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自習時后背癢得鉆心,我忍不住撓了兩下。
第二天就刷到自己上了學校論壇:“圖書館咸豬手!這女生手伸向了隔壁男生的大腿!
”視頻里,我那撓癢動作被慢放扭曲成猥褻,彈幕污言穢語瞬間刷屏。
校方“勸退”我保護聲譽,企業(yè)收回offer,家人嫌丟臉要斷絕關系。絕望中,
目擊者終于交出原始錄像:角度還原,我分明就是在撓自己后背的癢。“她根本沒碰那男生!
”室友作證我癢到整夜拍墻,“她那后背,蚊子咬了五層樓高的包!
”手機屏幕亮起來的時候,不是鬧鐘,是它自己在抽風。凌晨五點十七分,
寢室里還死黑一片,只有這玩意兒在我枕頭邊嗡嗡震動,屏幕慘白的光硬是撕開黑暗,
刺得我眼睛生疼。我費力地把沉重的眼皮掀開一條縫,還沒徹底醒神,
就被微信那個瘋狂閃爍的紅色數(shù)字99+狠狠砸了個懵圈。心口猛地一緊,
像是猝不及防讓人勒住了脖子。大半夜的,這鬼動靜?下意識想丟開手機,可手指比腦子快,
已經點開了最上面那個名字——宋薇,我大學四年關系最鐵的室友,死黨。聊天框里,
沒頭沒尾,只有一個猩紅的帖子標題截圖,
像塊滾燙的烙鐵直接摁進我視線里——“【有圖有真相!勁爆!圖書館驚現(xiàn)咸豬手女變態(tài)!
黑長直猥瑣女生的‘咸豬手’伸向鄰座無辜男同學大腿!全程高清!求人肉!
】——發(fā)布于校園墻(匿名)”黑長直?頭皮瞬間炸開,一股冰冷的液體順著脊椎往下淌,
四肢百骸瞬間僵硬得像凍了千年的石頭。我?guī)缀跏鞘种腐d攣地往下劃。截圖下面,
宋薇的留言帶著觸目驚心的紅色感嘆號跳出來:“操!小然!?。⌒研?!快看這個!!
”“瘋了吧?這他媽到底誰拍的?!”“看到立刻回我?。?!電話打不通?。?!
”大腦一片空白,嗡嗡作響,像一百只聒噪的蜜蜂在里面沒頭亂撞。
全身的血液好像在這一剎那停止了流動,冰冷黏稠的感覺一直蔓延到心臟,幾乎不能呼吸。
我手指發(fā)抖,戳了十幾次才戳準那個標題截圖,畫面跳轉。跳出來的不是想象中模糊的照片,
是直接懟在臉上的高清視頻。鏡頭視角很刁鉆,像條躲在暗處的毒蛇。
隔著幾排冰冷的圖書館桌椅,聚焦在我的后背方向。
畫面里的女生確實穿著我昨天那件常穿的寬大純棉藏青色T恤,
標志性的黑色長發(fā)隨意挽在腦后。時間是昨天下午。地點就是……就是那個座位!
她身體朝前微傾著,一只手探到后背方向,動作幅度很大地、非常“努力”地在摸索著什么。
一下,又一下。然而拍視頻的王八蛋故意用了刁鉆的角度。鏡頭死死釘在那個方向,
那個座位那個女生……那只摸索的手,從背后那個視角看過去,
竟然詭異地擦過了旁邊那個陌生男生的……大腿外側!
視頻特意加了特效——當那只手第二次似乎因為“努力不成”而往回劃拉一下時,
畫面猛地被慢放、拉伸,再配上猩紅又粗野的一個圈,死死套住她的手和男生的褲腿。
旁白解說適時響起,一個故作嚴肅的男聲刻意壓低了嗓子,
透著一種煞有介事的油膩勁:“各位校友!看到了嗎?高清!無損!仔細看!
看到她的手往哪里放了嗎?對!沒錯!目標就是這位‘不知名男同學’的大腿外側!
‘咸豬手’行為極其猖獗!”“啊呀……嘖!”我嘴里控制不住地發(fā)出一聲憋悶的呻吟,
胃里翻攪。那個瞬間慢放的扭曲效果,配上那解說詞,連我自己看著都忍不住懷疑,
畫面里的人是不是真的干了什么。視頻后面更是直接上了彈幕?!皣I……圖書館里干這個?
饑渴瘋了?”“丑八怪找不到男人?擱這兒性騷擾?”“女變態(tài)?。?!查她是哪個學院的!
開除!??!”“兄弟們組隊刷圖書館去,她敢再來直接當面噴死她!”“我昨天就在現(xiàn)場!
我當時就覺得她不對勁,總回頭偷瞄!”“看那動作手法!老手了!舉報信寫起來!
