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守娣又氣又急,臉色漲得通紅:“不是……不是我的,我沒有……”
鐵栓子摸著下巴把她從頭看到腳,說道:“不是你的?怎么證明?除非……”
“除非你把褲子脫下來給我們看看!”
“對,就是,脫下來,哈哈哈……”
這時,聽不下去的唐凱奇說道:“鐵栓子,你行了啊,別找事兒!”
鐵栓子說:“二狗蛋,俺這回可沒惹你,你別多管閑事?!?/p>
唐凱奇說:“你欺負俺們村的人就是不行!”
馬樓叉著腰說:“就是!”
鐵栓子:“你他媽……”
唐凱奇指著鐵栓子說:“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摁泥里?”
鐵栓子當著這么多小弟的面,不好退縮,但也不敢跟在少林寺待過幾年的唐凱奇硬剛,跟他打架,純純找揍。
“你……你說我欺負人,咋不說恁村這小妮不講衛(wèi)生哩?衛(wèi)生巾亂扔,讓俺碰到多晦氣??!”
眼看著他們越來越過分,馬守娣都氣哭了:“不是我的……”
馬澤琪站在姐姐身前,指著鐵栓子說:“你……你們住嘴。”
鐵栓子突然將手里的魚簍砸向馬澤琪:“有你說話的份?”
就在魚簍即將砸到馬澤琪的臉時,突然被一塊小石頭擊中,落在地上,滾進河里。
鐵栓子等人看向小石頭飛過來的方向,他們這才注意到,那邊樹下還坐著一個人,只不過因為樹干的遮擋,他們一直沒有發(fā)現。
鐵栓子向邊上挪動幾步,終于看清楚了,樹下坐著的那個男人五官俊秀,但神情冷漠,雙眼無神,渾身上下的氣質與鄉(xiāng)村氣息格格不入。
“你誰?。俊辫F栓子問道。
鐘慢沒回答,而是說道:“衛(wèi)生巾不只女生會用,男的也用,你為什么就認定這片衛(wèi)生巾是小姑娘的呢?”
鐵栓子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說道:“恁說的啥話啊,男的誰用這東西?”
鐘慢說:“有些男生長了痔瘡就會用衛(wèi)生巾,而且你們幾個來之前,他們誰也沒發(fā)現這個東西,你們一來立馬就出現了。所以我合理懷疑,這個衛(wèi)生巾是從你們幾人褲子里掉出來的。”
鐵栓子臉部肌肉抽動幾下:“你胡beibei,俺才沒痔瘡哩!”
“俺也沒有?!?/p>
“俺也是,俺屁股好著哩?!?/p>
鐘慢輕笑:“沒有痔瘡?你們怎么證明?除非……你們把褲子脫下來?!?/p>
馬樓一拍大腿:“啊哈,對!!褲子脫下來,撅著腚,讓俺看看恁有沒有痔瘡!”
唐凱奇也笑了,他看著穩(wěn)坐如鐘氣定神閑的鐘慢,覺得他在仗義這方面從未改變,還是跟小時候一樣。
鐵栓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掉入了這人的陷阱,他剛才為難馬守娣的話,現在全成了回旋鏢,扎在了他自己身上。
一時間,他有些惱羞成怒,大吼一聲:“他娘的,老子弄死你!”
說著,大步上岸,沖著鐘慢跑去,唐凱奇快他一步,攔住他,兩人扭打在一起。
馬樓學著李小龍的樣子,扎著馬步擺出迎戰(zhàn)的姿勢:“啊噠!”
鐵栓子那群惜命的小弟們看看唐凱奇再看看馬樓,最終一致地認為柿子要挑軟的捏,于是一起沖向馬樓。
馬樓:????
他轉身就跑:“啊啊啊啊——”
鐘慢起身,對龍鳳胎說道:“你們倆快去叫人!”
龍鳳胎被嚇得魂不守舍,經鐘慢提醒才反應過來,趕緊跑回村喊人。
村長白青氣喘吁吁跑到河邊時,鐵栓子幾個已經都躺下了,正不斷哀嚎,現場到處是死魚和碎桶,一片狼藉。
唐凱奇和鐘慢好端端站著,馬樓捂著半張臉蹲地上。
“怎么回事,好好的孩子為什么打架啊?”白青見唐凱奇沒事,趕緊去看馬樓的臉:“我看看傷哪兒了?”
馬樓拿開手,露出被打腫的半張臉,哭著告狀:“村長,是他們先動手的!”
鐵栓子鼻青臉腫,掙扎著起來,吐字不清道:“甭管誰先動手,你們下手也忒狠了,還用暗器,卑鄙!”
唐凱奇眼睜睜看著鐵栓子從他小弟腦門上拔下來兩根針,他驚愕地看向鐘慢。
鐘慢面無表情道:“自衛(wèi)而已?!?/p>
唐凱奇認同道:“就是?!?/p>
白青把人一個個扶起來,語重心長地開始嘮叨:“好孩子不要打架,不要沖動,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呢?我們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里,國家給我們這么安穩(wěn)的好日子,我們應該心懷感恩,要努力奮斗。就算你們不上學了,也可以通過其他方式為國家做貢獻嘛,我們都要做積極向上守法愛國的好少年……”
眾人:……
鐵栓子聽不下去了,招呼著他的人準備離開,走之前還不忘指著唐凱奇和鐘慢,惡狠狠說:“你們給我等著,老子跟你們沒完!”
他剛轉身,屁股突然一痛:“歐吼吼——”
伸手一摸,一根針正扎在他屁股瓣上。他忍著痛拔出來,在小弟們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跑了。
白青嘆氣搖頭,轉頭看向鐘慢和唐凱奇,問道:“凱奇,這就是你家的客人?”
唐凱奇嗯了一聲,鐘慢說:“村長你好,我叫鐘慢?!?/p>
村長說:“我聽凱奇說了,他住的房子是你家的。你眼睛不太好,回來養(yǎng)病的,是吧?”
鐘慢頓了一下:“嗯?!?/p>
隨后,村長又開始了:“你們都是好孩子,尤其是凱奇,在村里助人為樂,家家戶戶都喜歡他。但是我們對外人也不能太強勢,人嘛,要以和為貴,嘎蛋村和寡婦村都是一個社區(qū)的,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你說說,鬧這么難看以后還怎么相處……”
馬樓腦瓜子嗡嗡的,這會兒人已經麻了。
唐凱奇小聲嘟囔:“誰把他招來的?”
鐘慢說:“我讓龍鳳胎去喊人,沒想到他們喊來的是村長,更沒想到村長這么……”
他們三個站成一排,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靜靜聽了村長一個小時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