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
張龍和他那群小弟,聽到祁同偉那句那么狂的反問,全都愣住了。
“你說什么?”
張龍?zhí)土颂投?,懷疑自己聽錯了。
一個窮學生,被七八個人堵在巷子里,不跪地求饒就算了,還敢反過來威脅他?
“小子,你他媽是不是嚇傻了?”
“還我們的腿想不想要了?我看是你的腿不想要了!”
一個小弟叫囂著,揮舞著手里的木棍就沖了上來。
李玲玲嚇得尖叫一聲,死死地閉上了眼睛。
祁同偉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就在木棍帶著風聲砸向他面門的那一瞬間,他動了。
他的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
不是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是一個簡單的側身,一記干脆利落的肘擊。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在寂靜的巷子里響起,格外刺耳。
那個沖在最前面的小弟,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手里的木棍“哐當”落地。
他抱著自己那條以詭異角度扭曲的胳膊,直接跪在了地上,疼得滿臉都是冷汗。
整個巷子,瞬間安靜了。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鎮(zhèn)住了。
反應太快了!
太狠了!
一招,就廢掉了一個人!
張龍臉上的囂張笑容,徹底僵住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踢到了一塊鐵板。
不,這不是鐵板。
這是鋼板!淬了毒的鋼板!
“一起上!給我廢了他!”
張龍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
剩下的幾個混混,互相看了一眼,壯著膽子,一起圍了上來。
祁同偉輕輕推開身后的李玲玲,柔聲說了一句:“站遠點,別濺到血?!?/p>
然后,他動了。
前世,他在公安系統(tǒng)摸爬滾打了半輩子,后來更是當上了廳長,什么樣的亡命徒?jīng)]見過?
什么樣的格斗術沒練過?
那些都是最純粹、最致命的殺人技!
對付眼前這幾個連街頭斗毆都算不上的小混混,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一個混混從側面偷襲,一腳踹向他的腰。
祁同偉看都沒看,身體只是微微一沉,躲過攻擊的同時,右手順勢抓住對方的腳踝,猛地向上一掀,再狠狠往下一砸!
“砰!”
那人的后腦勺重重地磕在了水泥地上,眼珠子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另一個混混舉著酒瓶子從正面沖來。
祁同偉不退反進,迎著對方?jīng)_了過去。
在兩人交錯的瞬間,他一記手刀,精準地砍在了對方的喉結上。
“呃——”
那個混混捂著脖子,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跪在地上不停地干嘔,臉漲成了豬肝色。
不到三十秒。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七八個混混,此刻全都躺在了地上。
有的斷了胳膊,有的斷了肋骨,一個個躺在地上哀嚎,再也爬不起來。
巷子里,只剩下祁同偉和那個已經(jīng)徹底嚇傻了的光頭張龍。
張龍手里的臺球桿,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掉在了地上。
他的雙腿,篩糠一樣抖個不停,褲襠里,隱隱傳來一股騷臭味。
他看著祁同偉一步步向自己走來,那張平靜的臉,在他眼里,比魔鬼還要可怕。
“你……你別過來!”
張龍的聲音帶著哭腔,一步步地往后退。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學生!”
祁同偉沒有回答他。
他只是走到張龍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p>
“什么……什么問題?”張龍已經(jīng)快要崩潰了。
“你的腿,是不是不想要了?”
祁同偉的聲音很輕,卻讓張龍心里完全怕了。
張龍“噗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鼻涕眼淚一起流了出來。
“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不是人!我再也不敢了!”
“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他一邊說,一邊瘋狂地磕頭,把自己的光頭在水泥地上磕得“砰砰”作響。
祁同偉看著他這副丑態(tài),心里沒有絲毫憐憫。
之前這種人他見得多了。
欺軟怕硬,就是他們的本性。
今天要是放了他,他轉頭就會用更陰狠的手段來報復。
對付毒蛇,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它咬人之前,就敲碎它的毒牙,打斷它的脊梁!
祁同偉的身體還是太弱了。
剛才這一番動作,已經(jīng)讓他有些氣喘。
這副高中生的身子骨,遠比不上他前世在漢東大學里鍛煉過的體魄。
不過,對付這些人,足夠了。
他俯下身,撿起了地上的臺球桿,在手里掂了掂。
“起來。”
“大……大哥?”張龍不敢動。
“我讓你起來?!逼钔瑐サ穆曇衾淞讼聛?。
張龍不敢不聽,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現(xiàn)在,回答我的問題。”祁同偉用臺球桿的尖端,輕輕點了點張龍的左腿膝蓋。
張龍的身體猛地一顫,牙齒都在打戰(zhàn)。
“我……我的腿……我想要!我想要啊大哥!”
“哦,想要啊?!逼钔瑐c了點頭,然后,他笑了。
笑容很燦爛。
但在張龍看來,卻比哭還難看。
下一秒。
“我也想要?!?/p>
說完,祁同偉手中的臺球桿,猛地揮了出去!
沒有絲毫猶豫!
“咔嚓!”
“啊——!”
一聲比剛才所有聲音加起來還要凄厲的慘叫,劃破了小巷的寧靜。
張龍抱著自己那條已經(jīng)完全變形的左腿,倒在地上,像在岸上蹦噠的魚一樣,瘋狂地翻滾。
祁同偉沒有停手。
他再次舉起臺球桿,對準了張龍的另一條腿。
“不要!不要??!”
張龍發(fā)出了絕望的哀嚎。
“咔嚓!”
又是一聲脆響。
慘叫聲,戛然而止。
張龍直接疼暈了過去。
祁同偉扔掉手里那根已經(jīng)有些彎曲的臺球桿,拍了拍手上的灰。
“一會說要,一會又說不要的?!?/p>
“真善變!”
說完他轉過身,走向那個從頭到尾都愣在原地,像個木雕一樣的女孩。
李玲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小嘴微張,看著滿地打滾的混混,和那個平靜得仿佛只是踩死了幾只螞蟻的少年。
她感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直到祁同偉溫暖的手掌握住了她冰涼的手。
“嚇到了?”
李玲玲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飛快地搖了搖頭。
“走吧。”
祁同偉拉著她,從那些躺在地上呻吟的身體旁邊,平靜地走了過去。
“我們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