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跟在夏豆身后，行走在龍骨村依山而建的街道上
村落規(guī)模不大，錯落的木屋和金屬棚戶緊湊地排列著，目測人口不過數(shù)百
空氣中有一種屬于人類聚集地的煙火氣息
“剛剛聽你提到‘覺行者’”
楚子航的聲音打破了略顯沉默的同行
“是指那些能像白月魁那樣運用源質(zhì)力量的人？激活生命源質(zhì)的過程，通常會伴隨副作用嗎？是否帶有生命威脅？”
夏豆正要開口解釋，一個身影毫無預兆地“刷”一下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速度快得帶起一陣微風
來人是一位坐在懸浮飛行器上的老婆婆
飛行器造型精巧，無聲地離地半尺漂浮
她頭發(fā)花白，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帶著和藹卻又透著精明的笑容
她先是好奇地駕駛著飛行器繞著楚子航慢悠悠飛了一圈，那雙閱盡滄桑的眼睛仿佛能穿透表象，仔細打量著這個氣息迥異的陌生人
然后，她才笑呵呵地看向夏豆
“喲，小夏豆來了？怎么，帶男朋友回來啦？”語氣帶著長輩特有的促狹
“不！不是的！校長！”
夏豆的臉“騰”地一下紅透了，像熟透的番茄，聲音瞬間拔高了八度，連連擺手，慌忙解釋道
“這位是...是新來的客人！楚子航！”
她趕緊轉(zhuǎn)向楚子航，語速飛快地介紹
“這位是秋實掌衡，我們都叫她校長，是村里管教育、也管...嗯...很多雜事的！”
顯然，這位“校長”在村中地位不低
楚子航微微頷首，禮節(jié)性地跟著夏豆的稱呼：“校長好?！?/p>
秋實校長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似乎覺得夏豆的反應(yīng)很有趣
夏豆連忙湊到飛行器旁，壓低聲音，快速地將楚子航的大致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聽完，秋實校長再次駕駛飛行器來到楚子航面前，臉上的促狹收斂了些，多了一份鄭重
她伸出手，聲音溫和而有力：“原來是貴客臨門，歡迎來到龍骨村?！?/p>
楚子航伸出手與她相握，觸感微涼而干燥
“談不上貴客，叫我楚子航即可。”
他記掛著剛才的問題，順勢問道
“秋校長，剛剛聽夏豆提及‘覺行者’。激活生命源質(zhì)的過程，是否必然伴隨副作用？這些副作用，會危及生命嗎？”
秋實校長點了點頭，收回了手，操控飛行器懸浮在兩人之間
“的確如此。生命源質(zhì)潛藏于每個人體內(nèi)，但能成功將其‘激活’、引為己用的，終究是極少數(shù)。這過程，我們稱之為‘覺行’”
“每個人的契機、方式乃至能力方向，都千差萬別。”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
“至于副作用，可以說是‘代價’吧。它如影隨形，但倒也沒有你問的那么嚴重，直接危及生命的很少見。更多是一些生活上的不便或特質(zhì)上的改變?！?/p>
她說著，駕駛飛行器輕盈地繞著正試圖把自己縮小的夏豆轉(zhuǎn)了一圈，目光帶著一絲調(diào)侃
“就像我們小夏豆，她的潛能激發(fā)主要影響了‘松果體’這塊區(qū)域，精神力變得異常敏銳，操控那些小玩意兒得心應(yīng)手。但是呢”
秋實校長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了夏豆平坦的胸口上
“這似乎也影響了垂體釋放某種生長激素？導致我們小夏豆的身體發(fā)育嘛...嗯，就比較緩慢了。我記得那時候，小丫頭可是急得天天對著鏡子哭鼻子呢”
“校長！你真討厭！”
夏豆的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羞憤地跺了跺腳，再也待不下去，一把拉住楚子航的胳膊，拽著他飛快地逃離了現(xiàn)場
只留下秋實校長爽朗又帶著點促狹的笑聲在身后回蕩
跑出老遠，直到確認校長聽不見了，夏豆才松開楚子航，臉蛋依舊紅撲撲的，聲如蚊蚋地解釋
“那個校長人其實特別好的，就是...就是特別喜歡揭人短，尤其是我們這些她看著長大的孩子的糗事”
“村里的大家都很尊敬她的，她也把大家都當自己的孩子看”
楚子航看著夏豆窘迫又認真的樣子，平靜地點了點頭
“嗯。挺有趣的?！?/p>
他的腦海中，不期然地浮現(xiàn)出另一個“有趣”老人的身影
希爾伯特·讓·昂熱
那是一個無法用“有趣”簡單概括的存在
按路明非的話說，是“風騷”
一百三十多歲的高齡，永遠一絲不茍的定制西裝，胸口別著鮮艷欲滴的玫瑰，能把跑車飆到200碼，能在談笑風生間下一秒就把火箭筒頂在你腦門上
比起眼前這位喜歡逗弄晚輩的秋實校長，昂熱校長的“有趣”顯然帶著致命
夏豆聽到楚子航的評價，眨了眨眼，似乎不太確定“挺有趣”是褒是貶
但看他神色如常，也就松了口氣
她帶著楚子航七拐八繞，來到了村落中心一片相對開闊的區(qū)域
這里明顯熱鬧許多，像是一個簡陋的市集
兩側(cè)是用木板或者廢棄金屬板搭成的攤位，村民們擺賣著各種東西
夏豆停下腳步，從自己腰間一個不起眼的小包里，珍而重之地掏出一個小小的錢袋
她打開錢袋，倒出里面的硬幣，臉上露出肉疼的表情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整個小錢袋塞進了楚子航手里，聲音帶著不舍又故作大方
“喏，拿著。這是‘髓晶幣’，我們這里用的錢。你看看市集上有沒有什么你需要的東西...比如換件衣服什么的？你省著點花啊...我很窮的”
她強調(diào)著最后三個字，大眼睛里滿是“地主家也沒余糧”的可憐巴巴
楚子航掂量了一下手中輕飄飄的錢袋，里面大概只有五六枚硬幣。他看著夏豆那副“傾家蕩產(chǎn)”的表情，心中了然。在這個資源匱乏的廢土世界，貨幣的價值恐怕遠超他原本的認知。
“謝謝。”
楚子航?jīng)]有推辭，將錢袋收好
他的目光掃過略顯嘈雜的市集，觀察著交易的物品和方式
大部分交易都很原始，以物易物也很常見
他的視線最終落在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攤位上
攤主是個沉默寡言的老者，攤位上沒有食物或工具，只有幾本看起來正常一點的書籍
楚子航的黃金瞳微微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