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麻煩？"我笑了，"讓他來。"
正說著，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楚輝帶著兩個人闖進來，臉色陰沉。
"大哥，這么早啊？"他假笑著，眼睛卻盯著蘇沐，"小蘇也在？加班？"
蘇沐立刻站直身子："楚二少早，我來送文件。"
"是嗎？"楚輝走近她，"什么文件這么急，大清早就送？"
我站起來，擋在蘇沐前面："有事？"
楚輝瞇起眼睛："爸讓我通知你，今天上午十點，和銀行的人開會。城東項目要重新談貸款。"
"項目不是停了嗎？"
"停了可以重啟。"楚輝得意地笑了，"七號線改道了，不走我們地塊了。"
我看向蘇沐，她微微搖頭——沒這回事。
"行，我去。"我點點頭，"現(xiàn)在能讓我們繼續(xù)工作了嗎？"
楚輝哼了一聲，帶著人走了。門一關，蘇沐立刻說："他在撒謊。七號線規(guī)劃沒變，我朋友剛確認過。"
"我知道。"我拿起外套，"我去會會銀行的人，你繼續(xù)查趙四。特別是他和楚輝怎么認識的。"
——
十點整，我走進會議室。里面坐著五個人——楚父、楚輝、財務李總，還有兩個穿西裝的生面孔。
"這位是工商銀行的王行長和信貸部張主任。"楚父介紹道，"這是犬子楚玄。"
寒暄過后，王行長開門見山："楚董，城東項目我們很看好，但鑒于近期政策調整，貸款額度需要重新評估。"
楚父點點頭："理解。今天特意帶犬子來，就是想請銀行方面放心。楚玄在國外學過金融，對風控很有一套。"
我挑眉。我什么時候在國外學過金融了？
楚輝接話："是啊，大哥很厲害的。昨天一眼就看出我們項目的問題。"他語氣誠懇，眼神卻充滿挑釁。
王行長感興趣地看向我："楚大少爺有什么高見？"
所有人都看著我。楚父眼里帶著警告，楚輝則是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我放下茶杯："首先，七號線規(guī)劃沒改，仍然穿過地塊中央。"
會議室瞬間安靜。王行長和張主任對視一眼。
"這..."楚父臉色變了，"小玄，你確定？"
"確定。"我打開手機，調出最新規(guī)劃圖，"昨天剛發(fā)布的正式文件。"
王行長接過手機看了看，皺眉看向楚父："楚董，這跟您說的不一樣?。?
楚父額頭冒汗："可能...可能是信息滯后..."
"其次，"我繼續(xù)道，"這個項目的施工方永固建設有問題。"
"楚玄！"楚輝猛地站起來，"你胡說什么！"
我沒理他，把U盤插進投影儀："這是永固建設過去三年的安全事故記錄。死亡六人，重傷十二人，全部私了。"
屏幕上顯示出事故現(xiàn)場照片和賠償協(xié)議。王行長的臉越來越黑。
"還有這個。"我調出楚輝和趙四的分成協(xié)議，"項目利潤的三成歸趙四個人所有。而趙四，是道上著名的'四爺'。"
楚父面如死灰。楚輝沖過來要拔U盤，我一把抓住他手腕。
"急什么？"我冷笑，"還有更精彩的呢。"
下一張圖是永固建設的財務報表，和他們報給楚氏的完全對不上——虛報工程量高達40%。
"這意味著，"我對王行長說，"貸款中有近十億是超額申請的。這部分錢去了哪，很值得查一查。"
王行長站起來："楚董，這個項目我們得重新評估。今天的會就到這吧。"
張主任補充："另外，我行會派審計組來核查所有貸款項目。請做好準備。"
楚父癱在椅子上，一句話說不出來。
銀行的人一走，楚輝就爆發(fā)了："楚玄！你他媽瘋了？拆自己家的臺？"
"拆臺的是你。"我收起U盤，"貪污、詐騙、勾結黑社會...夠你坐十年牢了。"
"你...！"楚輝揮拳打來。
我輕松躲開，順勢一帶，他直接摔在會議桌上。
"夠了！"楚父怒吼，"都給我住手！"
楚輝爬起來，臉色猙獰："爸！他污蔑我！那些文件都是偽造的！"
"是嗎？"我冷笑，"那敢不敢現(xiàn)在報警，讓警察查查？"
楚輝不說話了，眼神閃爍。
楚父看看我，又看看楚輝，最后長嘆一聲："今天的事，誰也不準說出去。楚輝，你回去反省。楚玄...跟我來。"
——
董事長辦公室里，楚父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手抖得灑了一半。
"那些資料...哪來的？"他聲音沙啞。
"重要嗎？"我坐在他對面，"重點是，都是真的。"
楚父一口喝干酒："你想怎樣？"
"很簡單。"我直視他的眼睛，"第一，楚輝手上所有項目轉交給我。第二，財務部換人。第三...告訴我十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楚父猛地抬頭："你...你知道了什么？"
"還不夠多。"我掏出胸前的玉佩，"比如這個是什么？比如為什么福伯說我不是被綁架，而是被'處理'？"
楚父臉色慘白，手抖得更厲害了："福伯老糊涂了...他胡說八道..."
