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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別哭,后悔沒用 多年未夢 19131 字 2025-08-05 23:5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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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

從那天起,家里似乎恢復(fù)了某種表面上的平靜。我不再試圖和她交談,不再關(guān)心她的去向,甚至對那個時不時在家里晃蕩、需要她隨時“照顧”的王亦深也視若無睹。我的存在更像是一縷空氣。下班回來,沉默地吃飯,沉默地進(jìn)書房,把門關(guān)好。我需要這片狹小的、封閉的空間來喘息,來醞釀接下來的決定。

白天在辦公室,那個屬于我多年的一畝三分地,我變得格外的安靜和專注。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成了主旋律。同事們隱約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午餐時試探著問了一句:“陸哥,最近家里沒事吧?看你……不太對勁。” 我扯了扯嘴角,勉強(qiáng)露出一點自己也覺得虛假的笑容,搖搖頭:“沒事,趕個急活兒。”

是的,我的確需要趕個活兒——不是公司的項目。

我在電腦里新建了一個加密文件夾。

下班時間,當(dāng)辦公室里人走得差不多時,我點開聊天軟件。以前組里關(guān)系還算不錯的幾個鐵哥們,頭像常年灰著,或者在朋友圈曬各種生活。我的鼠標(biāo)懸在其中一個頭像上,點開私聊窗口。指尖在鍵盤上猶豫了片刻,最終敲下一行字:

【兄弟,還在XX分局嗎?在的話幫個忙。查一下城北那家四季酒店(具體地址),XX月XX號前后幾天的入住監(jiān)控錄像(具體日期,是上次王亦深說單位有通宵項目、沈聽藍(lán)又莫名其妙凌晨一點出門說“他生病需要送藥”的那幾天)。嗯……涉及到點私事,對,你懂的。幫我留意一下,晚上7點到凌晨4點這個時間段……別聲張,等有結(jié)果了給我發(fā)個郵件就行。謝了?!?/p>

沒有多余的解釋。發(fā)送。然后下線。

屏幕暗下去,映出我面無表情的臉。窗外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勾勒著冰冷的線條。

另一個夜晚,我登錄一個很久不用、注冊信息幾乎清空的社交賬號,點開聯(lián)系人列表里一個極不顯眼的ID。這人早年在我們客戶群里吐槽過某某私家偵探特別擅長“抓包業(yè)務(wù)”,我那時當(dāng)笑話聽過,現(xiàn)在只希望他介紹靠譜。

【在?麻煩推個靠譜的查人背景的?!?信息簡短直接,帶著金錢交易特有的冰冷和效率。那邊很快發(fā)來一個號碼,附加一句【靠譜,但要價狠】。

我看著那串?dāng)?shù)字,在手機(jī)里編輯好短信:【查個人,王亦深,男,身份證號XXXXXX……(沈聽藍(lán)某次無意掉落的快遞單上記下來的)重點查債務(wù)往來和近期財務(wù)狀況。具體酬勞和資料要求郵件詳談。】

點擊發(fā)送。手機(jī)屏幕的光幽幽地照著我,像黑暗中一只窺視的眼睛。

等待的過程異常煎熬,卻又伴隨著一種殘忍的快意。像是在掘一個深坑,一邊挖掘,一邊等待著某些真相轟然塌陷的瞬間。

大概一周后,一個完全陌生的郵件地址,發(fā)來一封標(biāo)題為“調(diào)查報告”的郵件躺在郵箱深處。沒有署名,格式簡潔得像一份枯燥的財務(wù)審計報告。

點開附件。

王亦深,男,29歲。畢業(yè)院校屬實,但入職時間存疑。入職證明文件存疑,經(jīng)查證比對疑似偽造痕跡(附帶局部放大處理過的入職文件掃描件,簽名處與公司歷史模板存在明顯差異)。

關(guān)鍵在財務(wù)流水部分。短短兩年多,他名下就莫名其妙地背負(fù)了數(shù)十萬債務(wù)。數(shù)張高額信用卡透支記錄觸目驚心(銀行流水截圖隱去了部分敏感信息,但金額清晰可見)。更令人驚心的是其中幾條轉(zhuǎn)賬記錄——收款方是他所在公司供應(yīng)商的名稱,單筆數(shù)額巨大,轉(zhuǎn)賬時間幾乎都巧妙地卡在公司大額項目款支付前后一兩日,金額幾乎重合……最后附了一條簡短但足以致命的結(jié)論:疑挪/關(guān)聯(lián)交易,已提交相關(guān)方內(nèi)部審核啟動調(diào)查程序(郵件發(fā)出時間為昨晚深夜)。

