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正是他去年送給付蕾的禮物。
它本該被珍藏在她的首飾盒里,此刻卻像垃圾一樣被丟棄!
“不可能!”燕明哲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恐慌席卷而來。
他一把奪過那條項鏈,冰冷的金屬硌著他的掌心,他像是無法置信般低吼著,拔腿就向主宅內(nèi)狂奔,“我讓她在家等我回來的,付蕾她......她最聽話了!她不可能消失!”
他像一頭失控的困獸,沖進(jìn)別墅,聲嘶力竭地呼喊著我和女兒的名字:“付蕾、笑笑!你們在哪?!”
聲音在空曠奢華的宅邸里回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他瘋了似的翻找,從繁花盛開卻寂寥無聲的花園,到空無一人的客廳、餐廳,再沖上二樓,粗暴地推開每一扇緊閉的房門——書房、客房、影音室......空空如也!
最后是頂樓,屬于我和笑笑的空間——臥室、玩具房、陽光房......每一個角落都只剩下冰冷的空氣和我們曾經(jīng)生活過的痕跡,卻不見人影。
“付蕾......笑笑......你們?nèi)ツ牧??!?/p>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冷汗。他顫抖著手掏出手機(jī),撥出那個號碼。
以往,這個電話總是響一聲就會被迅速接起,電話那頭會傳來溫順柔和的聲音:“明哲?”
但這一次——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請稍后再撥......”
冰冷、機(jī)械的女聲,一遍又一遍,無情地重復(fù)著。
那張一向英俊從容、掌控一切的臉上,此刻只剩下焦灼、慌亂和一種被徹底背叛的狂怒。
他死死盯著毫無反應(yīng)的手機(jī)屏幕,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像頭受傷的野獸般低吼:“關(guān)機(jī)?!付蕾!你怎么敢給我關(guān)機(jī)?!接電話!快點(diǎn)接電話啊付蕾??!”
而此時的我,早已身處三萬英尺的高空。
寬敞舒適的私人飛機(jī)客艙內(nèi),柔和的光線營造出安寧的氛圍。
笑笑奔波了一天,此刻終于支撐不住,小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困倦地靠在我懷里。
霍景晨動作輕柔地幫她把座椅調(diào)整成一張舒適的小床。
我小心地將她放平,替她掖好柔軟的薄毯,指尖溫柔地拂過她細(xì)膩的臉頰,低頭在她散發(fā)著奶香味的發(fā)頂印下一個吻:“累壞了吧?安心睡一覺,寶貝?!?/p>
笑笑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睡眼惺忪地看著我,聲音帶著濃濃的困意:“媽媽......我們是不是......要搬去新家啦?”
我看著她純真而有些緊張的眼睛,心中酸澀與堅定交織,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聲音溫柔而篤定:“嗯,以后笑笑就有新家了。媽媽會一直、一直陪著笑笑?!?/p>
霍景晨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手里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他蹲在笑笑的小床邊,動作利落地拆開,將一個穿著華麗冰藍(lán)色長裙的艾莎公主玩偶輕輕放進(jìn)她懷里,笑容溫暖:“生日快樂,小壽星。等你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會看到一個像童話城堡一樣漂亮的新家了哦?!?/p>
“哇!艾莎!”笑笑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驚喜驅(qū)散了睡意,她一把抱住玩偶,開心地用臉蛋蹭著艾莎冰涼光滑的“裙子”,興奮得幾乎想坐起來,“謝謝霍叔叔!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歡艾莎公主啦?!”
霍景晨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而迷人的笑意,他伸出食指,神秘地抵在唇邊:“噓......這可是秘密。因為叔叔會魔法呀,什么都知道哦。”
他輕輕拍了拍笑笑,示意她躺好。
我不經(jīng)意間抬眸,目光落在霍景晨含笑的側(cè)臉上。
那張臉,輪廓分明,依舊帶著記憶中熟悉的年輕朝氣,卻又在眉宇間沉淀下了幾分歲月賦予的沉穩(wěn)和可靠。
光影在他臉上交錯,一瞬間,仿佛時光倒流,又仿佛有什么新的東西悄然滋生,讓我不由得陷入了一陣恍惚。
窗外的云海在月光下翻涌,如同我此刻的心潮,拋下了沉重的過往,駛向一個未知卻充滿可能性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