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扮男裝,替我那體弱多病的孿生哥哥考取功名,當(dāng)上了少年宰相。
我綁定了一個「杠精系統(tǒng)」,每天不和暴君抬杠一百句就會死。朝堂之上,我舌戰(zhàn)群儒,
權(quán)傾朝野。滿朝文武都以為我恃才傲物,命不久矣。直到宮宴上我醉倒在他肩上,
他僵著身子,耳朵卻紅得滴血,小聲嘟囔:「再……再罵朕一句。」
.....金鑾殿上大將軍王戍邊關(guān)失利,丟失了一座無關(guān)緊要的空城。龍椅上的男人,
大梁的新帝蕭燼,指尖輕點(diǎn)著龍椅扶手,聲音淬著寒意:「拖出去,斬了。」?jié)M朝文武,
鴉雀無聲。誰都知道,王將軍是先帝舊臣,忠心耿耿。此次失利,非戰(zhàn)之罪,實(shí)乃天災(zāi),
暴雪封路,糧草未至。但蕭燼登基一年,殺伐果斷,手段狠戾,無人敢為王將軍求情。
我眼觀鼻,鼻觀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久咳杖蝿?wù):與蕭燼抬杠100句。
當(dāng)前進(jìn)度:0/100?!俊揪妫?4小時內(nèi)未完成任務(wù),宿主將被電擊死亡。
】腦海里冰冷的機(jī)械音,像催命的符咒。我閉了閉眼,任命地從隊列中走出。「陛下,
臣有異議?!挂坏赖荔@恐、同情、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我身上。我那掛名的恩師,
陳太傅,在旁邊急得直拽我的袖子,壓低聲音:「清辭,你瘋了!」我甩開他的手,
挺直了脊梁?!竿鯇④婃?zhèn)守北疆十年,勞苦功高,只因一座空城便要斬殺,
恐寒了天下將士之心?!故挔a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兩把刀子?!割櫹嗟囊馑际牵?/p>
朕賞罰不明?」【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1?!课覊合滦念^的恐懼,迎上他的視線:「臣不敢,
臣只是覺得,陛下此舉,過于嚴(yán)苛,有失明君風(fēng)范。」【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2?!俊阜潘?!
」蕭燼猛地拍案而起,龍袍上的金線在燭火下閃著刺目的光,「顧清辭,你好大的膽子!」
他身邊的太監(jiān)嚇得一哆嗦,尖著嗓子喊:「護(hù)駕!」我冷笑一聲:「陛下息怒。若忠言逆耳,
陛下不愿聽,那臣也無話可說。只是史書工筆,不知會如何記載今日之事?」【與蕭燼抬杠,
進(jìn)度+3?!渴挔a死死地盯著我,胸口劇烈起伏,眼中的殺意幾乎要凝為實(shí)質(zhì)。整個大殿,
落針可聞。所有人都以為我下一秒就會血濺當(dāng)場。半晌,他忽然笑了,那笑意卻未達(dá)眼底。
「好,很好?!埂割櫹嗾f得有理,朕險些錯殺忠良。」他話鋒一轉(zhuǎn),
聲音冷得掉渣:「王將軍失城之罪可免,但治軍不嚴(yán)之責(zé)難逃。罰俸一年,官降三級,
戴罪立功?!菇又哪抗庵匦骆i定我。「退朝。顧清辭,給朕滾到御書房來?!?/p>
去御書房的路上,我感覺背后全是冷汗。陳太傅追上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清辭!