另一封郵件緊接著到來,來自那個在分局工作的朋友。

【野子,搞到了。你要的那幾天監(jiān)控錄像片段(附件壓縮包密碼:XXXX)。操,那小子(王亦深)住的那間房(XXXXX號),嫂子(沈聽藍(lán))前后進(jìn)去了三次!最長一次待了兩個多小時!凌晨兩點多離開的!還有一次是凌晨一點多進(jìn)去的……而且,操,還有個細(xì)節(jié)……嫂子進(jìn)門前警惕性還挺高,左右看確認(rèn)沒人,王亦深在里面拉門的動作……真他媽……兄弟,你自己看吧。錄像我單獨把有嫂子的片段剪出來了。保重。】

我點開視頻。

高清的畫面在屏幕上無聲播放。凌晨的酒店走廊光線朦朧。那個讓我刻骨銘心的身影——沈聽藍(lán)——出現(xiàn)在鏡頭里。她穿著家居服,外面套了件薄外套,急匆匆地走到XXXXX房間門口。她沒有立刻敲門,而是緊張地左右張望了好幾次,動作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鬼祟感。然后她抬手,指關(guān)節(jié)剛碰到房門,門就從里面被猛然拉開了一條寬縫。王亦深穿著酒店的白色浴袍,頭發(fā)似乎還濕著,一張臉上的笑容帶著毫不掩飾的親昵和喜悅。他一把抓住沈聽藍(lán)的手臂,直接把人拽了進(jìn)去。門關(guān)上。

下一段視頻是幾小時后,凌晨兩點多,門再次打開。沈聽藍(lán)低著頭快步走出房間,一邊走還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和頭發(fā)。身后,王亦深斜倚在門框上,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黏在她身上,直到她消失在電梯口。走廊恢復(fù)寂靜。

凌晨一點多的片段……畫面晃動……

她再次緊張地確認(rèn)無人跟蹤,敲開門縫,王亦深探出頭,笑容燦爛,又一次抓住手腕將她拉入那片沉沉的黑暗,厚重冰冷的門在她身后合攏……

那些被我刻意遺忘的記憶碎片,像被無形的電流擊中,猛地復(fù)蘇過來,在腦海里瘋狂閃爍:她手機(jī)屏幕上王亦深凌晨1:17分那條閃爍著、語氣焦急說在某某酒店被前女友堵門騷擾的短信……她急匆匆從床上翻身坐起,胡亂套上外套,眼神躲閃地對我說“亦深在外面出事了,很危險,我得趕緊過去!”時那毫不作偽的擔(dān)憂……還有無數(shù)個深夜里,她接起電話壓低聲音、語氣無限溫柔的“亦深,你安心睡,我明天一早再過去陪你”……

每一塊碎片,都在這些無聲的視頻影像面前,被賦予了全新的、鮮血淋漓的意義。

心臟的位置空空蕩蕩,那里再也沒什么東西可以被掏出來、被傷害了。原來憤怒燃燒到極致,真的只剩下死寂的灰燼。

好了。

證據(jù)鏈終于完整閉合,像一個嚴(yán)絲合縫的冰冷鐵環(huán),將我牢牢鎖在了無望的地獄里。那晚所謂的酒店“堵門”、“驚魂”,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安排她走向另一個男人懷抱的拙劣劇本!

多么諷刺,多么精彩!

連那份偽造的、看起來像從內(nèi)部文件截圖打印件的所謂“公司財務(wù)審批單”,此刻也顯得那么可笑。上面列支的理由是“支付特殊項目公關(guān)及保障費用”,收款方,清晰地打著王亦深的名字!這拙劣至極的偽造,竟成了她信任王亦深、質(zhì)疑我道德人品的如山鐵證!

所有的一切,從被揉皺的喜帖開始,到深夜酒店的房門一開一合……環(huán)環(huán)相扣,每一環(huán)都在嘲笑著我的愚鈍和深情。而她,心甘情愿地跳進(jìn)了這個為她量身定制的陷阱,在里面如魚得水,享受著被另一個男人依賴、需要的感覺,并且堅定不移地認(rèn)為,是我心胸狹隘、疑神疑鬼、不可理喻。

真相的滋味,像吞了一把鋼針,卡在喉嚨里,扎得滿口血腥。

我默默關(guān)上郵箱,刪除掉那兩封郵件及所有相關(guān)記錄痕跡,清空回收站。

第二天,當(dāng)我踏進(jìn)那個熟悉的、灑滿陽光的辦公室格子間時,心已經(jīng)像被冰川覆蓋的海底火山。我從最底層的抽屜里,拿出早已備好的那份淺灰色A4紙打印文件。紙頁的邊緣平整,透著冷冽的質(zhì)感。右下角,我的簽名,早已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地躺在那兒多日了。