學工處見!”“實名申請查她!保護我方男同學安全!遠離這種女人瘟!
”“……”字字句句,像淬了毒液的釘子,透過冰冷的屏幕砸在我臉上。
心臟像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死死攥住,每一次跳動都牽扯出尖銳的鈍痛。指尖冰冷,
幾乎捏不住滾燙的手機機身,一陣一陣控制不住地發(fā)著抖。
后背那塊被蚊子叮過、現(xiàn)在還癢著的地方,被汗水和屈辱腌著,火燒火燎地疼。咸豬手?
變態(tài)?性騷擾?我……我他媽只是在撓癢?。『蟊衬菈K地方,昨天下午癢得鉆心,
皮都快被我撓掉了!位置高又刁鉆,我自己一個人死命往后夠,才勉強撓到一點點!
我猛地坐起來,動作幅度太大,差點把床架震塌。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像個失控的重錘,
一下下狠狠砸著肋骨。血液呼啦啦沖向頭頂,又瞬間冰涼地退下去,
耳朵里全是自己粗重又急促的喘息聲。臉燙得要命,像被架在火上烤,
偏偏渾身又像掉進了冰窟窿,一陣一陣發(fā)冷打顫。
冷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浸透了后背那層薄薄的睡衣布料,緊緊貼在皮膚上,
難受得像裹了層濕膩的塑料紙。操!誰拍的?!誰剪的?!視頻里那個陌生男生又是誰?
為什么?為什么這樣?!我手指發(fā)僵,劃了好幾次才關掉那該死的視頻窗口。
屏幕退回到校園墻的主界面。那個加了鮮紅“爆”字的帖子,就囂張地躺在置頂?shù)奈恢谩?/p>
發(fā)布時間:昨晚23點48分。正是我困得眼皮打架滾回宿舍倒頭就睡的時候。才一夜。
僅僅過去這一夜發(fā)酵。標題旁邊的瀏覽數(shù)字觸目驚心:23.4萬!評論:8765條!
分享:1.9萬次!血紅的數(shù)字像吸血的螞蟥,牢牢趴在那里,
無聲地吸食著我僅存的那點鎮(zhèn)定。我的視線掃過評論區(qū)最頂上的幾條“高贊熱評”,
每個字都刮得我眼睛生疼:用戶“人間正道是滄桑”:“校風敗壞的源頭就是這種渣滓!
建議永久拉黑圖書館,列入學生失信名單!
”用戶“正義使者007”:“@江城大學保衛(wèi)處 @學工部張老師 出來干活了!裝瞎嗎?
人肉信息快公布!我們盯著你們處理!”用戶“打假的奧特曼”:“看她那猥瑣樣!
搞不好還有偷拍之類的癖好!女生們更要提防這種‘姐妹’??!”“……”冰冷的數(shù)字,
惡毒的咒罵,交織成一堵密不透風的高墻,劈頭蓋臉地壓下來。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扭曲變形。心臟被那種無法形容的絕望和荒謬感狠狠勒緊,每一次試圖吸氣都變得無比費力。
我攥緊手機的五指用力到骨節(jié)發(fā)白,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的嫩肉里,
留下一排刺眼的月牙形紅痕。就在這時,尖銳的來電鈴聲像把破鑼一樣炸響!我一個激靈,
差點把手機扔出去。屏幕上躍動的,不是宋薇的名字,是“朱老師”——我的輔導員。
那個永遠在群里發(fā)各種通知、假期最后一天還會親切提醒“別忘了打卡健康日報”的朱老師。
鈴聲響得又急又催命,一遍遍撞著我脆弱的神經。一股冰冷尖銳的預感順著脊椎猛地爬上來。
我盯著屏幕上朱老師的名字,感覺那三個字都像是被無形的針尖刺穿了,
帶著一種審判的冷意。手指凍僵了似的,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劃開接聽鍵,
把手機哆哆嗦嗦地貼到耳邊。那邊傳來的是朱老師的聲音,是我從來沒聽過的語氣。
沒有以往的溫和耐心,甚至沒有一絲緩沖。那是一種完全抽離了溫度感的腔調,
隔著電波都能淬出冰碴子?!傲中∪?,”連“同學”兩個字都省了,直呼其名,
“現(xiàn)在、立刻、馬上,到行政樓三樓,317辦公室來。張主任找你?!闭f完,
根本不等我發(fā)出任何聲音——哪怕是一絲困惑的“?。俊被蛘咭宦曂纯嗟纳胍?。
對方只停頓了不到半秒,幾乎是命令下達完畢的瞬間,就“咔噠”一聲干凈利落地掛了線。
忙音冰冷急促,嘟嘟嘟地敲打著我的耳膜。窗外天光大亮,寢室里依舊死寂一片。
只有那忙音和手機屏幕刺眼的白光還在跳動著。我的心臟像是墜入了深不見底的冰海,
一點一點沉下去,帶著撕裂全身的寒意沉下去。完了。這念頭如同附骨之疽,死死攫住了我。
腦子里一片混沌,像塞滿了滾燙又沉重的鉛塊。我甚至忘了室友們可能還在睡,
就那么魂不附體地挪下床。手腳僵硬得像是借來的,每一個關節(jié)都不聽使喚。刷牙時,
牙膏擠了大半截掉在洗漱臺上,明晃晃的膏體刺眼得像一塊潰爛的傷疤。冷水潑到臉上,
觸手的冰涼非但沒能讓我清醒,反而刺激得皮膚一陣陣發(fā)麻顫抖。臉盆哐當一聲沒拿穩(wěn),
掉在地上,刺耳的噪音在安靜的清晨像把刀子撕開空氣。“操!搞什么啊林小然!