你糊涂??!你以為陛下是真的聽進(jìn)去了?他那是給你留著臉,等會兒在御書房有你好受的!」
我停下腳步,對他拱了拱手:「多謝太傅關(guān)心,學(xué)生自有分寸?!?/p>
陳太傅氣得胡子直抖:「你!你這是恃才傲物!遲早要吃大虧!」我沒再理他,
徑直走向那座象征著權(quán)力頂峰的宮殿?!井?dāng)前進(jìn)度:3/100?!磕X中的數(shù)字提醒我,
這只是個開始。御書房內(nèi),檀香裊裊。蕭燼背對著我,站在一幅氣勢磅礴的山河圖前。
他換下龍袍,一身玄色常服,墨發(fā)用一根玉簪束著,少了幾分帝王的威壓,
多了幾分清冷的貴氣。我垂手立在門口,等著他發(fā)作。他沒有轉(zhuǎn)身,
聲音像是從畫里飄出來的:「顧相,你覺得朕這江山,如何?」我心里咯噔一下。
這是帝王對臣子的試探,一句答錯,萬劫不復(fù)?!救蝿?wù)提示:請用挑釁的語氣回答。
】我真是想罵娘?!附饺绠嫞上?,民不聊生。」【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4。
】空氣瞬間凝固。蕭燼猛地轉(zhuǎn)過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寒光一閃,
直沖我面門而來!我瞳孔驟縮,本能地想躲,雙腳卻像灌了鉛。匕首堪堪停在我的眉心,
鋒利的刀尖帶來刺骨的涼意。他欺身而近,溫?zé)岬暮粑鼑娫谖业哪樕希瑤е唤z龍涎香。
「顧清辭,你真以為朕不敢殺你?」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極致的危險。
我強(qiáng)迫自己直視他深不見底的眸子,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副菹職⒊?,易如反掌?!?/p>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卻依舊一字一頓地說了下去,「但史書會如何評說?因言獲罪,
殘殺忠良。陛下想做這樣的君主嗎?」【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5?!克壑械撵鍤夥?,
握著匕首的手青筋暴起。我閉上眼,等待死亡的降臨。然而,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他收回了匕首?!负恰!挂宦晿O輕的冷笑。我睜開眼,只見他拿著那把匕首,
慢條斯理地削起了桌案上的一個蘋果。刀鋒轉(zhuǎn)動,紅色的果皮卷曲著落下,未曾斷裂。
他削好一個,切成小塊,用銀簽插了一塊,遞到我嘴邊?!赋园?。」他面無表情,「潤潤喉,
剛才在朝堂上,喊得太大聲了?!刮覐氐足蹲×?。我僵硬地張開嘴,咬下了那塊蘋果。
清甜的汁水在口中爆開,我卻嘗不出任何味道,腦子里一片空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當(dāng)前進(jìn)度:5/100?!肯到y(tǒng)冰冷的提示音將我拉回現(xiàn)實(shí)。
還差95句。我今天怕是真的要死在這里了。蕭燼見我吃了,似乎很滿意,自己也插了一塊,
慢悠悠地吃著。御書房里一時間只剩下清脆的咀嚼聲。這詭異的氣氛讓我頭皮發(fā)麻?!副菹?,
」我決定主動出擊,早死早超生,「若是沒有別的事,臣就先告退了?!?/p>
蕭燼抬眼看我:「急什么?」他放下銀簽,從堆積如山的奏折里抽出一本,扔到我面前。
「你提的,關(guān)于江南水患的賑災(zāi)方案,朕看了。」我心頭一緊。
那是我熬了三個通宵才寫出來的萬言策,
里面詳細(xì)規(guī)劃了如何籌集糧草、疏通河道、安置災(zāi)民?!嘎┒窗俪觥!故挔a靠在椅背上,
雙臂環(huán)胸,姿態(tài)慵懶,說出的話卻毫不客氣。【任務(wù)提示:請反駁他的觀點(diǎn)。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請陛下明示,臣的方案,哪里漏洞百出?」「你說開倉放糧,
國庫空虛,糧從何來?」「臣的方案里寫了,可向江南富商募捐,朝廷允其虛名,賜其牌匾,
以彰其德。」蕭燼冷笑:「虛名?牌匾?顧相未免太天真。江南那些商人,
一個個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你以為他們會為了幾句好聽的話,
就乖乖把銀子和糧食交出來?」【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6?!俊副菹麓搜圆钜?!」
我據(jù)理力爭,「商人重利,更重名。一塊御賜的『樂善好施』牌匾,足以讓他們光宗耀祖,
在地方上橫著走。這點(diǎn)代價,換取實(shí)實(shí)在在的好處,他們算得清這筆賬?!埂九c蕭燼抬杠,
進(jìn)度+7?!俊概??那朕再問你,」蕭燼的指尖在桌案上輕敲,「你說以工代賑,
讓災(zāi)民修筑堤壩,工錢誰來出?國庫可拿不出這筆錢?!埂副菹?,臣的方案里也寫了。
工錢不必發(fā)現(xiàn)銀,可以糧食折算。災(zāi)民出力,換取活命的口糧,天經(jīng)地義?!埂刚f得好聽!