我站起身,走向經(jīng)理辦公室,步履平穩(wěn),像是在完成一件早已排期的工作任務(wù)。

推開玻璃門。

“張總,”我的聲音平靜無波,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這是我的辭職信?!?/p>

坐在辦公桌后的經(jīng)理猛地抬起頭,鏡片后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愕然和錯亂:“陸野?這……什么情況?怎么突然要辭職?是不是家里……”他身體前傾,臉上充滿了真切的不解和試圖挽留的急迫。

我搖搖頭,嘴角甚至試圖向上彎一下示意感謝,但失敗了?!皼]什么情況。有點累,想休息一段時間。”理由蒼白得像張薄紙。

“累?太忙了?項目壓力大?我們可以協(xié)調(diào)!你剛提拔上來沒多久,核心骨干!走了對公司……”他急切的、帶著挽留意味的話像一陣穿堂風(fēng),從我耳邊刮過,沒留下任何痕跡。

“謝謝張總好意?!蔽覍⒛欠蒉o職文件輕輕放在他寬大的辦公桌上,手指撫平紙張因卷曲而起的一個微小折角。“手續(xù)我會配合HR走完。工作上的交接清單和進(jìn)度,我稍后郵件同步給相關(guān)人員。” 說完,微微點頭示意,然后在他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間辦公室。沒有猶豫,沒有停頓。

身后,似乎傳來張總站起身急切的呼喊:“陸野!陸野你等等……我們再談?wù)劊】紤]清楚……” 聲音在門縫關(guān)上的瞬間被隔絕。

外面的開放式辦公區(qū),不少同事都被這動靜驚動,紛紛投來錯愕、不解、揣測的目光。我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開始有條不紊地清理桌面。

抽屜一個個拉出來,東西分門別類地收進(jìn)旁邊那個巨大的黑色搬家紙箱。屬于公司的物品——那臺用了好幾年的、邊角已經(jīng)掉漆的筆記本電腦,員工卡,工牌……被整齊地碼放在最上面。

私人用品極少。一只我用了很久的馬克杯,杯口有道細(xì)微的裂痕;一張用相框裱起來的泛黃合影——照片上我和沈聽藍(lán)在某個海邊夕陽下笑得很燦爛,那是很久遠(yuǎn)的、已然褪色的快樂;還有抽屜角落里一個天鵝絨的小首飾盒……里面安靜地躺著對小小的鉑金戒指,內(nèi)圈還刻著“L & S 恒久遠(yuǎn)”的印記。那是我們一起挑選的婚戒樣品,但最終,她選了另一款更奢華的主婚戒,這對樣品就被我收了起來。

盒子被拿起,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鉑金的微涼隔著絲絨傳達(dá)到指尖。一秒停頓都顯得多余。沒有再看一眼,它被我隨手丟進(jìn)那個巨大的紙箱,和鍵盤擦拭布、幾支中性筆芯一起滾動著碰撞,發(fā)出一聲輕響,很快便淹沒在箱底的雜物里。

然后是家里——那個承載了我們短暫婚姻,后來只給我?guī)頍o盡窒息的“房子”。

我沒選擇任何工作日她可能不在家的時間,特意在一個她休息的下午回去。用我自己留存的最后一把鑰匙,擰開了房門。

客廳里光線很好,有陽光曬進(jìn)來的暖洋洋的氣味。沈聽藍(lán)穿著家居服,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捧著一杯熱茶,王亦深就緊挨著她坐著,兩人頭幾乎湊在一起,正看著平板電腦上的什么東西,偶爾發(fā)出低低的笑聲。那畫面看起來親密無間,像一幅充滿家庭暖意的和諧畫卷,唯獨我是個闖入者。

聽見開門的聲音,他們一起抬起頭。

沈聽藍(lán)看到是我,臉上那種平和放松的神情迅速淡去,眉頭習(xí)慣性地又蹙了起來,帶著一種顯而易見的疏離和不耐煩,甚至連聲調(diào)都帶著點責(zé)備:“你怎么回來了?今天不是說加班?”隨即她又看到了我身后那個巨大的搬家箱,眼神里的錯愕終于蓋過了不耐煩,“……你干什么?”

