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連監(jiān)控室的姚導都懵了,他抓著自己本就不多的頭發(fā),滿臉困惑:
“劇本里有這段嗎?我怎么不記得了?”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沈晶冰已經鎖定了她的第一個“翻譯”目標。
她的目光射向了正努力維持著溫和笑容的顧言澈,
以及他腳邊那只毛茸茸、看起來像個棉花糖的薩摩耶“雪球”。
“首先,讓我們有請第一位受害者……哦不,第一位發(fā)言者,來自顧老師家的雪球先生!”
沈晶冰煞有介事地側過頭,
“雪球先生,請告訴我們,你對這位新來的柔柔小姐,有何高見?”
顧言澈臉上的肌肉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沈老師,您真會開玩笑,雪球它……”
“噓!”
沈晶冰一根手指豎在唇邊。
【故弄玄虛,沈晶冰又在嘩眾取寵!】
【導演組為何讓她這樣胡鬧啊,都沒有人來管管嗎?】
【請這樣一個瘋子來參見戀綜,欺負我家柔柔,我看這節(jié)目遲早完蛋!】
就在網友們大罵特罵的時候,沈晶冰再次開口了。
雪球說:
【汪!蒼天??!這是什么牌子的生化武器?!一股子綠茶的餿味兒,像極了我家樓下超市那個兩塊錢一瓶、號稱能驅蚊的廁所清新劑!嗆得我這價值百萬、投了巨額保險的貴族狗鼻子都快當場報廢了!本狗要申請工傷!汪嗚!】”
“噗——咳咳咳!”
剛認下姐姐的林溪一個沒忍住,笑得驚天動地,
結果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得滿臉通紅,
但眼神里卻閃爍著“再來點,我愛看”的興奮光芒。
顧言澈臉上那張溫潤如玉的“人皮面具”,
此刻發(fā)出了“咔嚓咔嚓”的碎裂聲。
他僵硬地、一幀一幀地低下頭,看著自家那只正天真無邪地吐著舌頭、
甚至還沖他搖了搖尾巴的薩摩耶,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什么叫“微笑天使,魔鬼內心”。
【臥槽臥槽臥槽???生化武器?廁所清新劑???這姐的嘴是租來的嗎?到期了要還所以這么敢說?!】
【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我笑到捶地!雖然很離譜,但我為什么已經開始相信了!】
【前面的黑子滾!我們柔柔用的可是國際大牌XX之淚限量款香水!沈晶冰這個瘋子在胡說八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狗的嗅覺比人靈敏一萬倍呢?我宣布,我單方面選擇相信純潔狗狗的判斷力!】
沈晶冰迅速轉向了下一個目標——那個渾身散發(fā)著“莫挨老子”氣息的酷哥江燃。
“下一位,有請我們的聲音鑒賞家,江燃先生的煤球閣下。”
沈晶冰的目光轉向那只趴在江燃肩上、
仿佛對全世界都漠不關心的黑貓,
“煤球閣下,您似乎對新成員的嗓音,有獨到的藝術見解?!?/p>
江燃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有病?!?/p>
沈晶冰仿佛自動屏蔽了這兩個字,繼續(xù)她的“同聲傳譯”:
煤球覺得:
【喵~她剛才那個哭聲,嚴重冒犯了本喵的聽覺審美。說真的,我寧愿去聽隔壁那只哈士奇進行無能狂怒式的狼嚎,至少人家蠢得真實,蠢得坦蕩,蠢得光明磊落,不像這個,假得粘牙喵。】
被cue到的哈士奇“陛下”仿佛聽懂了這是最高級別的夸贊,
驕傲地挺起胸膛,對著天花板發(fā)出一聲嘹亮的:
“嗷嗚!”(沒錯,正是在下!蠢得光明磊落?。?/p>
江燃那張萬年冰山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裂縫。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肩上黑貓的腦袋,眼神復雜。
緊接著,沈晶冰的死亡視線,又落在了集團貴公子秦嶼懷里那只姿態(tài)優(yōu)雅、身價不菲的布偶貓“公主”身上。
“哦?讓我們聽聽,我們尊貴的公主殿下,有什么指示?!?/p>
沈晶冰的語氣瞬間變得嬌滴滴、陰陽怪氣,仿佛在模仿一位挑剔的貴婦。
公主殿下正在想:
【喵嗚那個女人的臉,是拿裝修用的821膩子刮的嗎?還是剛從水泥攪拌機里撈出來的?感覺她一說話,臉上的粉塵顆粒就要往下掉灰了,PM2.5絕對嚴重超標。本公主這身價值連城的貓毛和嬌貴的呼吸道可不能被污染,萬一吸入導致塵肺病,你們賠得起嗎?喵嗚】”
秦嶼抱著貓的手猛地一僵,他感覺懷里的已經不是一只貓,而是一袋沉甸甸的水泥。
角落里,蘇晚晚見眾人都吃癟,心里正幸災樂禍地暗爽,
但還沒等她高興超過三秒,沈晶冰的“死亡射線炮”已經調轉炮口,精準鎖定了她。
“別急,還有蘇晚晚小姐的愛情導師,泰迪‘巧克力’先生。”
“巧克力先生現在很困惑,它小小的腦袋里,充滿了大大的哲學問號?!?/p>
蘇晚晚警惕地像護崽的老母雞一樣抱緊自己的泰迪,怒道:
“沈晶冰你又想耍什么花樣!”