萬一地方官吏克扣糧食,中飽私囊,激起民變,這個責(zé)任,你擔(dān)得起嗎?」
蕭燼的聲音陡然拔高?!九c蕭燼抬杠,進(jìn)度+8?!俊副菹露鄳]了!」我毫不退讓,
「此事可派欽差巡視,設(shè)舉報信箱,凡貪墨者,一經(jīng)查實(shí),嚴(yán)懲不貸,抄沒家產(chǎn)充作賑災(zāi)款!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重典之下,誰敢放肆?」【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9。】我一口氣說完,
胸口微微起伏。蕭燼定定地看著我,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半晌,他突然道:「顧清辭,
你是不是覺得,朕是個昏君?」這個問題,比剛才的匕首還要致命。
我感覺自己的后心又開始冒冷汗?!救蝿?wù)提示:請給予肯定回答?!肯到y(tǒng),
你是不是想讓我死得快一點(diǎn)?我咬了咬牙,心一橫:「陛下登基一年,大興土木,加重賦稅,
確有商榷之處?!刮覜]直接說他是昏君,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10。
】蕭燼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御書房的氣壓低得駭人。我以為他會再次暴怒,
把我拖出去砍了。但他沒有。他只是拿起朱筆,在我那本奏折上飛快地寫著什么。
沙沙的落筆聲,像踩在我心臟上的鼓點(diǎn)。寫完,他將奏折扔還給我?!改愕姆桨福瑴?zhǔn)了?!?/p>
我愣愣地接過奏折,打開一看,上面是龍飛鳳舞的朱批。不僅批準(zhǔn)了我的方案,
還針對我提出的幾點(diǎn),做了更細(xì)致的補(bǔ)充。比如,如何防止富商借機(jī)壟斷地方,
如何確保欽差大臣的公正廉明。每一條,都切中要害,比我想得更周全。我怔住了。
他……他剛才是在……指點(diǎn)我?「朕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蕭燼的聲音恢復(fù)了慣有的冰冷,
「辦不好,朕就摘了你的腦袋?!埂赋?,遵旨?!刮冶е嗾?,心情復(fù)雜地退了出去。
走出御書房,陽光刺得我眼睛發(fā)酸。【當(dāng)前進(jìn)度:10/100?!窟€差90句。
我嘆了口氣,感覺自己像是走在鋼絲上,下面是萬丈深淵。接下來的一個月,
我忙得腳不沾地。選派欽差,聯(lián)絡(luò)富商,調(diào)配物資,每一件事都親力親tou。期間,
蕭燼幾乎每天都會召見我。有時候是在御書房,有時候是在練武場,
甚至有一次是在他的寢宮。無論何時何地,他總能找到由頭,對我吹毛求疵。「顧相,
你這身官服是不是太新了?賑災(zāi)的銀子,都讓你拿去做衣服了?」
我:「……臣這是去年做的。」【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11?!俊割櫹啵阕呗吩趺礇]聲音?
