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顧淮之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指間的煙已經燃到盡頭。
整整七天。
許念清像是人間蒸發(fā)一般，沒有電話，沒有短信，他發(fā)出去的信息也都石沉大海。
他終于忍不住讓助理去調查許念清的去向，到現在卻還一無所獲，那股許念清可能真的是想離開他的不安感幾乎要將他吞沒。
“砰！”
顧淮之隨手將桌上的煙灰缸砸到地上，心底那股郁氣卻還是無法消散。
辦公室的門在此刻被人推開。
程芊芊拎著食盒走進來，目光掃過地上的狼藉時，下意識后退了幾步：“淮之哥，我給你帶了午餐……你這是……”
顧淮之揉了揉眉心，語氣冷淡：“放那兒吧。”
程芊芊將食盒放下，故作關切地湊近：“是因為念清姐一直都沒有消息嗎？”
見他不答，她嘆了口氣，指尖輕輕搭上他的手臂：“你也別太擔心，念清姐一定是心情不好，所以出去散心了，你對她這么好，她又怎么可能真的舍得離開你呢？”
顧淮之抽回手，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還是沒有接話的心思。
程芊芊眼底閃過一絲陰郁，轉而從包里取出一份文件，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對了，呦呦上次發(fā)燒后，我?guī)隽巳鏅z查?！?/p>
她將體檢報告遞過去，聲音發(fā)顫，“醫(yī)生說孩子長期營養(yǎng)不良，免疫力很差……都怪我，當初不該讓念清姐照顧他的……”
顧淮之皺眉接過報告，指尖翻動紙頁時，程芊芊又低聲道：“念清姐或許是對孩子有怨氣，畢竟生了孩子之后，你不再是她的唯一，有的人就是這樣，會無意識和孩子雌競，可我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怨恨孩子……”
聽著程芊芊喋喋不休的話語，顧淮之將報告接過，眼底也浮現出一抹擔憂，剛要開口說些什么，視線陡然凝固在血型一欄。
AB型。
他猛地抬頭，眸底掀起驚濤駭浪。
他是O型血，程芊芊是A型，怎么可能生出AB型的孩子？
那份無精癥報告再一次闖進他的腦海。
“淮之哥？”程芊芊被他盯得發(fā)毛，強笑道，“怎么了？”
顧淮之卻沒有回答合上報告，努力將心底的驚駭壓了下去：“你先回去，我還有事處理?！?/p>
程芊芊張了張嘴，最終在他冰冷的目光中敗下陣來，悻悻離開。
門剛關上，助理便匆匆進來：“顧總，查到太太的蹤跡了！她一周前乘航班去了瑞士，移民手續(xù)已經辦妥，這是監(jiān)控拍到的畫面……”
顧淮之奪過平板，屏幕上的許念清戴著墨鏡，單薄的身影穿過機場大廳，決絕得沒有一次回頭。
他指尖發(fā)顫，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狂喜與恐慌交織著涌上來。
找到了！終于，他終于找到了！
但念清她，為什么會辦理移民手續(xù)？
他猛的站起，幾乎立刻就想要飛去瑞士，可目光落到文件上是卻又頓住。
“去安排親子鑒定。”
見助理有些茫然地眼神，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越發(fā)凌厲。
“還有，再去調查一下程芊芊這些年的動向?！?/p>
“不許和任何人提及我讓你調查的事，聽懂了嗎？”
助理愣?。骸澳翘沁叀?/p>
顧淮之抓起車鑰匙，喉結滾動：“我自己去找她。”
落地窗外，暴雨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