”上鋪的許婷翻了個身,帶著濃重睡意的聲音砸過來,“才幾點!能不能有點公德心?!
”我手忙腳亂去撿盆,塑料盆冰冷滑膩,怎么也抓不穩(wěn)。
后背那塊該死的癢處又猛地刺撓了一下,像有根燒紅的針在扎。我想也沒想,
本能地就隔著T恤飛快抓撓了幾下,指甲剮蹭著粗糙的布料。
衣服摩擦皮膚的感覺像是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每一絲觸感都激起一陣戰(zhàn)栗。
“大清早……你背后長虱子了?撓什么撓啊煩不煩!”許婷的聲音更煩躁了,
被子被她裹得窸窣作響。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
昨晚校園墻那個視頻標題里的“猥瑣”、“咸豬手”字樣瞬間沖進腦海,
帶著惡意滿滿的彈幕狠狠刺進神經。我整個身體瞬間僵住,抓撓的動作像是按了暫停鍵,
硬生生停在半空。后背那股鉆心的癢感還在頑固地叫囂著,
可我的手像是被無形的枷鎖死死銬住,動一下都變得無比艱難。
屈辱的火苗混合著冰冷的恐慌,燒得我五臟六腑都在抽搐。只能死死咬住下唇,
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控制住再次抬手的沖動?!皩Σ黄?,”我聽見自己的聲音低啞發(fā)飄,
幾乎不像人聲,“我……我馬上出去?!焙鷣y套上鞋,幾乎是逃一樣沖出了寢室門。
走廊空蕩蕩的,初夏清晨微涼的風灌進來,吹在我裸露的胳膊上,激起一片細密的雞皮疙瘩。
那股癢勁又一次尖銳地冒頭,折磨著我的神經。我?guī)缀跏菞l件反射地,
猛地抬起手想要撓過去。但那只手剛剛抬到肩膀,視野中似乎掠過一抹人影。
隔壁宿舍的門開了條縫,一個女生正探出頭來張望。也許是聽到剛才的動靜?也許是巧合?
我不知道??删驮谝暰€接觸的瞬間,那個女生的眼神猛地一頓,飛快地從我身上掃過,
那眼神太奇怪了,帶著一種審視的、警惕的、甚至……看到臟東西般的嫌惡。緊接著,
門“砰”地被迅速關上,力度之大在安靜的走廊里回蕩出清晰的回音。
像被無形的針狠狠扎了一下,我猛地垂下頭,像只受驚的鴕鳥。那只本想去撓癢的手,
五指死死蜷縮起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皮肉里,尖銳的疼痛替代了背后難以抑制的麻癢。
“不能撓……”我對自己說,牙齒幾乎要咬碎,
“不能再讓人看到……”行政樓三樓走廊鋪著暗紅色的地毯,踩上去幾乎聽不到腳步聲,
像通往審判庭的寂靜通道??諝饫镲h著消毒水和文件柜里陳舊木頭混合的沉悶氣味,
死板而壓抑。我站在317那扇深棕色、漆面光亮得能照出人影的厚重木門前,
像個等待過堂的犯人。抬起手要敲門,指尖抖得厲害。那扇門仿佛有千斤重,
或者門上通了無形的電流,每一次靠近都讓我指尖發(fā)麻?!昂V篤篤?!鼻瞄T聲發(fā)虛,
跟我的心跳一樣毫無底氣?!斑M來。”門內傳來一個冷硬的中年男聲,沒有絲毫溫度,
像一塊剛從冰庫里拖出來的石頭。心臟“咯噔”一下沉得更深。我吸了一口氣,推開門。
暖氣開得很足,撲面而來的暖風混合著更濃的煙味和文件陳腐的氣息。
學工部的張主任坐在寬大的黑色辦公桌后面,他那張原本就冷硬的臉,
此刻更是像一塊被打磨過度的花崗巖。顴骨很高,眼窩深陷,
目光看過來時像兩把冰冷的探針,要把我從里到外戳個透。
輔導員朱老師坐在靠墻的長沙發(fā)上。見我進來,他臉上的肌肉扯動了一下,
似乎想做出一個什么表情,但最終只是尷尬地移開目光,
盯著茶幾上那個冒著縷縷白煙的茶杯。茶杯旁邊,整齊地放著一份攤開的文件夾。
辦公室的氣氛凝固得如同膠質,讓人喘不過氣?!傲中∪唬俊睆堉魅伍_口了,聲音平淡無波,
仿佛只是在確認一件物品的編號。“嗯。”我的嗓子干得冒煙,擠出一個單音?!斑^來,