想嚇?biāo)离迒??」我:「……臣下次穿著帶響的靴子來?!埂九c蕭燼抬杠,進(jìn)度+12。
】「顧相,你今天怎么不說話?啞巴了?」我:「……陛下不問,臣不敢言?!?/p>
「朕現(xiàn)在問了?!埂覆恢菹孪雴柺裁矗俊埂笡]什么,就是想聽你說話。」我:「……」
【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13,+14,+15……】每天,我都像一只被擰緊了發(fā)條的公雞,
隨時準(zhǔn)備戰(zhàn)斗。在死亡的威脅下,我的抬杠技巧日益精進(jìn),從一開始的生硬反駁,
到后來的引經(jīng)據(jù)典,再到如今的陰陽怪氣。而蕭燼,似乎也樂在其中。
他不再對我動輒喊打喊殺,更多的時候,是像貓逗老鼠一樣,用言語把我逼到墻角,
然后看我如何絕地反擊。滿朝文武看我的眼神,從同情,變成了敬畏。他們都說,
顧相真是個狠人,敢天天在陛下的雷區(qū)蹦迪。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每天都在死亡線上反復(fù)橫跳。江南水患的事,總算告一段落。我提交的報告,
蕭燼一個字都沒改,直接蓋了玉璽。那天,他召我下棋。在御花園的涼亭里?!割櫹?,
你這一個月,辛苦了?!顾麍?zhí)黑子,落于天元。我受寵若驚:「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本分?!?/p>
他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朕聽說,江南的富商,給你送了一座宅子,還有十個美人?」
我心里一凜。這事兒我處理得很隱秘,宅子和美人都退回去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確有此事?!刮也桓译[瞞,「但臣不敢收?!埂笧楹尾桓??」他落下一子,
吃了我一大片白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為他們爭取了利益,他們感謝你,理所應(yīng)當(dāng)。
」【任務(wù)提示:請表達(dá)對金錢的鄙夷?!课夷笾鬃樱谅暤溃骸赋紴楣?,求的是青史留名,
非黃白之物?!埂九c蕭燼抬杠,進(jìn)度+88?!俊盖嗍妨裘俊故挔a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顧清辭,你才二十出頭,口氣倒不小。史書由勝利者書寫,你憑什么認(rèn)為,
自己能笑到最后?」【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89?!俊笐{臣一片赤膽忠心,可昭日月。」
我的棋子落下,截斷了他的黑龍?!九c蕭燼抬杠,進(jìn)度+90?!渴挔a盯著棋盤,久久不語。
亭外,晚風(fēng)習(xí)習(xí),吹落一池荷花?!割櫱遛o,」他忽然開口,聲音很輕,「你有沒有想過,
如果你不是男子……」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強(qiáng)作鎮(zhèn)定:「陛下,臣聽不懂。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我,那眼神,深邃得像一潭古井,要把我吸進(jìn)去?!笡]什么?!?/p>
他移開視線,重新看向棋盤,「是朕輸了。」那天,我們一直下到深夜。我絞盡腦汁,
終于在子夜前,湊夠了100句抬杠?!久咳杖蝿?wù)完成。獎勵:生存時長24小時。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皇宮。月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我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忽然覺得很迷茫。我到底是在替哥哥實(shí)現(xiàn)抱負(fù),還是在玩一場隨時會喪命的游戲?而蕭燼,
這個喜怒無常的暴君,對我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利用?試探?還是……真的只是覺得逗我好玩?
我看不透他。哥哥顧清言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我去看他時,他正坐在窗邊咳嗽,
清瘦的臉龐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赴⑼?,」他拉著我的手,眼中有擔(dān)憂,「朝堂之事,
兇險萬分,你……辛苦了?!刮医蓄櫱逋?,清辭是哥哥的字。我笑著給他掖好被角:「哥,
你放心,我應(yīng)付得來。那個蕭燼,就是個紙老虎,看著嚇人,其實(shí)沒什么腦子。」
這話要是被系統(tǒng)聽見,估計又要算我抬杠了。幸好,它的業(yè)務(wù)范圍僅限于蕭燼本人。
顧清言嘆了口氣:「不可掉以輕心。他能從幾位皇子中殺出重圍,登上皇位,絕非等閑之輩。
」他頓了頓,從枕下摸出一個小小的錦囊,塞到我手里。「這是護(hù)心丹,你隨身帶著。
萬一……萬一有不測,或許能保你一命?!刮夷笾\囊,鼻頭一酸。「哥,你別說傻話,
你會好起來的?!顾皇翘撊醯匦α诵?。從家里出來,我的心情很沉重。我所做的一切,
都是為了哥哥。為了讓他能安心養(yǎng)病,為了保住顧家的門楣??蛇@條路,我還能走多久?
