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盧府演武場。
雨水沖刷著青石板,盧俊義一桿點鋼槍舞得潑水不進(jìn),槍纓在雨幕中劃出道道赤紅的軌跡,氣勢雄渾。林越撐著一柄油紙傘,只帶了扮作小廝的燕青,悄然出現(xiàn)在演武場邊廊下。
“好槍法!河北玉麒麟,名不虛傳!”林越朗聲贊道。
盧俊義收槍而立,雨水順著棱角分明的臉龐滑落,銳利的目光掃過廊下二人,在燕青身上微微一頓(認(rèn)出是同行高手),最后落在林越身上:“尊駕何人?擅闖私宅,意欲何為?”語氣帶著慣有的傲氣與警惕。
林越微微一笑,不答反問:“盧員外一身武藝,冠絕河北,可曾想過,是封妻蔭子、青史留名,還是…終有一日,落草為寇,身首異處,連累家小,徒留罵名?”
“大膽!”盧俊義臉色一沉,槍尖下意識指向林越。燕青身形微動,袖中短弩已蓄勢待發(fā)。
林越卻視那槍尖如無物,迎著盧俊義驚疑不定的目光,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砸在對方心上:“梁山泊水泊雖險,終非久安之地。聚義廳前‘替天行道’的大旗,擋得住州府圍剿,可擋得住傾國之兵?擋得住異族鐵蹄?員外以為,若天下傾覆,你那水泊梁山,是桃源,還是…葬身之冢?”
盧俊義瞳孔驟縮,握著槍桿的手指骨節(jié)發(fā)白。梁山?此人如何得知他心中那點隱秘的退路?傾國之兵?異族鐵蹄?這駭人聽聞之言從何說起?
“大宋看似繁花似錦,實則危如累卵。”林越踏前一步,目光灼灼逼視盧俊義,“北有豺狼,西有惡虎,內(nèi)有蛀蟲。朕,需要一把真正的快刀!一把能斬斷這亂麻、蕩平這污濁的刀!盧俊義,你可愿做朕手中這把刀?朕授你指揮僉事之職,掌京畿一部兵權(quán),他日封侯拜將,光耀門楣,保家衛(wèi)國,名垂青史!豈不勝過在江湖草莽中打滾,最終落得個身敗名裂?”
“朕?!”盧俊義如遭雷擊,看著眼前氣度威嚴(yán)的年輕人,再聯(lián)系其話語,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炸開。他猛地看向旁邊的“小廝”,只見那人身形挺直,眼神銳利如鷹,哪有半分仆役之態(tài)?
“撲通!”名震河北的玉麒麟,在冰冷的雨水中單膝跪地,聲音帶著激動與決絕:“草民盧俊義,愿為陛下效死!肝腦涂地,在所不辭!”