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出我的抗拒,顧清源明顯有些生氣,卻還是耐著性子將我送上花轎。一路鑼鼓喧天,
因為沈修墨病重,拜堂也是草草了事,下人便將我送入了洞房。房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
有人往我手中塞了一塊東西。我打開一看,是顧清源的那枚玉佩跟一張字條?!就硗?,
只要你聽話,我自不會讓你有事。】身后忽然傳來了一道清朗的少年音?!梆I了吧,
桌上有膳食?!蔽覍⒂衽甯謼l握在手心,轉(zhuǎn)過身一看,
發(fā)現(xiàn)一個面如冠玉的少年正倚靠在床榻上。沈修墨臉色蒼白,手捂心口,
滿臉歉意地看向我道?!氨福呛罡B累了你?!薄澳闱曳判?,在我死后,
我的人會幫你改名換姓送你出京?!薄爸皇俏悴荒茉倩氐骄┏橇?。”聽到這話,
我微微一愣,上前坐在他身旁道?!澳銥楹尾恢苯訉⑽宜突仡櫦??!鄙蛐弈珰饬Σ蛔?,
此刻的聲音已經(jīng)越發(fā)虛弱了些?!拔译m病重,但京中流言多少知曉。”“若顧家待你好,
又怎會送你來我家沖喜送死?!薄皩④姼谀?,并非好去處。”我與顧清源的事情,
在京城不算隱秘,這也是為何遲遲未有人向我提親的緣故。沒有人愿意娶一個閨閣之中,
便已經(jīng)壞了名聲沒了身子的女子。若非沖喜,我怕是連遠(yuǎn)安侯府的門都進(jìn)不來。
手中的字條愈發(fā)灼熱,我抬頭看向沈修墨道?!吧蛐弈?,那你嫌棄我嗎?”沈修墨愣怔片刻,
嘴角揚起,微笑著搖頭?!叭龝付Y數(shù)已成,你已經(jīng)是我的妻子了,我既娶了你,
又怎么會嫌棄你?”“只是我命數(shù)將盡,沒法護(hù)著你了?!闭f著,
沈修墨忽然捂著心口劇烈咳喘,隨即吐出大口的鮮血。我摸上他的手腕,
這才驚覺他的脈象竟近乎虛無。只怕是撐到天亮都難了??粗蛐弈燃堖€白上三分的面容,
我將字條放在一旁的紅燭上,看著它一點點燃燒殆盡。隨后站起身來,
在沈修墨驚詫的目光中,將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脫了下來。沈修墨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通紅,
他轉(zhuǎn)過臉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被我俯身吻住,撲倒在床。帷帳落下,獨余一夜紅燭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