女扮男裝是欺君之罪,一旦暴露,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第二天上朝,我的情緒有些低落。
蕭燼似乎看出來了?!割櫹嘟裉煸趺茨枇??」他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是不是昨天輸棋,不服氣?」【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1。】我打起精神:「陛下棋藝高超,
臣甘拜下風(fēng)?!埂概??」他挑眉,「朕怎么聽著,這么言不由衷呢?」【與蕭燼抬杠,
進(jìn)度+2?!俊副菹露嘈牧??!埂甘菃幔俊顾掍h一轉(zhuǎn),「朕聽說,你哥哥顧清言,
病得很重?」我心里猛地一沉。他果然在調(diào)查我。「是,家兄體弱,讓陛下掛心了。」
「太醫(yī)院的補(bǔ)品,朕已經(jīng)讓人送過去了?!故挔a淡淡地說,「不過,藥補(bǔ)不如食補(bǔ)。
朕宮里新來了一只千年老龜,燉湯最是大補(bǔ)。今天晚上,朕在清心殿設(shè)宴,
你把你哥哥也帶上吧?!刮夷X子嗡的一聲。讓我?guī)Ц绺邕M(jìn)宮?我們倆長得一模一樣,
這要是同時出現(xiàn),不就全露餡了?「陛下!」我急忙開口,「家兄臥病在床,不宜走動,
恐怕……」「怎么?」蕭燼打斷我,「顧相這是,連朕的薄面都不肯給了?」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壓。陳太傅和其他幾個跟我關(guān)系不錯的官員,
都向我投來擔(dān)憂的目光。他們大概以為,陛下這是要借機(jī)敲打我,讓我不要功高蓋主。
只有我自己知道,這是催命符。我急得手心冒汗,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怎么辦?要怎么拒絕,
才能既不讓他起疑,又能完成今天的抬杠任務(wù)?「陛下誤會了?!刮叶硕ㄉ?,抬起頭,
「臣只是覺得,區(qū)區(qū)一只老龜,不值得陛下如此興師動眾?!埂九c蕭燼抬杠,進(jìn)度+3。
】「哦?那依顧相之見,什么才值得?」「陛下乃萬金之軀,日理萬機(jī),為臣的家事操心,
實(shí)乃大材小用。傳出去,有損陛下威嚴(yán)。」【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4?!俊鸽薜耐?yán),
何時需要你來維護(hù)了?」【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5?!俊赋疾桓遥贾皇怯X得,
陛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北境的軍餉,已經(jīng)拖欠兩個月了?!刮仪擅畹剞D(zhuǎn)移了話題。
果然,提到軍餉,蕭燼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瞪了我一眼,最終還是松了口?!噶T了。
既然你兄長不便,那今晚,就你一個人來?!骨逍牡畹耐硌?,只有我和蕭燼兩個人。
偌大的宮殿,點(diǎn)著明亮的燭火,卻顯得格外空曠冷清。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
其中最大的一盆,就是那鍋老龜湯。湯色奶白,香氣四溢。蕭燼親自給我盛了一碗:「喝吧,
補(bǔ)補(bǔ)身子。看你瘦的,風(fēng)一吹就倒了?!刮铱粗肜锏臏睦镂逦峨s陳。
他到底是真的關(guān)心我,還是在用這種方式,麻痹我,試探我?【當(dāng)前進(jìn)度:45/100。
】今天在朝堂上唇槍舌劍,已經(jīng)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要在這頓飯里解決了。我喝了口湯,
味道確實(shí)鮮美?!付嘀x陛下?!埂钢x就不必了?!故挔a給自己也盛了一碗,
「你只要少氣朕幾次,朕就謝天謝地了?!埂救蝿?wù)提示:請繼續(xù)惹怒他?!课曳畔聹?,
擦了擦嘴:「陛下此言差矣。良藥苦口,忠言逆耳。臣若是一味逢迎,那才是陷陛下于不義。
」【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46。】蕭燼夾菜的動作一頓,抬眼看我:「所以,
你天天跟朕作對,還是為了朕好?」「正是?!刮夷槻患t心不跳。【與蕭燼抬杠,
