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將黑卡遞給店員時,金屬卡片在水晶燈下泛著冷光。他低聲叮囑了兩句,轉(zhuǎn)身時西裝袖口掠過夏晴橘發(fā)頂,帶起一縷若有若無的茉莉香。
試衣間的鏡面映出夏晴橘不安的倒影。她指尖捏著綴滿碎鉆的緞帶,正要解開背后的蝴蝶結(jié),卻被傅思嵐溫?zé)岬氖终瓢醋?。“這么美的裙子,為什么要脫?” 傅思嵐半跪在波斯地毯上,珍珠項鏈垂落的弧度幾乎觸到女孩顫抖的指尖。
夏晴橘急急比劃,手語在空中劃出緊張的弧線:太貴了,不應(yīng)該... 她的目光掃過價簽上一連串零,孤兒院粗瓷碗里的稀粥、打滿補丁的床單,突然在眼前晃成虛影。她覺得自己不配,她不知道該怎么接受來自父母的愛。
傅思嵐仰頭望著那雙盛滿不安的黑眸,喉間泛起酸澀。她輕輕扳過女孩的肩膀,讓彼此視線平齊:“小橘子,從你坐進我們車里的那一刻起,” 她的拇指摩挲著夏晴橘冰涼的手背,“你就是這個家最珍貴的寶貝。” 水晶吊燈的光暈落在她眼角,將細小的皺紋染成金色,“我們盼著給你全世界最好的,不是因為價格,而是因為你值得?!?/p>
夏晴橘的手語突然僵在半空,半晌才比劃出一句:“可我... 不是你們親生的?!?這句話像塊滾燙的炭,灼傷了她顫抖的指尖。她死死盯著傅思嵐耳后的珍珠耳釘,不敢直視那雙盛滿疼惜的眼睛,也不敢直視自己的內(nèi)心。
傅思嵐突然將她摟進懷里,真絲襯衫貼著臉頰,帶著陽光曬過的暖意?!把壦闶裁矗俊?她的聲音悶悶地從頭頂傳來,發(fā)間的鈴蘭香裹著哽咽,“在那么多孩子里,只有你眼里的光,讓我覺得是老天把你特意留給了我們?!?夏晴橘聽見對方劇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得自己眼眶發(fā)燙。
她的手指懸在傅思嵐后背,像受驚的蝴蝶不敢落翅。孤兒院冰冷的鐵床、保育員不耐煩的呵斥,與此刻的溫暖形成刺痛的反差。她怕這是場易碎的夢,怕一伸手,所有溫度都會消散在風(fēng)里。
傅思嵐卻將她箍得更緊,掌心的溫度透過單薄的紗裙?jié)B進皮膚。直到沉穩(wěn)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蘇恒帶著雪松與煙草混合的氣息籠罩過來,寬大的手掌同時覆上她們肩頭:“怎么哭鼻子了?”
傅思嵐抬起泛紅的眼眶,睫毛上還凝著水珠:“就會壞氣氛?!?嗔怪的語氣里卻藏不住笑意。蘇恒彎腰時,領(lǐng)帶夾擦過夏晴橘的發(fā)梢,輕輕刮了下妻子的鼻尖:“我的小公主和大公主,當然要一起寵。”
夏晴橘被圈在雙重溫暖里,聽著交疊的心跳聲。當傅思嵐松開手為她整理裙擺時,指尖的溫度還留在皮膚上。蘇恒順手將新購的羊絨披肩披在她肩頭,布料的柔軟與懷里殘留的余溫,讓她忽然覺得,或許這場夢,真的可以長久一些,最好能夠做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