"那這玉佩呢？"
"就...就是普通飾品..."
我站起身："看來我們沒什么好談的了。"
"等等！"楚父叫住我，"項目可以給你，財務部也可以換...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現(xiàn)在回來了，未來才是重要的..."
"沒有真相，就沒有未來。"我拉開門，"給你24小時考慮。不說實話，我就把U盤交給檢察院。"
走出辦公室，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喂？"
"楚大少爺？"一個女聲，"我是林若曦。有空嗎？想請你幫個忙。"
我挑眉："什么忙？"
"見面說。一小時后，大學城古董店見？"
掛掉電話，我若有所思。這個林家大小姐，到底想干什么？
——
古董店今天開門了。我推門進去，鈴鐺"叮當"一響。
林若曦從里屋探出頭："來得真快。"
她今天穿了件淡藍色連衣裙，頭發(fā)隨意扎成馬尾，比上次見面更顯青春活力。
"什么事？"我直接問。
"急什么？"她拉我進里屋，"先見個人。"
里屋坐著個白發(fā)老人，正在泡茶。見我進來，他抬頭看了一眼，突然僵住。
"周...周老？"我認出來了，是宴會上夸過我的那位周老爺子。
"果然是你。"周老爺子示意我坐下，"小曦跟我說時，我還不信。"
林若曦給我倒了杯茶："周爺爺是我外公。"
我挑眉。林家千金，周氏外孫女，這丫頭背景不小啊。
"聽說你在查一些...特別的東西？"周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胸前的玉佩——雖然藏在衣服里，但輪廓依稀可見。
"您知道這玉佩？"
周老爺子沒直接回答："先看看這個。"
他從抽屜里拿出個木盒，打開后，里面是一塊青銅殘片，上面刻著和我玉佩上相似的符文。
我胸口一熱，玉佩又開始發(fā)燙了。
"認識嗎？"周老爺子問。
我搖頭："但感覺...很熟悉。"
"這是商周時期的文物，出土于陜西一座古墓。"周老爺子撫摸著殘片，"上面的文字，是一種非常古老的符文，現(xiàn)代人能看懂的不足十人。"
"您能看懂？"
"略知一二。"周老爺子指著其中一個符號，"這個字，念'天'，代表至高無上的力量。"
林若曦突然插話："外公，直接說重點吧。"
周老爺子笑了："年輕人就是心急。"他轉向我，"楚玄，你體內(nèi)有股特殊力量，對不對？"
我身體瞬間繃緊："什么意思？"
"不用緊張。"周老爺子擺擺手，"我只是確認一下。你脖子上的玉佩，和我這塊青銅片，還有小曦的玉墜，都來自同一個源頭——天衍宗。"
"天衍宗？"
"一個古老的修煉門派，已經(jīng)失傳幾百年了。"周老爺子嘆氣，"傳說他們的傳人擁有'天衍之力'，能預知天機，改天換命。"
我看向林若曦，她脖子上果然戴著那枚玉墜，此刻正微微發(fā)光。
"所以...林小姐也是..."