進(jìn)度+47?!克麣庑α耍骸割櫱遛o,朕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你這么厚的。」「陛下謬贊。
」【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48。】他深吸一口氣,像是想把火氣壓下去?!负染?。」
他給我滿上一杯。酒是御賜的瓊漿,入口綿柔,后勁卻大。我本不善飲酒,但君要臣喝,
臣不得不喝。幾杯下肚,我的腦袋開始發(fā)暈。眼前的蕭燼,似乎也變得不那么面目可憎了。
他今天穿的還是一身玄衣,領(lǐng)口和袖口用金線繡著繁復(fù)的云紋,燭火下,襯得他皮膚冷白,
眉眼深邃。不得不承認(rèn),這張臉,確實(shí)生得極好?!缚词裁??」他注意到我的目光。
「看陛下?!刮医柚苿?,膽子也大了起來,「陛下長得真好看?!拐f完我就后悔了。
這不是抬杠,這是調(diào)戲。系統(tǒng)居然沒有提示。蕭燼愣住了,耳根處,
似乎泛起一絲可疑的紅暈。他別扭地移開視線,咳了一聲:「胡言亂語?!刮液俸僖恍?,
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赋紱]有胡說。陛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拐f完,我仰頭一飲而盡。
酒意上涌,天旋地轉(zhuǎn)。我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就失去了意識。我做了一個夢。夢里,
我還是顧家二小姐顧清晚。我穿著漂亮的襦裙,在花園里蕩秋千。
哥哥顧清言在一旁給我推著,笑得溫柔。爹娘坐在一旁,滿眼寵溺。那是我記憶里,
最幸福的時光。后來,爹娘卷入朝堂紛爭,被冤下獄,死在牢中。顧家一落千丈。
哥哥悲傷過度,一病不起。為了撐起這個家,為了給爹娘報仇,我剪去長發(fā),換上男裝,
以哥哥顧清辭的身份,走上了科舉之路。寒窗苦讀,錐心刺骨。我不敢有絲毫懈怠,
因為我背負(fù)的,是兩個人的命運(yùn)。夢境變換,我站在金鑾殿上,接受百官朝拜。
我成了大梁最年輕的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我一點(diǎn)都不開心。高處不勝寒。
我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每天都要戴著面具,說著違心的話,
跟那個喜怒無常的暴君斗智斗勇。我好累。眼角有溫?zé)岬囊后w滑落?!竸e哭……」
一道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很熟悉。是蕭燼。我努力想睜開眼睛,
眼皮卻像有千斤重。一只溫?zé)岬拇笫郑p輕撫上我的臉頰,拭去我的眼淚。動作輕柔得,
不像他。「朕在呢?!顾穆曇?,帶著一絲不易察arle的嘆息。
我感覺自己被抱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這個懷抱,很結(jié)實(shí),帶著淡淡的龍涎香,
讓人莫名的心安。我下意識地蹭了蹭,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頭頂傳來一聲悶哼,
和急促的呼吸聲。然后,是一句咬牙切齒的嘟囔?!割櫱遛o,
你真是……上天派來折磨朕的妖精?!寡??是在說我嗎?我迷迷糊糊地想。第二天,
我是在自己的床上醒來的。宿醉的頭痛欲裂。我撐著身子坐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官服,
已經(jīng)換成了干凈的寢衣。誰給我換的?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檢查自己的身體。還好,
束胸帶還在。我松了口氣。這時,房門被推開,我的貼身小廝青安端著醒酒湯走進(jìn)來。
「大人,您醒了?」「我怎么回來的?」我揉著發(fā)痛的太陽穴。「是陛下派人送您回來的。」
青安把湯遞給我,「陛下還交代,讓您今天不用上朝,好好休息?!刮医舆^湯,
心里更加疑惑。蕭燼什么時候這么體貼了?我喝著湯,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我只記得,
我喝多了,然后……然后好像靠在了什么東西上。很溫暖,很結(jié)實(shí)。
難道是……我不敢再想下去。昨晚喝醉,我有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話?做什么不該做的事?
