知道錯了,” 張曼琪的聲音更低了,“學(xué)校已經(jīng)取消了我的參賽資格,還記了大過。我爸媽也罵了我,說要收回給我買的畫具……” 她抬起頭,眼睛里帶著懇求,“晚星,你能原諒我嗎?”
【原諒我吧,不然我在學(xué)校真的待不下去了?!?/p>
林晚星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窗外的香樟樹上。樹葉被風(fēng)吹得沙沙響,像在替她做決定。她想起第一次轉(zhuǎn)學(xué)來這里,張曼琪笑著遞給她一塊草莓糖;想起下雨天,張曼琪撐著傘送她到車站;想起那些一起在畫室畫畫的下午…… 那些溫暖或許有假,但當(dāng)時的快樂是真的。
“我原諒你。” 林晚星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但我們可能…… 做不成朋友了。”
張曼琪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點點頭,眼淚掉得更兇了:“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這一次,她的心聲里沒有了算計,只有濃濃的失落:【真的失去她了……】
李老師欣慰地笑了:“很好,知道錯能改就好。曼琪,以后要把心思放在正途上,你的繪畫基礎(chǔ)不錯,只要好好努力,以后還有很多機會?!?他又看向林晚星,“晚星,你的金獎證書已經(jīng)補發(fā)給你了,恭喜你?!?/p>
走出辦公室時,陽光正好落在走廊上,暖洋洋的。林晚星看到江譯站在走廊盡頭,手里拿著她的金獎證書,看到她出來,立刻迎上來:“都解決了?”
【她好像瘦了點,這幾天肯定沒睡好?!?/p>
林晚星接過證書,金色的燙字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她點點頭,嘴角忍不住上揚:“解決了?!?/p>
“李老師說,你的畫要放在學(xué)校展廳最顯眼的位置?!?江譯的眼睛里帶著笑意,“下午要不要一起去布置?”
【終于能光明正大地和她一起做事了。】
林晚星看著他泛紅的耳根,突然覺得陽光格外溫暖。她用力點點頭:“好啊?!?/p>
走廊里的桂花香氣飄過來,混著少年少女的笑語聲,驅(qū)散了所有的陰霾。有些傷口或許需要時間愈合,但只要朝著光明的方向走,總能看到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