"我只是沾了點邊。"林若曦搖頭，"我外婆是天衍宗旁支的后人，傳下來這點微末道行。但你..."她盯著我，"你身上的力量，比我強百倍。"
周老爺子點頭："楚玄，你不是普通人。十年前那場'綁架'，恐怕也不是普通的犯罪。"
我握緊玉佩："您知道什么？"
"不多。"周老爺子嘆氣，"只聽說當年有個神秘組織在尋找天衍血脈...而你，很可能是他們的目標。"
正說著，林若曦突然站起來："有人來了。"
下一秒，店門被猛地踹開。三個蒙面人沖進來，手里拿著鋼管。
"楚玄是吧？"領頭的獰笑，"有人花錢買你一條腿！"
周老爺子臉色一變："小曦，帶楚玄從后門走！"
"不用。"我站起來，"你們待著別動。"
第一個沖上來的家伙鋼管剛舉起，就被我一腳踹飛，撞倒兩個貨架。
第二個從側面偷襲，我側身避開，抓住他手腕一擰。"咔嚓"一聲，伴隨著慘叫，鋼管掉在地上。
第三個見勢不妙，轉身要跑。我抄起地上的鋼管甩過去，正中他后膝。那人跪倒在地，爬不起來了。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
我拎起領頭那個："誰派你來的？"
"四...四爺..."他滿嘴是血，"趙四爺..."
楚輝的人。我早該想到。
林若曦走過來，一臉驚訝："你...你剛才動作好快，幾乎看不清..."
周老爺子卻神色凝重："楚玄，你惹上麻煩了。趙四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的'暗閣'。"
"暗閣？"
"一個地下組織，專門幫權貴處理'臟活'。"周老爺子壓低聲音，"更關鍵的是，他們和'天羅'有聯(lián)系。"
又是天羅。福伯提過，周老爺子也提過。
"天羅到底是什么？"
"一個古老而神秘的組織。"周老爺子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們對你很感興趣。"
林若曦突然抓住我的手："楚玄，你需要幫助。"
她的手很軟，卻出奇的有力。更奇怪的是，一股暖流從她手心傳來，和我體內(nèi)的力量產(chǎn)生共鳴。
我低頭看她，發(fā)現(xiàn)她眼睛變成了淡金色，正驚訝地看著我："你的靈力...好強..."
周老爺子咳嗽一聲，兩人趕緊分開。
"小曦有些特殊能力，能感知靈力波動。"周老爺子解釋，"看來她對你的評估沒錯。"
我整理了下思緒："所以，現(xiàn)在的情況是：我體內(nèi)有種叫'天衍之力'的東西，而一個叫'天羅'的組織在找擁有這種力量的人。十年前我被綁架可能與此有關，而現(xiàn)在他們又盯上我了？"
"基本正確。"周老爺子點頭，"還有一點——楚家內(nèi)部，很可能有天羅的人。"
我心頭一震。楚父異常的言行，楚輝的敵意，福伯的警告...一切都有了解釋。
"我該怎么做？"
"首先，學會控制你的力量。"周老爺子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古書，"這本《天衍訣》殘卷，應該對你有用。"
"其次，"林若曦補充，"查清楚家內(nèi)部誰是天羅的人。"
"最后，"周老爺子神色凝重，"別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
我接過古書，沉甸甸的，封面上正是和我玉佩上一模一樣的符文。
"為什么幫我？"我問。
周老爺子看了林若曦一眼："因為天羅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二十年前，他們害死了小曦的父母。"
林若曦低下頭，手指緊緊攥住衣角。
我點點頭："明白了。合作愉快。"
走出古董店時，林若曦追出來："等等！加個微信，方便聯(lián)系。"
我掃了她的二維碼，突然想起什么："對了，你說找我有事幫忙？"
她狡黠一笑："已經(jīng)幫了。"
"什么？"
"確認你的身份啊。"她晃晃手機，"晚上聯(lián)系你，有個計劃需要你配合。"
看著她跑回店里的背影，我搖搖頭。這丫頭，不簡單。
手機突然震動，是蘇沐發(fā)來的消息：
「楚總，查到重要信息。趙四今晚在'金樽'會所設宴，楚二少也會去。另外，永固建設的賬本找到了，問題很大，建議報警?！?/p>
我回復：「先別報警，等我指示?！?/p>
收起手機，我攔了輛出租車。是時候會會這位"四爺"了。
金樽會所是城里有名的銷金窟，門口停的全是百萬級豪車。我穿著送外賣時的衣服，保安連正眼都不給一個。
"送餐的走后面！"保安不耐煩地揮手。
我繞到后巷，一個醉醺醺的服務生正靠在垃圾桶旁抽煙。我塞給他兩張鈔票："借套衣服。"
五分鐘后，我穿著服務生的白襯衫黑馬甲，托著餐盤大搖大擺走進會所。
走廊鋪著厚地毯，踩上去一點聲音都沒有。VIP區(qū)門口站著兩個保鏢，腰間鼓鼓的，明顯帶著家伙。
"新來的？"高個子保鏢攔住我。
我低頭："經(jīng)理讓我送酒給趙總。"
矮個子掀開餐盤上的蓋子，檢查了一下那瓶路易十三，點點頭："進去吧。"
包廂里煙霧繚繞，四五個男人圍坐在圓桌旁。主位上是個光頭，脖子上掛著金鏈子，應該就是趙四。楚輝坐在他右手邊，臉色通紅，顯然喝了不少。
"趙總，您的酒。"我把酒放在桌上。
趙四看都不看我："開。"
我熟練地開瓶，倒酒。楚輝突然抬頭，瞇起眼睛："等等...你有點眼熟..."