我的身份,有沒有暴露?一連串的問題,讓我心亂如麻。我在家忐忑地休息了一天。
傍晚的時候,宮里來人了。是蕭燼身邊的總管太監(jiān),福安?!割櫞笕?,」福安笑得一臉褶子,
「陛下在宮里備了些清淡的晚膳,邀您過去一同用膳?!褂殖燥??我心里發(fā)怵?!父?偣?,
我身體不適,恐怕……」「哎喲,大人不必?fù)?dān)心。」福安打斷我,「陛下說了,
您要是走不動,他就親自來府上接您?!惯@哪是邀請,分明是威脅。我只好硬著頭皮,
跟著福安進(jìn)了宮。晚膳擺在御花園的暖閣里。依舊只有我和蕭燼兩個人。他今天看起來,
心情不錯。見我來了,還對我笑了笑。雖然那笑容有點(diǎn)僵硬?!干眢w好些了?」他問。
「托陛下洪福,已無大礙?!刮夜Ь吹鼗卮?。他「嗯」了一聲,給我夾了一筷子青菜。
「以后不許喝那么多酒?!顾恼Z氣,像是在教訓(xùn)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我低頭「哦」了一聲,
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越是這樣,我越是沒底?!久咳杖蝿?wù):與蕭燼抬杠100句。
當(dāng)前進(jìn)度:0/100?!肯到y(tǒng)的聲音適時響起。我嘆了口氣,看來今天這頓飯,
也別想安生吃了?!副菹?,」我放下筷子,「臣聽聞,您今日免了早朝?」「是?!?/p>
「陛下此舉,恐怕不妥。」我開始了我的表演,「身為君主,當(dāng)勤于政事,怎可因私廢公?」
【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1?!渴挔a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
瞬間又降到了冰點(diǎn)。他瞪著我,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朕是為了誰?」「臣不知。」
我裝傻?!九c蕭燼抬杠,進(jìn)度+2?!俊改?!」他指著我,氣得說不出話來。我垂下眼簾,
一副「我都是為了你好」的忠臣模樣。他最終還是把火氣壓了下去,端起酒杯,
自顧自地喝了一杯?!割櫱遛o,」他放下酒杯,聲音有些冷,「你是不是覺得,
朕對你太好了?」「陛下是明君,對臣子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埂九c蕭燼抬杠,進(jìn)度+3。
】「朕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顾浜咭宦?,「朕再問你,昨日在清心殿,
你都干了什么好事,還記得嗎?」來了!戲肉來了!我心頭一緊,
面上卻不動聲色:「臣昨日喝醉了,言行無狀,若有得罪陛下之處,還請陛下降罪。」
「降罪?」他挑眉,「朕要是真想降罪于你,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地坐在這里?」他傾身向前,
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你靠在朕的肩膀上,說朕好看。」我的臉「轟」的一下,全紅了。
「你還……」他頓了頓,耳根又開始泛紅,「你還抓著朕的衣襟,不讓朕走?!?/p>
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改氵€說……」「陛下!」我急忙打斷他,
「臣……臣全都不記得了!臣酒后胡言,當(dāng)不得真!」「當(dāng)不得真?」他瞇起眼睛,
危險的氣息彌漫開來,「所以,你覺得朕不好看?」【任務(wù)提示:請立刻反駁他!】系統(tǒng),
你這是要玩死我啊!我欲哭無淚,迎著他要?dú)⑷说哪抗?,艱難地開口:「陛下龍章鳳姿,
天人之相,自然是好看的。只是……」「只是什么?」「只是臣覺得,男子漢大丈夫,
當(dāng)以氣概論英雄,而非容貌?!刮矣仓匕言掝}掰了回來,「陛下沉迷于自己的美貌,
恐非社稷之福?!埂九c蕭燼抬杠,進(jìn)度+4。】暖閣里的空氣,徹底凍結(jié)了。蕭燼的臉色,
比鍋底還黑。我以為他會掀了桌子,然后把我拖出去大卸八塊。但他沒有。
他只是死死地瞪著我,胸口劇烈起伏,像是氣到了極致。半晌,他突然笑了。那笑容,
比哭還難看。「好,好一個顧清辭。」他一字一頓地說,「你給朕等著?!拐f完,
他拂袖而去。留下我一個人,對著一桌子沒怎么動的飯菜,瑟瑟發(fā)抖。
【當(dāng)前進(jìn)度:4/100。】看著這個可憐的數(shù)字,我欲哭無淚。今天這任務(wù),要怎么完成?