王亦深則立刻收起了那副輕松的笑臉,像受驚一樣往沈聽藍(lán)身邊又縮了縮,眼神躲閃著看向我,小聲地叫了一句:“陸哥……”

多默契,多和諧。

我心里最后那點牽扯,在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時,就被徹底斬斷了。

沒回答她。沒看她。也沒看那個小心翼翼往她身邊縮的男人一眼。我目不斜視地穿過客廳,徑直走向臥室。

打開衣柜,里面大半空間依然掛著她當(dāng)季的衣裙,色彩繽紛,散發(fā)著屬于她的淡淡香水味。屬于我的那部分,本就少得可憐。秋冬的兩件外套,幾件襯衫,幾條長褲。動作迅速而簡潔,像在執(zhí)行指令的流水線。一件件取下來,對折,然后直接丟進(jìn)腳邊放著的另一個空箱子。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任何停頓。

沈聽藍(lán)顯然無法忍受我這種完全的漠視。她追到了臥室門口,聲音拔高,帶著被忽視的憤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陸野!我問你話呢!你弄這個箱子做什么?!”她堵在門口,臉色難看。

箱子已經(jīng)裝了個七八分滿。我最后從床頭柜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小小的、印著房屋中介公司Logo的硬殼文件袋。打開,里面躺著一把嶄新的銀色鑰匙。

鑰匙柄上,還系著一個小小的、看起來很廉價的紅繩裝飾穗子。那是我們一起簽購房合同時,中介送的。

這把鑰匙,代表著那個“家”——那個按照她的喜好最終定下的、地段稍遠(yuǎn)但小區(qū)環(huán)境極佳的、大平層精裝新房的首付和貸款合同。房子甚至還沒開始裝修。

我拿起這把鑰匙。

終于,我把目光投向了門口的她。目光平靜得像一潭毫無生命氣息的深湖,映不出她此刻憤怒、錯愕、驚疑不定的任何影像。

“這個,”我將那把系著紅穗的鑰匙往前遞了遞,目標(biāo)明確地指向她,“拿著?!?聲調(diào)沒有絲毫波瀾。

沈聽藍(lán)整個人都僵住了,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釘在了原地。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又看看那把近在咫尺的鑰匙,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聲音一下子變了調(diào),尖利里帶著連她自己都沒發(fā)覺的恐懼:“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迎著她驚疑不定的目光,嘴角似乎向上扯動了一下,但這個笑可能更像是肌肉的輕微抽搐,冰冷得沒有任何弧度,“新房的鑰匙,是你的了?!?/p>

隨著這句話,我手臂微微向前一送,動作干脆利落。

“啪嗒?!?/p>

清脆的金屬撞擊地板的聲音響起。

那把帶著紅穗的新房鑰匙,從她眼前劃過一道短暫的銀光,然后掉落在地板上,在她腳邊滴溜溜地轉(zhuǎn)了小半圈,停住了。陽光斜斜地打在鑰匙齒上,反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

“還有這個屋子里所有你付過款的東西,”我的視線平靜地掃過她身上那件價值不菲的家居服,掃過這臥室里屬于她的、數(shù)量龐大的物品,“都在這。明天之后,我會刪掉門鎖的指紋和密碼。你記得自己改?!?說完,目光收回,再也沒有落在她臉上,俯身抱起那個裝著我最后行李的箱子,一步一步,平靜無波地從她僵硬的身體旁擦了過去。

整個過程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抱著箱子走出臥室,那個剛才還窩在客廳沙發(fā)上的王亦深已經(jīng)站了起來,臉上交織著震驚和一種詭異的、極力隱藏的復(fù)雜情緒,甚至……好像有點松了一口氣?又或許是錯覺。

我沒有停留,抱著箱子繼續(xù)走向大門。

身后先是死寂。隨后猛地爆發(fā)開沈聽藍(lán)的聲音,像是壓抑的火山終于噴發(fā),憤怒、恐懼、不解全部噴薄而出,尖銳得能撕裂空氣:

“陸野!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什么意思?!把鑰匙扔了算什么?!”

“你走?走去哪兒?!”

“陸野!你站?。∧憬o我回來!你給我說清楚?。?!”

身后是她失控的嘶喊和高跟鞋撞擊地面沖過來的聲音。王亦深似乎也在低低地、急促地勸著什么:“姐!別這樣!冷靜點……陸哥他可能……”

但這些聲音,都像隔著一層厚重的水幕,模糊不清了。

就在她的手即將抓住我手臂的最后一刻,大門在我身后猛地關(guān)上。我用后背抵住了門板,將那份歇斯底里徹底關(guān)在了里面。

門外,走廊的光線安靜流淌。

門內(nèi),捶門聲、哭喊聲、憤怒的嘶吼聲,隔著那扇冰冷的防盜門猛烈地撞擊過來,嗡嗡作響,像一陣來自深淵的狂躁風(fēng)暴。

我靠著門板,站了幾秒鐘。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門板傳來的震動,一下,又一下。然而心臟的位置,卻是一片死寂的冰原。

深吸一口氣,我挺直背脊,抱著箱子,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

門內(nèi)外的喧囂,最終都被遠(yuǎn)遠(yuǎn)地拋在身后,連同那個被遺忘、被無視、被最終丟棄的陸野,一并埋葬在了過去。


更新時間:2025-08-05 23:56: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