我壓低聲音："上個月在楚氏集團年會上，我負責侍酒。"
楚輝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又靠回沙發(fā)。我慢慢倒酒，耳朵豎起來聽他們談話。
"...那小子太囂張了！"趙四拍桌子，"敢動我的人？活膩了！"
"四爺息怒。"旁邊一個刀疤臉勸道，"那楚玄畢竟是楚家大少爺..."
"屁的大少爺！"趙四一口悶了酒，"一個失蹤十年的野種，回來搶家產(chǎn)？老子讓他有命回來，沒命享受！"
楚輝搖晃著酒杯："四爺，別沖動...我有個更好的計劃。"
"什么計劃？"
"那小子不是能打嗎？"楚輝冷笑，"我找了幾個專業(yè)人士，今晚就送他上路。"
趙四來了興趣："哦？什么人？"
"暗閣的殺手。"楚輝壓低聲音，"花了我五百萬。"
我手一抖，差點把酒灑了。暗閣？就是周老爺子說的那個組織？
"靠譜嗎？"趙四問。
"絕對靠譜。"楚輝得意地說，"聽說那小子有什么特殊能力，暗閣專門對付這種人。"
趙四哈哈大笑，舉杯："那就提前慶祝！楚大少爺意外身亡，楚家全歸你！"
我默默退出包廂，在走廊拐角掏出手機。兩條未讀消息：
蘇沐：「楚總，查到新線索。楚輝最近頻繁聯(lián)系一個叫'暗蛛'的人，據(jù)說是暗閣的王牌殺手。」
林若曦：「今晚別回家！有埋伏！??！」
我回復林若曦：「晚了，已經(jīng)知道了。你在哪？」
她秒回：「會所對面咖啡廳。快出來！」
——
咖啡廳角落里，林若曦戴著鴨舌帽，面前擺著臺筆記本電腦。
"你怎么在這？"我坐下問。
她抬頭，眼睛亮晶晶的："跟蹤你啊。"
"什么？"
"從古董店出來就一直跟著。"她合上電腦，"還好我跟了，不然你今晚就危險了。"
我挑眉："幾個殺手而已。"
"不是普通殺手。"她壓低聲音，"暗蛛是暗閣排名前三的殺手，據(jù)說有特異功能。"
我笑了："巧了，我也有。"
林若曦翻了個白眼："認真點！我查過了，暗蛛最擅長制造'意外'。車禍、墜樓、觸電...死在他手上的人，警察都查不出他殺痕跡。"
我喝了口她點的咖啡："所以？"
"所以今晚你別回楚家。"她認真地說，"去我外公那住一晚，我們從長計議。"
我搖頭："不行。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那你打算怎么辦？"
"引蛇出洞。"我放下咖啡杯，"既然他們要制造意外，我就給他們創(chuàng)造機會。"
林若曦瞪大眼睛："你瘋啦？"
"幫我個忙。"我拿出手機，調出楚家平面圖，"在這幾個位置裝上微型攝像頭。"
"你...你想反殺？"
我笑了："這叫正當防衛(wèi)。"
她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也笑了："有意思。我?guī)湍?，但有個條件——帶我一起。"
"不行，太危險。"
"我有自保能力。"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幾秒鐘后，一團淡金色的光球緩緩浮現(xiàn)，"看見沒？天衍宗旁支的'靈瞳'能力，可以預知危險。"
我承認有點驚訝。這丫頭藏得挺深。
"行吧。"我站起身，"但一切聽我指揮。"
"成交！"她收起光球，興奮地跟上，"對了，我剛查到楚輝和趙四的資金往來。過去三年，楚輝至少收了他們兩億回扣。"
"證據(jù)呢？"
"在我電腦里。"她拍拍背包，"足夠送他們進監(jiān)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