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低聲咒罵,一邊飛快地把布包塞進柜子最底層,胡亂用幾件破衣服蓋住。
做完這一切,她迅速退出來,輕輕帶上門,又像來時一樣。
踮著小腳,借著墻根陰影,飛快地挪回了后院自己那屋。
整個過程,快得驚人。
她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殊不知,就在她咒罵著小狼崽子,把鐲子塞進柜子底層的那一瞬間。
正看著中院打架的李二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剛才在屋里吃肉的時候,他意念沉在空間里,前院那幫人密謀的每一句話,都跟現(xiàn)場直播似的,聽得一清二楚!
老棺材瓤子,還想玩這套?
栽贓陷害?
也不看看爺爺是誰!
他意念輕輕一動。
那破柜子底層,剛剛被聾老太太塞進去的布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同一時間。
聾老太太自己那間小屋,她那破木板床底下,一個落滿灰塵、裝著些針頭線腦的舊木盒子里,憑空多了一個沉甸甸的、用布包著的銀鐲子!
李二虎在腦海里看著那鐲子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在聾老太自己床底的盒子里,心里樂開了花。
跟我玩栽贓?
老子讓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舒舒服服地調(diào)整了下姿勢,繼續(xù)看中院那場猴戲。
傻柱和許大茂還在那掐呢,傻柱仗著力氣大,已經(jīng)把許大茂按在地上捶了。
許大茂殺豬似的嚎叫,劉海中和易中海假惺惺地拉架,賈張氏還在旁邊添油加醋地罵街。
就在這鬧得不可開交,眾人注意力完全被吸引的時候。
后院猛地傳來一聲凄厲、驚恐、還帶著點夸張的尖叫:
“哎呀,我的鐲子,我的傳家寶銀鐲子,沒啦!”
聾老太太拄著拐棍,踉踉蹌蹌地從后院月亮門沖了出來,臉上那表情,活像是死了親爹娘!
她拍著大腿,聲音帶著哭腔,穿透了整個中院的嘈雜:
“哪個天殺的缺德玩意兒,偷了我祖?zhèn)鞯你y鐲子??!”
“那可是我老婆子的命根子,饑荒年餓死人都沒舍得賣的??!”
“沒啦,不見啦,剛才還在我枕頭底下壓著呢,就開個會的功夫,就被人偷啦!”
“我的老天爺啊,這院兒里出賊啦,出賊骨頭啦!”
這一嗓子,如同冷水潑進了滾油鍋!
聾老太太那嗓子嚎得,跟夜貓子叫春似的,又尖又利,瞬間把中院亂糟糟的場面給鎮(zhèn)住了。
傻柱的拳頭停在半空,許大茂的罵娘聲也卡在了嗓子眼兒。
所有人都扭過頭,看著后院月亮門那兒拍著大腿、捶胸頓足的老太太。
這一哭一嚎,跟唱大戲似的。
易中海和劉海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按捺不住的狂喜和即將得逞的狠厲。
易中海走過去,虛扶著聾老太太,聲音沉痛:“老太太,您別急,慢慢說,怎么回事?”
聾老太太哭得更來勁了:“還能怎么回事?”
“我那鐲子,上午還壓在枕頭底下呢,剛才覺著院里熱鬧,想出來看看,一摸,沒了!”
“就這開茶話會一會兒的功夫,沒了,肯定是被哪個黑了心肝的摸去了!”
聞言,易中海猛地一拍旁邊歪倒的條凳,發(fā)出哐當一聲巨響,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板著臉,努力擺出痛心疾首又威嚴十足的樣子,聲音沉痛。
“反了,簡直是反了天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我們這先進四合院里,竟然出了偷雞摸狗的下作事!”
“偷的還是聾老太太的傳家寶,老太太這么大歲數(shù),無兒無女,就指著這點念想活命呢!這是要逼死她老人家嗎?”
他目光如電,掃過全場,官威十足:“這事兒,絕不能就這么算了!”
“必須嚴查,揪出這個黑了心肝的賊骨頭!”
劉海中立刻挺著肥肚子跟上,綠豆眼瞪得溜圓,官腔拿捏得恰到好處:“對,必須嚴懲!”
“老太太,您別急。我們管事大爺一定給您做主!”
他轉(zhuǎn)向眾人,聲音拔高。
“剛才老太太說了,鐲子開會前還在,就這一會兒功夫丟的!”
