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馬上到!”
三個字,擲地有聲。
電話被干脆利落地掛斷了。
白非凡握著手機,站在原地,聽著自己狂跳的心跳聲。
他成功了。
他撥通了那個號碼,也說出了那句話。
接下來的,就是等待。
等待這個國家,給他一個什么樣的回應。
這是一場豪賭。
賭注是他自己的性命,以及......整個世界的未來。
他沒有坐立不安,也沒有患得患失。
伐毛洗髓帶來的,不僅是身體上的脫胎換骨,更是精神上的堅韌與沉靜。
他拉過椅子,坐下,雙眼微閉,開始默默運轉那篇《引氣入體決》,嘗試著牽引空氣中那些微弱的靈氣光點。
一絲,兩絲......
每一絲靈氣入體,都讓他體內那股初生的“氣”壯大一分,也讓他紛亂的思緒,平復一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宿舍里,除了他平穩(wěn)的呼吸聲,再無其他聲響。
五分鐘。
十分鐘。
突然,白非凡的耳朵微微一動。
他“聽”到了。
一種不同尋常的動靜,正從宿舍樓外傳來。
不是某一個聲音,而是一種“場”的變化。
原本喧鬧的校園主干道上,所有汽車的引擎聲,都在同一時間,詭異地減速、轉向。
一輛輛私家車、公交車,像是收到了無形的指令,紛紛從各個路口繞行離去。
緊接著,是人聲。
原本在樓下散步、聊天的學生,也像是被什么人勸離,嘈雜聲迅速消退。
整條街道,在短短幾十秒內,陷入了一種死寂。
一種被清空了所有雜音的、令人心悸的真空狀態(tài)。
白非凡睜開眼,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朝樓下望去。
三輛通體漆黑,沒有任何牌照,甚至連品牌標志都被摳掉的越野車,如同三頭蟄伏的鋼鐵巨獸,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宿舍樓下。
車門打開。
幾名身穿黑色便衣,身材挺拔,目光銳利的男子迅速下車。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沒有半句廢話,落地后立刻分散開來,以宿舍樓為中心,迅速封鎖了前后左右所有的出入口。
每一個人的站位,都精準地卡在一個監(jiān)控死角。
他們的耳朵里,都塞著微型通訊耳機。
他們的腰間,鼓囊囊的,藏著致命的武器。
白非凡的瞳孔微微收縮。
這就是國家的力量。
雷霆萬鈞,無聲無息。
從他掛斷電話,到這些人出現在樓下,前后不過十一分鐘。
跨越了大半個江海市。
這效率,已經超出了正常警務系統(tǒng)的范疇。
這是......國之利刃。
“咚,咚,咚。”
宿舍門被輕輕敲響了。
不急不緩,富有節(jié)奏。
白非凡深吸一口氣,走過去,拉開了門。
門口站著一個女人。
她很高,至少有一米七五,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女士西裝,身姿挺拔如松。
一張堪稱絕美的瓜子臉,肌膚賽雪,眉如遠山,眼若寒星。
可她的表情,卻像西伯利亞的萬年冰川,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尤其是那雙眼睛,銳利得像鷹隼,仿佛能穿透人的皮肉,直視靈魂。
這是一個,從骨子里就散發(fā)著危險氣息的女人。
她看到開門的白非凡,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似乎沒想到目標會如此年輕。
但她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女人從口袋里取出一個黑色的皮夾,打開,舉到白非凡面前。
皮夾里,是一枚燙金的龍形徽章證件。
上面除了她的照片,只有一個名字和一個代號。
蘇青影。
青鸞。
“龍國安全部,蘇青影?!?/p>
她的聲音,和她的表情一樣,清冷,干脆,不帶任何感情。
“是你打的電話?”
白非凡點了點頭。
蘇青影的目光,像兩把鋒利的手術刀,在他身上下打量著。
從他的頭發(fā)絲,到他的腳指頭。
似乎想從他的穿著、神態(tài)、肌肉反應中,分析出他的所有信息。
白非凡坦然地讓她看著。
他的內心,古井無波。
在絕對的力量和超凡的眼界面前,這種凡人層次的氣場壓迫,對他而言,毫無意義。
蘇青影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她見過太多的人。
窮兇極惡的罪犯,位高權重的政客,富可敵國的商人。
可沒有一個人,能在她“鷹眼”的注視下,保持如此徹底的平靜。
眼前這個年輕人,太平靜了。
平靜得......不像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你說?!?/p>
蘇青影收回目光,語氣平淡地問道。
“你手上有能改變國運的東西?”
白非凡平靜地與她對視,再次點頭。
“東西,在我腦子里?!?/p>
他說。
“但口說無憑,眼見為實?!?/p>
“我需要一個合適的場合,和一個能拍板的人,來證明我不是在消遣你們?!?/p>
他的話,清晰,有條理。
既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而諂媚畏縮,也沒有因為自己手握底牌而狂妄自大。
就像是在談一筆最普通的生意。
蘇青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她開始覺得,這次的出勤,或許......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她最初的判斷,要么是某個精神病患者的臆想,要么是境外敵對勢力的一次惡意試探。
可眼前這個叫白非凡的年輕人,狀態(tài)太反常了。
他的眼神里,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東西。
那是一種,超越了自信的......淡然。
仿佛他所說的一切,都只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你想要什么場合?”蘇青影問。
“一個足夠空曠,足夠堅固,不會傷及無辜的場合?!?/p>
白非凡回答。
“最好,再準備一些......嗯,測試強度的工具?!?/p>
“比如,高強度的合金鋼板,或者,花崗巖石塊?!?/p>
他的語氣,就像是在點一杯下午茶。
蘇青影的眼角,微不可查地跳動了一下。
合金鋼板?
花崗巖?
他想干什么?
徒手碎大石嗎?
這種江湖騙子的把戲,也能拿來驚動安全部?
她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重視,瞬間又被濃濃的懷疑所取代。
她掏出手機,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按動,似乎是在發(fā)送什么信息。
幾秒鐘后,她收起手機,重新看向白非凡。
眼神中的冰冷,又濃了幾分。
她收回證件,合上皮夾。
“跟我來?!?/p>
蘇青影冷冷地開口,側身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樓下,有你需要的一切‘場合’?!?/p>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
“希望你的表演,對得起這次S級的出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