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著衣角的手指越收越緊.
眼尾悄悄泛紅，卻偏要梗著脖子，用孩子氣的眼神瞪著他，聲音帶著撒嬌的蠻橫：
“哼，我不管！反正酒吧里哥哥跟我表白過，現(xiàn)在你就是我男朋友！”
她佯裝兇巴巴的樣子，眉峰微蹙，像只怕被丟下的小獸.
非要用這點佯裝的鋒利，把眼前人牢牢圈在自己的影子里.
孫常樂看著她故作生氣的模樣，腦海里猛地閃過酒吧里社死的場景.
還有兩人親吻的畫面.
他臉色有些不自然，喉結輕輕滾動，眼神下意識飄向別處.
此刻的感覺怎么說呢？
和冷艷動人的校花邂逅一晚后，竟發(fā)現(xiàn)她是多年熟識的鄰家妹妹.
這反差就像突然剝開一顆裹著冰霜的糖.
原以為是生人勿近的凜冽，卻在入口時嘗到藏了多年的、屬于童年的甜.
孫常樂反握住她的手，指尖蹭了蹭她掌心的軟肉，挑眉笑道：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反悔？”
他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
“先跟我回家換身衣服，總不能晚上吃飯還穿這一身吧？”
孫常樂帶著蘇晚棠乘出租車返回了江景雅苑別墅群.
等走到別墅7棟時，蘇晚棠望著隔壁6棟出了神.
那里曾是她和常樂哥哥小時候在院子里打鬧追逐的地方.
孫常樂注意到她的眼神，捏了捏她的手，溫柔道：
“棠兒，走吧.”
蘇晚棠則反捏他的手，笑著點頭.
心里卻想，多年牽掛的常樂哥哥終于回到身邊，這次說什么也不會再放開了.
二人進門時，保姆王榮熱情迎上來：
“少爺您回來了！”
目光卻在孫常樂身邊的人身上來回打轉.
心里嘀咕著少爺這是談女朋友了？
孫常樂注意到王榮的打量，忙解釋：
“王姨，這是蘇棠兒.”
王榮聞言又驚又喜：
“哎呦！這是小姐？變化也太大了，現(xiàn)在長得好看啊！”
蘇晚棠聽著王榮不加掩飾的夸獎，臉頰微微發(fā)燙，輕聲道：
“謝謝王姨”
孫常樂也笑了笑沒多言，領著她到客廳沙發(fā)坐下，溫聲說：
“棠兒，我先去換衣服.”
隨后，徑自上了二樓，走向自己的臥室.
蘇晚棠咬唇望著他背影，兒時同枕的畫面在腦海閃過.
眼底漣漪化作狡黠，她如小貓般弓身踮腳，裙擺輕揚，無聲跟了上去.
直到反手關門時，一只手突然擋住門，那抹身影“嗖”地溜進臥室.
孫常樂一愣，笑著問：
“怎么了，棠兒？”
蘇晚棠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拽了拽他的袖子：
“哥哥不許留我一個人嘛！”
孫常樂心頭猛地一顫.
那撒嬌的尾音、拽著袖口輕輕搖晃的動作.
分明是小時候那個總愛黏著他的小丫頭的“招牌招式”.
可當他抬眼撞進她那雙明艷的桃花眼.
眼底流轉的波光似春水瀲滟，帶著青春少女獨有的勾人韻味.
他喉結微動，荒唐念頭不受控地冒出來.
這哪里還是記憶里的小丫頭，分明是偷偷“升級進化”了！
強壓下心底翻涌的異樣，他故意冷下臉，板起聲道：
“我要換衣服，你還盯著？”
蘇晚棠則小聲嘟囔：
“那咋了？小時候又不是沒看過.”
可她的聲音卻越來越輕.
孫常樂只看到她嘴唇翕動，沒聽清說了什么.
不過看著她逐漸泛紅的臉頰，也沒再多問.
默許她留在臥室，自己則轉身走向衣柜.
見少年轉身，蘇晚棠眨著桃花眼，邁著小碎步輕輕挪到床邊坐下.
她打量著少年的房間，六十多平的空間整潔有序，走的是簡約風格.
她目光掠過床頭柜上的照片，少年身著足球隊服，獎杯在掌心閃耀，笑容張揚而明亮.
蘇晚棠指尖輕輕絞著床單，眼底漫過一絲失落.
那些他青春里的熱烈與輝煌，她終究沒能參與，連陪伴都成了遺憾.
孫常樂沒在臥室換衣服，而是拿了衣物進了配套浴室.
等他換好出來，見蘇晚棠眼神淡漠，心頭疑惑.
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
“棠兒，怎么了？”
蘇晚棠有些害羞，指尖在少年掌心輕輕蜷起，可眼尾卻有些泛紅.
聲音帶點哽咽：“哥哥，你會不會怪棠兒……”
孫常樂一愣，在她身邊坐下：
“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蘇晚棠腦袋埋得很低，指尖絞著他的衣角.
半晌才憋出一句：
“棠兒沒陪哥哥讀初中、高中，錯過了好多……”
孫常樂心頭微顫，指尖輕輕拭過她泛紅的眼角，溫聲笑道：
“傻丫頭，我不也沒參與你的青春？”
他揉了揉她的發(fā)頂，目光柔和.
“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啊，你看.”
指腹蹭過她發(fā)燙的臉頰.
“我們棠兒都出落成大美女了，要是被以前的我知道，肯定天天把你藏在書包里帶走.”
頓了頓，又故意壓低聲音湊近：
“說吧，以前學校是不是有好多小男生遞情書？”
蘇晚棠慌忙攥緊他的手，睫毛劇烈顫動：
“沒沒有的.我、我都拒絕了！從來沒接過任何情書……”
指尖揪著他的袖口，聲音越來越輕.
“我……我心里只有哥哥的..”
聽著少女直白熾熱的話語，孫常樂臉色瞬間漲紅，心跳如擂鼓般劇烈.
眼前的蘇晚棠早已不是10歲時那個丑萌的小丫頭.
而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的20歲大美女.
如此直白的心意，讓毫無戀愛經驗的他頓時慌了神，完全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慌亂地輕咳一聲，猛地站起身，刻意背過身去，聲音不自覺有些發(fā)顫：
“好了，棠兒，天氣太熱了，下樓吃塊雪糕降降溫.”
蘇晚棠仰頭看向少年，起身時腳步略顯踉蹌，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余光不經意間瞥見他泛紅的耳根，心頭不禁泛起一陣喜悅，暗自想著：
“哥哥這是？害羞了？！”
孫常樂快步走到一樓冰箱前，抓出一瓶冰水仰頭猛灌.
深吸一口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這才壓下心底翻涌的悸動.
他又彎腰從冰箱翻出草莓雪糕，利落地撕開包裝，直接遞到蘇晚棠唇邊.
這時，衣兜里的手機突然震響，他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蘇晚棠輕咬住遞來的草莓雪糕，綿密冰涼的觸感與記憶里的味道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