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妍你腦子被狗吃了!”
“你拉黑我干什么?我提出你的錯誤還反倒成我自己的問題了?你這樣誰能忍受的了?”
“我已經(jīng)解釋過了,婉婉只是一時狀態(tài)不佳,你提出改合同是什么意思?她才通過練習生訓練,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被罵了,卻只想笑。
笑自己蠢,笑自己眼瞎了十年才認清枕邊人的真實面目。
開口時,我聲音嘶啞到極點。
“顧宴,我只想問你一句,妮妮是你女兒嗎?”
“你真的拿她當你的女兒嗎?她從出生到五歲,你陪了她幾天?陪她慶祝了幾個生日?”
顧宴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個,一時怔住,陷入沉默。
我笑聲更冷。
“你不記得,我來回答你。”
“妮妮五歲,你一共見了她一百零一次,昨天是你第一次陪她過生日,還是我求你更改演出計劃,用后半年的粉絲見面會威脅你才答應?!?/p>
一向冷漠的男人瞬間暴怒,氣到破音。
“那又怎么樣?我早就說了現(xiàn)在是我事業(yè)上升期,不適合要孩子,是你當初說孩子不用我照顧我才答應的,現(xiàn)在又來怪我?你不覺得自己腦子有問題嗎?”
“我是頂流,一天演出就掙八百萬,能掙這么多自然要承擔頂流的責任,孩子的存在本來就是個地雷,現(xiàn)在雷炸了,以后也不用擔心我被曝光塌房,這不是好事嗎?”
我淡淡開口,心臟痛到血肉模糊。
“是好事?還是覺得妮妮的存在,影響你追求林婉這個真愛?”
“你有病吧?我們之間的事情跟林婉有什么關系?你能不能別整天疑神疑鬼?圈里女明星這么多,你每個都要懷疑,不累嗎?”
“我早就說過了,婉婉只是不小心,我只是客觀地告訴你演出都有事故,這是意外,你非要把罪名全推倒婉婉身上,我看你是失心瘋了!有這個時間跟我打電話,不如去精神病院掛個號看看!”
“天要收你女兒,我能攔得住嗎?就算沒這次演出,也會有車禍,也會有意外身亡,你難道還能把你女兒關在狗籠里不讓她出門嗎!”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道嬌弱的女聲。
“啊——好疼,這個欄桿好壞,怎么撞我腰呀!”
“阿宴哥哥你快替我教訓這個欄桿!”
顧宴迅速冷靜下來。
“行了,跟你這種瘋子說不通,你自己冷靜冷靜吧。”
電話掛斷,我望著漆黑的屏幕,忽然笑了出來。
晶瑩的淚水砸在手背上,女兒給我送的貝殼手鏈已經(jīng)退了色。
如同這十年早已變質的感情。
我用半天時間將女兒的遺物整理在紙箱里。
每放進去一件,心臟就撕裂一分。
女兒生日前最后一夜,還躺在我懷里抱著顧宴的演出照片撒嬌。
說要等自己長大后,跟了不起的頂流爸爸一起出現(xiàn)在鏡頭里。
她要告訴全世界,她有個比所有人都優(yōu)秀的爸爸。
盡管,顧宴從來沒關心過她半分。
腹部忽然絞痛起來,我這才想起自己失去的第二個孩子。
悲痛疊著悲痛將我席卷,我竟然連難過的情緒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