沈晶冰無視她的咆哮,繼續(xù)翻譯:
巧克力在問:
【汪?這個兩腳獸的邏輯好奇怪哦。她嘴上像抹了蜜一樣甜甜地喊著‘姐姐’,可眼神里的惡意,比隔壁小區(qū)那條號稱咬遍方圓五里無敵手的藏獒還兇!你們人類真是太復雜了,這種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為,讓本狗的CPU都快燒了!想不通,完全想不通!還是抱著主人的大腿蹭一蹭這種原始的快樂比較簡單直接汪!】
為了印證沈晶冰的話,那只泰迪仿佛接收到了神啟,
下一秒,真的開始在蘇晚晚的手臂上,進行起了它那套簡單又直接的、不可描述的快樂儀式。
蘇晚晚的臉,瞬間經歷了一場色彩的核爆炸,恨不得當場表演一個原地蒸發(fā)。
最后,沈晶冰終于將她那“慈愛”的目光,
投向了自己剛收的便宜妹妹林溪,以及她那只正在孜孜不倦試圖對沙發(fā)進行拆遷作業(yè)的哈士奇“陛下”。
林溪滿臉期待,像個等待老師發(fā)糖的小學生:
“姐!姐!快!我家的陛下說什么了?”
沈晶冰看著林溪的一臉期待模樣,認真說道:
陛下認為:
【嗷嗚?這個新來的兩腳獸,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種貧窮的酸臭味!嘖,又是一個拉低本別墅整體GDP的窮鬼!嗷嗚!】”
全場,徹底石化。
一個原本應該溫馨浪漫的歡迎新成員環(huán)節(jié),
硬生生被沈晶冰搞成了指名道姓、慘絕人寰、刀刀見血的大型寵物吐槽批斗會。
還是專門為沈雅柔一個人量身定制的專場!
在場的嘉賓,除了林溪這個已經笑到快要缺氧的樂子人,有一個算一個,全員,當場社會性死亡。
主持人呆若木雞地站在角落里,手里那幾張薄薄的臺本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他看看桌上那個發(fā)號施令、如同魔王降世的沈晶冰,
又看看底下那群臉跟打翻了的調色盤似的嘉賓們,開始嚴重懷疑自己的人生。
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么要在這里承受這一切?
這節(jié)目還能播出嗎?廣電總局的電話是不是已經被打爆了?
而被五只寵物輪番進行地毯式精神轟炸和無差別靈魂侮辱的沈雅柔,
此刻,她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終于“嘣”的一聲,徹底斷了。
“啊——?。。。?!”
一聲能擊穿耳膜、能讓方圓十里的狗都跟著一起嚎叫的凄厲尖叫,劃破了這詭異的寂靜。
沈雅柔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眼淚混合著昂貴的睫毛膏、眼線液,在她那張刷了“膩子”的臉上,沖刷出兩條觸目驚心的黑色“大裂谷”。
她再也維持不住任何表情,狀若厲鬼,
指著桌上那個氣定神閑、甚至還想再來一輪的“瘋子”,
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了來自地獄的嘶吼:
“沈晶冰!你這個瘋子!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