坐這兒?!彼孟掳椭噶讼罗k公桌前那把看起來就很不舒服的硬背椅子。我挪過去,
僵硬地坐下,背挺得筆直,視線只敢落在張主任桌子上那個碩大的水晶煙灰缸上。
缸沿上卡著半支只抽了一半的煙蒂,一絲淡藍色的煙霧正有氣無力地往上飄。
時間像粘稠的糖漿,一分一秒在死寂中緩慢流淌。“說吧?!睆堉魅瓮罂吭谡嫫ひ伪成?,
雙手交叉隨意地搭在腿上,那雙眼睛像是結冰的湖泊,沉沉地壓過來,
“對于網(wǎng)上那個沸沸揚揚的視頻,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一股冰寒之氣順著脊椎猛地爬上來,我像被推進寒冬臘月的冰湖,五臟六腑瞬間凍結。
牙齒幾乎不聽使喚地打起架來?!拔摇沂恰沂菗习W!”聲音發(fā)緊發(fā)抖,
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后背那頑固的癢意又被這刺骨的冷意催發(fā)出來,
像無數(shù)根細小的針在扎。我強行忍住抬手抓撓的沖動,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死死攥成了拳,
指甲深深陷入皮肉,試圖用尖銳的疼痛來分散注意力?!白蛱煜挛纭瓐D書館空調開太大,
坐的位置正對著出風口……我穿了件薄T恤,后背吹得發(fā)僵,蚊子正好咬了一個大包,
鉆心的癢!我就……我就伸手,夠到后面去撓了兩下!真的!只有兩下!
就是……就是撓我自己后背!”我語速又快又急,胸腔里燒著一把火,
急于把這荒謬的真相剝開、攤平,恨不得掏心挖肺來證明??稍捯怀隹冢?/p>
聽著自己干巴巴的辯解,在視頻里那被精心裁剪扭曲的畫面面前,在這冰冷的辦公室里,
顯得多么蒼白無力,多么像蹩腳可笑的謊言!“撓癢?”張主任哼了一聲,
這聲音像是從鼻孔里冷嗤出來的,帶著毫不掩飾的懷疑和鄙夷。他從桌上的文件夾里,
慢條斯理地抽出一張A4紙打印出來的彩色圖片,像展示罪證一樣,
“啪”地一聲按在光潔的桌面上,兩根手指捏著邊沿,緩緩地,
帶著一種惡意的、貓逗老鼠般的姿態(tài),把那張圖旋轉了一百八十度,正面推向了我。
是昨晚那個視頻截圖!就是他媽的那個被惡意慢放、被紅色圓圈死死套住的“罪證”瞬間!
截圖被放大打印,像素顆粒粗糙,
可那個刁鉆角度下手部位置和男生大腿褲子的局部影像扭曲得更加觸目驚心。
“你自己好好看看!”張主任的聲音陡然拔高,每一個字都淬著冰渣,狠狠砸在我臉上,
“自己看看你這‘撓癢’的手!放的位置!這動作幅度!你告訴我這是撓癢?!林小然,
在證據(jù)面前還在狡辯,是對你自己的不負責,更是對學校聲譽的嚴重挑釁!”轟——!
一股沸騰的熱血夾雜著冰冷的絕望猛地沖上頭頂,耳邊嗡嗡作響,眼前一陣發(fā)黑。
視覺里的張主任那張冷硬的臉和桌上那張放大的“罪證”截圖開始扭曲、旋轉。
一股強烈的腥甜味直沖喉嚨口?!白C據(jù)……那是假的!角度問題!我沒有!”我猛地站起來,
椅子腿在光滑的地板上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那只是角度問題!有人故意這么拍!
他為什么不放原視頻?!我可以找……”“找什么?!”張主任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力道之大,連他桌上的煙灰缸和鋼筆都跟著跳了一下。他霍然起身,
高大的影子將我完全籠罩,那雙眼睛里的冰冷被怒火點燃,燒成了駭人的狠厲,“林小然!
我告訴你,現(xiàn)在不是你的問題!你個人的行為不檢點,
已經嚴重損害了我江大的整體聲譽和良好形象!造成了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