我正發(fā)愁,福安小心翼翼地走了進(jìn)來?!割櫞笕?,陛下……陛下讓您去御書房伺候筆墨?!?/p>
我:「……」這是換個地方繼續(xù)折磨我嗎?我硬著頭皮去了御書房。蕭燼正在批閱奏折,
頭也不抬。我站在一旁,給他磨墨。他寫字的力道很大,筆鋒銳利,仿佛要將紙張劃破。
我能感覺到,他還在生氣。御書房里,安靜得可怕。我不敢說話,系統(tǒng)也不敢催我。
就這么僵持了半個時辰。我站得腿都麻了?!副菹?,」我忍不住開口,「墨磨好了?!?/p>
他沒理我。「陛下,您是不是該喝口水了?」他還是沒理我。「陛下,夜深了,要注意龍體。
」他終于有了反應(yīng)。他「啪」的一聲,把筆拍在桌上,墨汁濺了我一臉?!割櫱遛o,
你很閑嗎?」他抬起頭,眼神冰冷,「這么喜歡說話,不如去跟殿外的柱子聊聊?」
【任務(wù)提示:請與他爭辯?!课夷税涯樕系哪?,豁出去了。「臣不敢。臣只是關(guān)心陛下。」
【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5?!俊戈P(guān)心朕?」他冷笑,「朕看你是巴不得朕早點(diǎn)累死,
你好取而代之吧?」「陛下何出此言!」我一臉震驚和委屈,「臣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
」「忠心?你的忠心,就是天天跟朕唱反調(diào)?」【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6。
】「臣那是直言進(jìn)諫!」【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7?!俊钢毖赃M(jìn) new諫?你那是頂撞!
是忤逆!」【與蕭燼抬杠,進(jìn)度+8?!俊且煌恚液褪挔a在御書房,從國家大事,
吵到雞毛蒜皮。從孔孟之道,吵到詩詞歌賦。吵到最后,我口干舌燥,他面紅耳赤。
等我終于湊夠了100句,天都快亮了。【每日任務(wù)完成。獎勵:生存時長24小時。
】我累得幾乎虛脫。蕭燼看著我疲憊的樣子,眼中的怒火,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fù)雜難辨的情緒?!笣L回去睡覺?!顾麚]了揮手,聲音沙啞。
我如蒙大赦,踉踉蹌蹌地逃出了皇宮。之后的日子,我和蕭燼之間,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默契。
白天在朝堂上,我們是針鋒相對的君臣。晚上在御書房,我們是唇槍舌劍的「冤家」。
我每天都在死亡的邊緣瘋狂試探,卻總能化險為夷。而蕭燼,雖然天天被我氣得跳腳,
卻再也沒有真正對我動過殺心。他甚至……開始對我好了起來。會讓人給我送來各種補(bǔ)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