“一大媽一直在院門口納鞋底,沒見外人進來!”
“所以,這賊,肯定就在咱們院兒里,就在咱們這些人中間!”
這話一出,人群嗡地一聲炸開了鍋。
“啥?院兒里人偷的?”
“不能吧?誰這么缺德,偷老太太的東西?”
“哎呦,這傳出去,咱們院兒名聲可就臭大街了!”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眼神互相瞟著,帶著猜疑和不安。
賈張氏一看這架勢,立刻拍著大腿幫腔,唾沫星子亂飛:“就是,哪個喪良心的王八羔子干的?老太太的東西也敢偷?不怕天打雷劈?”
“要我說,肯定是那手腳不干凈的!平時就愛占小便宜,偷雞摸狗慣了!”
她說著,那三角眼還有意無意地往李二虎那邊瞟。
秦淮茹也紅著眼圈,聲音帶著哭腔,火上澆油:“老太太多不容易啊,那鐲子是她老人家的念想…偷這東西,良心讓狗吃了?”
許大茂揉著被傻柱揪疼的頭皮,也忍不住嘀咕:“誰啊這是,太缺德了!”
傻柱甩了甩剛才打人的手,哼了一聲:“甭管是誰,逮住了先抽丫一頓!”
易中海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悲天憫人又大義凜然的樣子:
“街坊鄰居們,老太太丟了傳家寶,這是大事!”
“但咱們都是幾十年的老街坊,抬頭不見低頭見?!?/p>
“我易中海,作為院里的一大爺,在這里表個態(tài)!”
“現(xiàn)在,誰拿了老太太的鐲子,主動交出來。只要交出來,我易中海做主,念在初犯,又是鄰里,老太太心善,可以既往不咎!”
“咱們就當沒這回事,鐲子還了,這事兒就翻篇兒!”
“可要是執(zhí)迷不悟,等我們查出來…”他聲音陡然轉(zhuǎn)冷,帶著威脅:“那就別怪我們不念舊情,直接報公安!”
“到時候,偷盜老人財物,性質(zhì)惡劣,少說也得蹲個一年半載!”
劉海中立刻幫腔,肥臉繃緊:“沒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現(xiàn)在交出來,啥事兒沒有,要是等我們搜出來,哼,那就等著吃牢飯吧!”
兩人一唱一和,軟硬兼施,目光卻像探照燈似的,有意無意地掃過靠在墻根,抱著胳膊看戲的李二虎。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
李二虎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心里門兒清。
這倆老雜皮,擱這兒唱雙簧,指桑罵槐呢!
果然,人群安靜了幾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大爺,二大爺,我們可沒拿啊,誰干這缺德事兒??!”
“老太太的東西,誰敢動?”
“會不會是外頭人溜進來…”
“不可能!”劉海中立刻打斷,斬釘截鐵:“一大媽看著門呢,沒外人!”
議論聲里,不知道是誰嘀咕了一句:“別是秦淮茹吧?她家棒梗可是有前科的…”
這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好飄進秦淮茹耳朵里。
秦淮茹那臉唰一下就白了,跟抹了白灰似的。
她猛地抬起頭,眼圈瞬間就紅了,眼淚說來就來,聲音帶著哭腔,又尖又委屈:“誰?誰說的?看著我干什么?”
“我秦淮茹再難,再苦,我也知道什么叫廉恥!”
“我兒子棒?!艄K欠高^錯,可他現(xiàn)在還在里頭關(guān)著呢!你們就這么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嗎?”
她越說越激動,指著剛才聲音大概傳來的方向:“棒梗他…他還是個孩子??!”
“你們就非得把屎盆子往他頭上扣?往我們賈家頭上扣?我們娘幾個是挖了你們家祖墳了還是咋地?”
賈張氏一看兒媳婦哭了,那戰(zhàn)斗力瞬間爆表!
她一屁股坐地上,拍著大腿就嚎開了,比聾老太太還響:“哎呦喂,沒法活啦,欺負死人啦!”
“我家棒梗都遭那么大罪了,你們還不放過他?。 ?/p>
“哪個爛舌頭的嚼蛆,冤枉我孫子,我老婆子跟你拼了!”
“我…我不活了,我撞死在這兒得了!”
說著作勢就要往旁邊的柱子上撞。
旁邊人趕緊七手八腳地拉住,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易中海和劉海中看著這場面,心里直罵娘,這倆蠢婆娘,凈添亂!戲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