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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身上好癢......”
安安邊哭邊抓,身上是大片大片的紅疙瘩,看著尤為觸目驚心。
沈南梔心里一驚。
她想起早上用餐時,那瓶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餐桌上的花生醬......
但來不及多想,她從包里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抗過敏藥,準(zhǔn)備給安安服下。
可藥到嘴邊,卻被柳枝枝攔住了:“等一下!”
柳枝枝目光直直地看著沈南梔,嘴角勾著得意的笑。
沈南梔瞬間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柳枝枝蹲下去,捧著安安的臉,輕聲誘哄:“安安,你說,誰居心不良,故意逼你吃不該吃東西,讓你過敏?”
沈南梔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安安對花生嚴(yán)重過敏,只要接觸就會爆發(fā)出全身性的紅疹子,甚至,還會引發(fā)過敏性休克,危及生命。
而這一點(diǎn),也只有和安安親近的人才知道。
果然,霍安安聞言怯生生地看了沈南梔一眼,眼角噙著淚:“沒,不怪媽媽,是我自己要吃的?!?/p>
空氣瞬間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沈南梔身上。
她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還不滿四歲的小姑娘。
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孩子,竟然能配合柳枝枝,演出這樣一場精彩絕倫的戲。
更沒想到,柳枝枝竟然不顧安安的身體,做出這樣的事來誣陷她......
霍城煜目光沉沉地看著沈南梔,眼神從懷疑,到確信,最后是層層的怒氣。
沈南梔一陣心酸。
他甚至沒有查過,只因?yàn)榱χΦ娜詢烧Z就確信是她。
“不是我?!?/p>
沈南梔聲音嘶啞。
她的眼圈不由自主地紅了。
“不是你是誰?除了你和城煜,還有誰知道安安對什么東西過敏?”
柳枝枝依依不饒。
她要借著這場聚會,打敗沈南梔過往的形象,把安安的撫養(yǎng)權(quán)要回自己的手里。
到那時,她就可以母憑子貴,成為名正言順的霍太太!
宴會場上一聽這樣的八卦,也瞬間熱鬧起來。
“真狠心啊,竟然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
“嗨,估計(jì)是看見柳枝枝回來,坐不住了吧......”
“替身就是替身,真愛就是真愛?!?/p>
沈南梔聽著周圍的議論聲,心口里的苦一點(diǎn)一點(diǎn)漫了上來。
“我說了,我沒有!”
她緊緊握著抗過敏藥,死死地看著霍城煜,眼神里含著萬千水汽。
鋒利的邊緣深深嵌進(jìn)肉里,引起一片濡濕,可她卻察覺不到。
“夠了,去醫(yī)院!”霍城煜不耐煩地喝斷她,眼神里盛滿了失望和怒火。
說完,他果斷抱起霍安安,在滿堂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里,留下了沈南梔,帶著柳枝枝去了醫(yī)院。
沈南梔看著霍城煜決絕的身影,心口陣陣刺痛。
她在眾人驚訝的目光里,渾渾噩噩地走出來宴會。
不知走了多久,她聽見一串急促的鈴聲:“南梔,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現(xiàn)在就可以走......”
這一串鈴聲簡直就像是一串救命符,瞬間把她從絕望的谷底拉了上來。
她果斷點(diǎn)了點(diǎn)頭。
回到家后,沈南梔迅速遣散了傭人,來到書房。
她把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連同婚戒放在了信封里,上面寫著,霍城煜親啟。
隨后,她叫來物業(yè),把結(jié)婚以來,所有的情侶睡衣、情侶拖鞋、情侶茶杯、婚紗照連帶她個人的睡衣、衣服、化妝品......都扔到了垃圾桶里。
清理完一切后,她拿出了準(zhǔn)備已久的行李箱,又從抽屜里,取出了一串的孕檢單——那個從來無人在意的女兒,她要把它帶回家......
臨出門時,沈南梔再次回望了一眼這個住了幾年的別墅。
這曾是她愛了多年的家......
可現(xiàn)在,她決絕轉(zhuǎn)身,把婚戒連同和霍城煜相關(guān)的一切,都拋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