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戛然而止,殷玫瑰慢慢從張勝懷中抽身,伸手擦去眼角的淚水,略帶羞澀地說道:
“很抱歉,讓你見笑了!”
她的聲音依舊悅耳動聽,即便因為哭泣而有些含糊不清。
“哦…沒事!理解理解!”
張勝微微抬起頭,目光深情地看著殷玫瑰,仿佛要把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深深烙印在記憶的深處。
以后每當(dāng)夜深人靜,孤獨來襲的時候,就可以取出這些珍貴的記憶,來填補(bǔ)自己空虛的心靈。
看著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張勝,殷玫瑰不由自主地笑了。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何而笑。
也許是因為見到張勝,完成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一個心愿,沒有留下任何遺憾;
也許是再次看到這個能讓自己心動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悅。
但在這笑容背后,還隱藏著她對未來的一絲迷茫與期待。
她接近張勝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然而此刻,卻又被張勝的真誠所打動。
這種矛盾的心情交織在一起,在她的笑容中若隱若現(xiàn),讓她的笑容多了幾分復(fù)雜的意味。
她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對方是大崗村的、還是希望他不是大崗村的村民。
殷玫瑰也知道對方肯定是誤解了自己,但她并未打算去解釋。
假如真的對方并非是大崗村村民,那就權(quán)當(dāng)自己已經(jīng)離開了這座城市吧,如此倒也落得個清凈。
“你可以陪我一起走走嗎?”
殷玫瑰輕聲發(fā)出邀請,這是她生平頭一遭邀請異性。
十五年來,她一直如驚弓之鳥般,將自己嚴(yán)嚴(yán)實實地包裹起來,生怕稍有交流便會受到傷害。
這十五年來,她無時無刻不遭受著痛苦的煎熬,心門猶如堅冰般徹底緊閉,沒打算為任何人開啟。
她苦苦等待了十五年,精心籌備了十五年,只為去復(fù)仇!為慘遭橫禍的父母報仇雪恨!
此仇不報,她便如同深陷無間地獄,永遠(yuǎn)在痛苦的泥沼中掙扎!
而這份痛苦,她只能獨自默默承受,無法向人傾訴,更無人能夠分擔(dān)!
今日,她的心門如曇花一現(xiàn)般,悄然開啟了一條細(xì)縫,但旋即又不得不將其暫時關(guān)閉,因為她別無選擇!
“???哦!好?。∥艺孟肷⑸⒉侥?!”
張勝瞬間反應(yīng)過來,意識到對方是希望自己送送她,以朋友的身份為她餞行,況且還有一個行李箱在,確實理應(yīng)如此。
張勝二話不說,利落地主動提起倒在地上的行李箱,關(guān)切問道:
“去哪個車站?”
“去…我今天下午的車,要不把箱子放你自行車上?我們就散散步?”
殷玫瑰含蓄的說道,暗自思忖這信息還沒完全了解,怎么就要去車站了呢?
怪不得二十多了還是單身,原來是不懂得討女孩子歡心啊!
“哦!也行,我跟管理員大爺打個招呼,幫忙照看一下!”
說著,張勝拖著行李箱,用鐵鏈子把箱子跟自行車?yán)卫捂i在了一起。
隨后,他從兜里掏出皺巴巴的香煙,滿臉堆笑地畢恭畢敬給管理員大爺遞了一根,言辭懇切地懇請對方幫忙照看。
管理員大爺欣然應(yīng)允,他并不在意張勝給的煙是什么牌子,也不在乎已經(jīng)存放了好多天,有這份心意便已足夠。
“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殷,殷勤的殷,名字叫玫瑰!你呢?”
兩人輕裝上陣,漫步在街頭,頓時感覺輕松了許多,殷玫瑰主動自我介紹,并落落大方地伸出了她那白嫩的手。
“哦……我叫張勝,弓長張,勝利的勝!”
張勝此時激動得難以自抑,不僅與對方擁抱了,還知曉了對方的名字,此刻更是如情侶般漫步街頭!
他心中滿是歡喜,真可謂是心滿意足?。?/p>
他無比慶幸自己今日的決定,倘若今天不提早來趕集,或許這輩子就與這份美好失之交臂了!
能留下如此刻骨銘心的回憶,也是相當(dāng)珍貴了!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行人來來往往,絡(luò)繹不絕。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一片片光影。
微風(fēng)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涼爽,卻也無法吹散張勝內(nèi)心的激動與殷玫瑰心底的糾結(jié)。
“殷小姐……”
張勝深知時光匆匆如流水,如果再不主動找話題,恐怕真的就該送對方去車站了。
但是殷玫瑰卻打斷了他的話:
“喊我玫瑰就行!聽著順耳。”
“哦!沒問題,沒問題!”
張勝心中大喜,若對方不是準(zhǔn)備離開,說不定自己真有機(jī)會!可惜……哎!不過,也該知足了!
“玫瑰,之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我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
張勝關(guān)切地問道,眼神中滿是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